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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她就是想勾引孟寻洲!省城美院的清晨总是被梧桐树上的鸟鸣唤醒。
徐应怜站在宿舍窗前,看着远处工厂区升起的袅袅炊烟,手里攥着孟寻洲昨晚寄来的信。
信纸已经被她翻看得起了毛边,却依然能闻到那股淡淡的槐花香,孟寻洲说这是春桃特意放在信封里的。
“应怜姐,又看信呢?”莫雨晴从身后递来一杯热豆浆,“你丈夫字写得真好,像印出来似的。”
徐应怜小心折好信纸,嘴角不自觉上扬:“他在村里教书,写字是基本功。”
她接过豆浆,热气氤氲中仿佛看见孟寻洲站在讲台上的样子,粉笔灰落在他洗得发白的蓝布衫上。
“今天林老要带我们去印刷厂参观,记得带上你的设计稿。”莫雨晴一边往脸上拍着雪花膏一边说,“听说厂里新进了德国机器,能印出特别精细的纹样。”
徐应怜眼睛一亮,急忙从枕头下取出一个布包。
里面是她熬了三个通宵完成的酱菜包装设计,将传统槐花纹样与现代几何图形结合,每一处细节都经过反复推敲。
“这个配色...”莫雨晴凑过来,手指轻轻抚过图纸,“你用酱菜汁做颜料?”
“嗯,春桃寄来的老酱汤调水稀释,颜色特别正。”徐应怜指着图纸上深浅不一的褐色,“这是三年陈酱,这是新酱,还有这个...”
“天才!”莫雨晴突然抓住她的手,“林老说得对,你的设计里藏着土地的记忆。”
印刷厂的机器轰鸣声震得徐应怜耳膜发疼,但她还是踮着脚,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的设计被制成菲林片。
当第一张样品从机器里吐出来时,她几乎屏住了呼吸,那些槐花纹在阳光下泛着微微的金色,就像老家门前那棵老槐树在夕阳中的模样。
“线条可以再精细些。”林老戴着老花镜仔细检查,“小徐,你明天开始跟着厂里的刘师傅学制版,把手工的感觉转化成机器语言。”
徐应怜用力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样品边缘。
这一刻她突然很想念春桃,如果妹妹在这里,一定会用那双沾着酱料的手捧着样品又蹦又跳。
而此时,远在百里外的槐花村,春桃正踮着脚往酱缸里撒盐。
晨光透过屋檐下的辣椒串,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春桃姨,我要那个红罐子!”
念槐拽着她的衣角,小手指向架子顶层的陶罐。
“那是你娘要带进城比赛的样品,不能动。”
春桃弯腰擦掉孩子脸上的酱渍,突然听见院门外传来清脆的女声。
“孟老师在家吗?我做了些教案...”
春桃眉头一皱,手上的盐勺“咣当”掉进酱缸。
又是那个何晓雯,城里来的女知青,三天两头往他们家跑。
“孟老师去学校了。”春桃挡在门口,故意把沾满酱料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何同.志有事跟我说也一样。”
何晓雯穿着崭新的的确良衬衫,头发梳成两条油亮的麻花辫。
她微微后仰避开春桃身上的酱菜味,笑容却依然甜美:“我给念槐带了奶糖,城里货,一般人可吃不着。”
“念槐才三岁,吃糖坏牙。”春桃接过糖纸包着的奶糖,顺手放在门墩上,“孟老师说了,不能惯孩子这些。”
何晓雯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目光往院里飘:“思源该上学前班了吧?我在知青点办了识字班...”
“劳您费心,我教着呢。”
春桃砰地关上门,转身看见念槐正扒着窗台往外看,小脸上满是好奇。
“春桃姨,何阿姨说带我去看小兔子。”
“看什么兔子!”春桃声音突然拔高,吓得念槐缩了缩脖子。
她连忙蹲下抱住孩子,声音软下来:“姨给你讲你娘的故事好不好?你娘在城里学画画,回来给念槐画大兔子...”
