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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归家省城的班车在尘土飞扬中驶入村口时,徐应怜的心跳快得像要蹦出胸膛。
她拢了拢鬓角的碎发,手指触到那枚丈夫送的木簪。
这是孟寻洲用教室窗外的槐树枝亲手雕的,簪头一朵小小的槐花,朴素却精致。
车还没停稳,她就看见了站在老槐树下的身影。
孟寻洲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怀里抱着念槐,身旁是春桃。
三个月不见,丈夫似乎更瘦了,颧骨在阳光下投下浅浅的阴影。
“娘!”念槐挣脱父亲的手,像只小鹿般冲过来。
徐应怜弯腰接住儿子,鼻尖蹭到他带着阳光味道的柔.软头发,眼眶瞬间湿.润了。
“长高了。”她声音发颤,手指抚过孩子晒黑的脸颊,“有没有听爹的话?”
念槐用力点头,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我画了娘!”
纸上是用蜡笔涂的歪歪扭扭的人像,旁边写着“想娘”两个字。
徐应怜的眼泪终于落下来。
她抬头看向缓步走来的孟寻洲,丈夫的眼睛在镜片后闪着微光,嘴角抿成一条紧绷的线。这是他极力克制情绪时的表情。
“回来了。”孟寻洲接过她手中的行李,指尖在她手背上轻轻一触即离。
但在旁人看不见的角度,他的小拇指悄悄勾住了她的,像他们新婚时常做的小动作。
春桃走过来,脸上带着掩不住的笑意:“姐,你可算回来了。”
她接过徐应怜另一只手上的包袱,“省城好不好?有没有看见小汽车?”
徐应怜刚要回答,突然注意到妹妹隆起的腹部:“你这是......”
“五个月了。”春桃脸颊微红,声音低了下去,“铁柱说等秋收后就办酒。”
徐应怜握住春桃的手,发现那双曾经细嫩的手掌如今布满茧子。
她想起刚来的时候春桃还是个见生人就脸红的姑娘,现在眉宇间却多了几分坚毅。
回家的路上,念槐像只小麻雀似的围着母亲转,叽叽喳喳说着这三个月发生的事:“爹教我认了好多字!”
“春桃姨做的酱黄瓜卖了好多钱!”
“何老师总来找爹......”
孟寻洲突然咳嗽一声,念槐立刻捂住嘴,眨巴着眼睛看父亲。徐应怜察觉到丈夫瞬间僵硬的表情,但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迎面走来的王婶打断了思绪。
“应怜回来啦!”王婶挎着菜篮子,眼睛亮晶晶的,“省城啥样啊?是不是满地都是小汽车?”
这问题像打开了闸门。还没走到家,徐应怜就被闻讯而来的村民们围住了。她站在土路中央,成了全村人窥探外面世界的窗口。
“听说省城女人都穿裙子露大腿?”
“你看见电视机没有?就是会说话的小匣子!”
“那边还吃玉米饼子吗?”
孟寻洲护在她身侧,手臂虚环着她的肩膀挡住拥挤的人群:“应怜刚回来,让她先回家歇歇。”
跨进院门时,徐应怜惊讶地发现原本荒芜的院子现在整齐地摆着十几口酱缸,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酱香。
春桃骄傲地挺起肚子:“姐,我现在能管整个酱菜铺子了!”
堂屋里,思源正踮着脚想够桌上的搪瓷缸。看见徐应怜,孩子怯生生地躲到春桃身后,只露出一双大眼睛。
“不认识妈妈了?”徐应怜蹲下身,从包袱里掏出个彩色陀螺,“看,给你带的礼物。”
思源的眼睛立刻亮了,但还是抓着春桃的衣角不敢上前。
春桃轻轻推了他一把:“去呀,你不是总问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吗?“
午饭是孟寻洲亲手做的,玉米面饼子配春桃腌的酱黄瓜。
徐应怜咬了一口饼子,熟悉的味道让她鼻子发酸,面里掺了槐花,是她最喜欢的做法。
“省城吃不到这个。”她小声说,发现丈夫的筷子顿了一下。
饭后,村民们又陆续登门。徐应怜把从省城带回来的糖果分给孩子们,给女人们看她在工艺厂设计的绣花样。
孟寻洲坐在角落批改作业,时不时抬头看她一眼,目光柔.软得像夏夜的月光。
“应怜姐,你这裙子真好看!”村里最年轻的媳妇小翠摸着徐应怜的连衣裙料子,眼中满是艳羡,“省城女人都穿这个?”
