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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严词拒绝雨水顺着教室的屋檐滴落,在泥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坑。
孟寻洲合上最后一本作业,揉了揉发酸的眼睛。
窗外的雨幕中,一个撑着雨伞的身影正朝学校走来,伞面上画着几枝红梅,在灰蒙蒙的雨天里格外扎眼。
“孟老师!”徐晓雯收伞进门,发梢上还挂着水珠,“我看下雨了,想着您没带伞...”
孟寻洲往后退了半步,教案抵在胸前像道无形的屏障:“何同.志太客气了,我等雨小点再走。”
“叫我晓雯就行。”徐晓雯把伞往他手里塞,指尖故意擦过他的手腕,“这伞是上海带来的,轻便又结实。”
教室后排突然传来“咣当”一声。春桃从后门走进来,手里拎着的铁皮饭盒掉在地上,几个还冒着热气的玉米面饼子滚了出来。
“孟大哥,我给你送饭。”春桃眼睛盯着那把红梅伞,声音像掺了碎玻璃。
徐晓雯撩了下鬓角的碎发:“春桃妹妹来得正好,我刚劝孟老师……”
“谁是你妹妹?”春桃一脚踩在玉米饼上,黄澄澄的玉米渣粘在鞋底,“我姐是徐应怜,在省城学设计的那个,全村人都知道。”
教室里霎时安静得能听见雨打窗棂的声音。孟寻洲把伞放回讲台,从兜里掏出块洗得发白的手帕,蹲下身一点点擦掉春桃鞋底的玉米渣。
“春桃,回家。”他声音很轻,却让徐晓雯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回去的路上,春桃的辫子梢都在滴水。孟寻洲把外衣撑在她头顶,自己淋得衬衫透湿。
路过知青点时,几个女知青正在廊下纳鞋底,看见他们就交头接耳起来。
“孟老师!”徐晓雯追上来,手里举着那柄红梅伞,“您这样会着凉的!”
春桃突然转身,雨水从她下巴滴落:“徐晓雯,你城里来的姑娘不懂我们乡下规矩是吧?一个有妇之夫,你三天两头送东西,安的什么心?”
徐晓雯脸色煞白,伞“啪”地掉进水坑里:“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春桃声音拔高了八度,“全村人都知道何老师家闺女想当续弦想疯了!我姐才走了三个月,你就……”
“春桃!”孟寻洲厉声喝止,转头对徐晓雯说,“何同.志,多谢好意。不过应怜下周就回来探亲,这些日子家里事情多,就不劳你费心了。”
徐晓雯眼圈瞬间红了:“孟老师,您明明知道我对您……”
“我知道。”孟寻洲打断她,声音像淬了冰,“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来学校。孩子们看见影响不好。”
徐晓雯的嘴唇颤抖着,突然抓起沾满泥水的伞,扭头冲进雨里。她的塑料凉鞋踩进水坑,溅起的泥点染脏了雪白的袜沿。
春桃望着她狼狈的背影,胸口那股郁气总算散了些:“早该这样!装什么文化人,还不是……”
“够了。”孟寻洲把湿透的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晒黑的小臂,“回家别跟念槐他们说这事。”
晚饭时,念槐捧着碗凑到春桃跟前:“姨,何阿姨今天怎么没来教我唱歌?”
春桃手里的筷子“啪”地拍在桌上:“什么何阿姨!以后不许叫她阿姨!”
思源吓得把玉米粥洒了一身,哇地哭起来。孟寻洲默默抱起孩子,用下巴蹭着他柔.软的头发:“春桃,你吓着孩子了。”
春桃这才回过神,慌忙拿抹布擦桌子,眼泪却比动作更快地砸在桌面上。
她想起姐姐临走那天,把念槐的小手按在自己隆起的肚子上说:“春桃,这个家就交给你了。”
夜深了,春桃蹲在酱缸前搅动酱料。月光把酱缸照得发亮,她看见自己扭曲的倒影,突然觉得陌生。
这还是那个见了生人就脸红的春桃吗?怎么变得这么泼辣?