傍晚的酱菜铺子飘着浓郁的香气。春桃正给王婶装酱黄瓜,突然听见隔壁布庄传来窃窃私语。
“看见没?何家闺女又去孟老师家了!”
“啧啧,徐应怜才走几个月……”
“城里女人就是不一样,那腰细得……”
春桃手里的秤盘“咣当”砸在柜台上,酱黄瓜滚了一地。她抄起舀酱的长勺就冲了出去,辫子梢上的红头绳在风中一抖一抖。
“张婶!您这话什么意思?”春桃的勺子差点戳到布庄老板娘鼻尖,“我姐为全村去省城学本事,孟大哥天天备课到半夜,您在这嚼什么舌根?”
集市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盯着这个平时笑眯眯的酱菜西施。春桃胸口剧烈起伏,酱勺上的老酱滴在青石板上,像一滩干涸的血。
“春桃,回家。”孟寻洲不知何时出现在人群外,手里还抱着刚接回来的思源。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围观的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
回家的土路上,孟寻洲走得很快,春桃小跑着才能跟上。思源趴在父亲肩头,大眼睛里满是困惑。
“孟大哥,她们太过分了!”春桃一进门就红了眼眶,“何晓雯明明就是……”
“我知道。”孟寻洲放下思源,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应怜今天寄来的,说她的设计要参加省里比赛。”
春桃接过信,看见姐姐熟悉的字迹,突然觉得鼻子发酸。信纸上有一处水渍晕开了墨迹,像是写信人落下的泪。
夜深了,春桃蹲在酱缸前搅动酱料,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孟寻洲屋里的灯还亮着,偶尔传出翻书声。
她想起下午看见何晓雯在学校门口等孟寻洲的样子,那姑娘手里拿着崭新的教案本,辫子上系着时兴的塑料花。
“春桃。”孟寻洲突然站在她身后,手里端着两碗热腾腾的糖水蛋,“别忙了,吃点东西。”
春桃接过碗,热气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听见孟寻洲轻声说:“等应怜回来,这些闲话自然就没了。”
“可是……”
“没有可是。”孟寻洲的声音很坚定,“我答应过等她。”
第二天清晨,春桃打开铺门时,发现门槛上放着一个小布包。
里面是几本崭新的识字课本,扉页上工整地写着“思源用”。
她抬头看见何晓雯远去的背影,那两条麻花辫在晨光中一晃一晃。
“春桃姨!”念槐光着脚丫跑出来,举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我画了娘!”
纸上歪歪扭扭的线条组成一个长发女人,旁边是两棵开花的树。春桃突然蹲下来紧紧抱住孩子,把脸埋在那股熟悉的奶香味里。
“画得真好,”她声音闷闷的,“等你娘回来,咱们贴在她最宝贝的设计本上。”
与此同时,省城美院的操场上正在举行月度作品展。徐应怜站在自己的展位前,看着评委们在打分表上写写画画。
她的酱菜包装设计被摆在最显眼的位置,古朴的槐花纹与现代材质碰撞出奇妙的美感。
“这个创意很特别。”一位评委指着标签处的手撕效果,“既有商业价值,又保留了手工艺的温度。“
徐应怜低头微笑,眼前浮现出春桃在酱缸前忙碌的身影。她知道,这小小的一方包装纸,承载的不仅是酱菜的味道,还有整个槐花村的呼吸与心跳。
“徐应怜同学,”林老拄着手杖走过来,眼里闪着欣慰的光,“准备好接受采访了吗?《工艺美术》杂志想报道你的设计理念。”
莫雨晴在不远处朝她挤眼睛,手里举着一台崭新的相机。
徐应怜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下衣角。
这一刻,她突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站在这里,不仅仅是为了学一门手艺,更是要为千千万万像春桃这样的乡村女性,闯出一条看得见光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