徐应怜笑着摇头:“也不全是。城里人穿得......”她斟酌着用词,“更多样些。”
“听说城里男女都手拉手走路?”王婶压低声音,脸上带着窥探秘密的兴奋。
堂屋里突然安静下来。徐应怜感到孟寻洲的目光落在自己背上,像一片温暖的雪花。
“城里人......确实开放些。”她谨慎地回答,想起工艺厂里那些并肩而行的年轻男女,“但也不是都那样。”
傍晚时分,最后一个访客终于离开。徐应怜长舒一口气,发现念槐已经趴在孟寻洲肩头睡着了。
丈夫轻轻把孩子放进里屋的炕上,动作熟练得让她心头一疼——这三个月,他都是这样独自照顾孩子的。
“累了吧?”孟寻洲走回她身边,手指轻轻按上她的太阳穴,“你以前头疼时就喜欢这样。”
徐应怜闭上眼睛,感受丈夫指尖的温度。他的手掌比三个月前更粗糙了,粉笔灰渗进指纹里,洗也洗不掉。
“春桃信里说,你把学校扩建了?”她轻声问。
“嗯,又收了二十个学生。”孟寻洲的声音里带着疲惫的满足,“现在得分成两个班上课。”
徐应怜睁开眼,发现丈夫的白发比离家前多了不少。她伸手想碰,孟寻洲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微微皱眉。
“应怜。”他声音沙哑,“我......”
院门突然被推开,春桃端着个冒着热气的陶罐走进来:“姐,我熬了梨汤,你路上肯定......”她看到两人的姿势,立刻转身,“我放灶台上!”
孟寻洲松开手,耳根微微发红。徐应怜却笑了,起身去帮春桃拿碗。
姐妹俩在厨房里忙碌时,春桃突然压低声音:“姐,有件事得告诉你。”
徐应怜搅动梨汤的手停了下来。
“知青点那个徐晓雯,”春桃咬牙切齿,“这三个月总往学校跑,给孟大哥送这送那的。”
徐应怜的勺子碰在陶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想起念槐说的“何老师总来找爹“,以及丈夫那一刻的异常反应。
“孟大哥没理她!”春桃急忙补充,“是我......我骂了她一顿。”
徐应怜看着妹妹愤愤的表情,突然明白了什么。她伸手抚上春桃的脸颊:“谢谢你,替我守着这个家。”
夜深人静时,念槐在里屋睡得香甜。徐应怜坐在油灯下整理从省城带回来的设计图,孟寻洲在门口洗脚,木盆里的水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应怜。”孟寻洲突然开口,“工艺厂的工作......”
徐应怜抬头,发现丈夫背对着她,肩膀线条紧绷:“他们想让我留在省城当技术指导。”
她轻声说,“工资是现在的三倍。”
木盆里的水声停了。孟寻洲的背影像凝固的雕塑。
“我拒绝了。”徐应怜继续说,看着丈夫的肩膀微微放松,“我说我家在青槐村。”
孟寻洲转过身,洗得发白的裤腿还滴着水。他走到徐应怜面前蹲下,额头抵在她膝头,这个姿势让他看起来像个脆弱的孩子。
“我很想你。”他的声音闷闷的,“每天晚上批改作业时,总觉得你下一秒就会推门进来。”
徐应怜的手指穿过他的发间,三个月来,他在信里只字不提自己的辛苦,只说春桃能干了,思源懂事了,念槐长高了,学校扩建了。
“那个徐晓雯......”孟寻洲突然说道。
“我知道。”徐应怜打断他,“春桃告诉我了。”
孟寻洲抬起头,眼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我从来没有......”
“我知道。”徐应怜捧住他的脸,拇指擦过他眼下的青黑,“我都知道。”
窗外,月光洒在酱缸上,映出斑驳的光影。孟寻洲的手抚上妻子的腰,布料下是比离家前更为纤细的曲线。
三个月的分离化作此刻的触碰,他的指尖微微发颤。
“省城......好吗?“他轻声问,手指缠绕着她的发梢。
徐应怜想起高楼大厦,想起车水马龙,想起工艺厂里那些谈论着巴黎、纽约的设计师们。
然后她看着眼前这个乡村教师洗得发白的衣领,看着他指甲缝里永远洗不掉的粉笔灰。
“没有这里好。”她俯身吻上丈夫的额头,“没有你在的地方,都不算好。”
孟寻洲的手臂环住她的腰,脸埋在她颈窝处深深呼吸。油灯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融成一个分不开的整体。
“明天学生们要来看你。”他闷声说,“他们听说你去过省城,准备了好多问题。”
徐应怜笑了:“就像今天王婶他们一样?”
“更糟。”孟寻洲终于也笑了,“李铁柱家小子问我省城有没有会飞的汽车。”
夜风拂过院中的槐树,沙沙作响。徐应怜靠在丈夫肩头,听着里屋念槐均匀的呼吸声。三个月来,她第一次感到真正的放松。
“对了。”她从包袱里取出一个牛皮纸包,“给你的。”
孟寻洲打开纸包,是一支崭新的钢笔,笔帽上刻着小小的“洲”字。
“工艺厂发的奖金买的。”徐应怜看着他小心翼翼抚摸钢笔的样子,“你写信时用。”
孟寻洲把钢笔贴近心口,另一只手握住妻子的手:“以后不用写信了。”
他的声音轻得像梦呓,“你回来了。”
院墙外,不知谁家的狗叫了两声,又归于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