“睡不着?”
孟寻洲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手里拿着徐应怜最新寄来的信,信封上还沾着省城的邮戳。
春桃摇摇头,搅酱的木棒在缸沿磕出轻响:“孟大哥,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孟寻洲就着月光读信:“应怜说她的设计获了奖,省工艺厂要量产。”
他顿了顿,“她还问家里有没有什么事。”
春桃的呼吸一滞:“你...怎么回的?”
“我说一切都好。”孟寻洲把信折好放回信封,“春桃很能干,酱菜铺子生意比她在时还好。”
春桃鼻子一酸,木棒在酱缸里越搅越快,溅起的酱星子落在她洗得发白的衣襟上。
第二天清晨,春桃刚打开铺门就看见徐晓雯站在街对面。女知青今天换了件湖蓝色连衣裙,头发梳成时兴的“柯湘头”,正跟布庄老板娘说着什么。见春桃出来,她故意提高声音:
“有……些人就是封建思想,男女同.志正常交往怎么了?”
春桃手里的门闩“咣当”掉在地上。她正要冲过去,却看见孟寻洲夹着课本从学校方向走来。
徐晓雯立刻迎上去,手里捧着本崭新的《红旗》杂志。
“孟老师!最新一期的……”
孟寻洲侧身避开,径直走到春桃身边:“今天王婶家要二十斤酱黄瓜,你装好了吗?”
徐晓雯举着杂志的手僵在半空,布庄老板娘赶紧把她拉进店里。春桃听见里面传来压低的笑声:“早跟你说别白费心思……”
中午的日头毒得很,春桃坐在柜台后打盹。朦胧中听见有人进店,抬头却看见徐晓雯站在酱缸前,正用长勺搅动她最宝贝的那缸槐花酱。
“你干什么!”春桃一个箭步冲过去夺过勺子。
徐晓雯不慌不忙地拍拍手:“春桃妹妹,你这酱发酵不够。我在城里学过食品...”
“滚出去!”春桃的尖叫声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再碰我家东西,我拿酱泼你信不信?”
徐晓雯反而笑了,从兜里掏出块绣着红梅的手帕擦手:“孟老师喜欢有文化的女性,你姐好歹还会画画,你呢?除了做酱还会什么?”
春桃浑身发抖,手里的酱勺越攥越紧。
就在这时,孟寻洲带着思源出现在门口。小男孩看见徐晓雯,欢快地跑过去:“何老师!你来看我的画吗?”
徐晓雯弯腰想抱思源,春桃一个箭步冲上前把孩子拽到身后:“思源,回家洗手去!”
孟寻洲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何同.志,请你离开。”
“孟老师...”
“我说,离开。”孟寻洲每个字都像钉进木板的钉子,“不要让我去找何队长谈你最近的工作态度问题。”
徐晓雯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她最后看了眼躲在孟寻洲身后的思源,转身时湖蓝色的裙摆扫倒了墙角一摞空酱瓶。玻璃碎裂的声音惊动了整条街。
傍晚,春桃在河边洗衣服时听见几个洗衣妇议论:
“我听说何家闺女哭了一下午!”
“活该!人家徐应怜是全村骄傲!”
“不过孟老师也太狠心了……”
春桃用力捶打着孟寻洲的衬衫,肥皂沫溅了一脸。
她突然想起姐姐离家前夜说的话:“春桃,要是有人欺负到家里来,别忍着。”
月光爬上窗棂时,春桃把晒干的衣服叠好放在孟寻洲床头。
她看见书桌上摊开的信纸上只写了个开头:“应怜:见字如面……”
孟寻洲坐在油灯下批改作业,眼镜片上反射着跳动的火光。春桃轻轻带上门,听见念槐在梦里咕哝着“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