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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新来的知青槐花飘香的季节过去后,村里迎来了新一批下乡知青。
这天傍晚,孟寻洲推着自行车回家,车把上挂着块镇上供销社新扯的花布,是给徐应怜做夏衫的。
刚拐进村口,就看见晒谷场边上停着辆解放卡车,十几个城里打扮的年轻人正从车上往下搬行李。
王富贵站在碾盘上,扯着嗓子分配住处。
“孟老师!”王富贵眼尖,老远就挥手,“正好,这位安同.志分到你们学校当老师,你给带个路?”
孟寻洲这才注意到王富贵身边站着个穿蓝布裙的姑娘,两条乌黑的麻花辫垂在胸前,正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他。
“安同.志好,我是孟寻洲。”他停好自行车,礼貌地伸出手。
“安晓雯。”姑娘的声音像山涧清泉,握手时指尖带着城里人特有的柔.软,“听王队长说您是五年级班主任?我刚毕业,以后要多向您请教。”
回学校的路上,安晓雯像只欢快的山雀,不停问着村里的情况。
夕阳把她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孟寻洲注意到她说话时会不自觉地踮脚尖,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孟老师!”铁蛋突然从玉米地里钻出来,满头大汗地举着个竹笼,“我逮了只蝈蝈,给念槐玩!”
看见安晓雯,孩子黝黑的脸上露出疑惑。
“这是新来的安老师。”孟寻洲拍拍铁蛋的肩膀,“明天记得把暑假作业带来检查。”
铁蛋吐吐舌头,一溜烟跑了。
安晓雯望着孩子消失的方向,突然说:“我小时候也这么皮,总把我爸的教案折纸飞机。”
孟寻洲闻言笑了,两人之间的生疏感顿时消融不少。
当晚,徐应怜在灯下展开那块淡蓝色碎花布,手指抚过布料上的暗纹:“怎么突然扯布?”
“天热了,你那件褂子领口都磨薄了。”孟寻洲正给思源检查算术题,头也不抬地说,“今天学校来了个新老师,叫安晓雯,沪市人。”
徐应怜的手顿了顿:“住校舍?”
“暂时安排在西头李婶家。”孟寻洲终于从作业本里抬起头,“听说她父亲是大学教授,家学渊源,校长让她带三年级。”
念槐突然从里屋跑出来,磕磕绊绊的说着,手里还举着铁蛋送的蝈蝈笼:“爸爸你看!会唱歌的!”
小女儿的闯入打断了话题。
夜里,徐应怜听着窗外此起彼伏的虫鸣,想起丈夫提到新老师时眼里闪过的赞赏,心里泛起一丝说不清的滋味。
第二天清晨,徐应怜特意多蒸了一笼韭菜鸡蛋包子,用油纸包好塞进丈夫的布兜:“新老师人生地不熟,带几个给她尝尝。”
孟寻洲愣了下,随即会意地捏捏妻子的手:“安同.志肯定没吃过这么地道的农家味。”
日头刚爬到槐树梢,徐应怜正在酱缸前翻动黄瓜,春桃突然气喘吁吁地跑进院子:“应怜姐!那个新来的女老师在供销社买红糖,说是要谢谢孟老师早上给的包子!”
木勺在缸沿磕了下,徐应怜撩起额前散落的发丝:“慌什么,邻里互助应该的。”
午后,徐应怜拎着新腌的酱菜去学校送饭。
远远看见丈夫站在黑板前写字,那个穿蓝裙子的姑娘就坐在第一排课桌上,晃着两条腿在记笔记。
“弟妹来了?”校长夫人从办公室探出头,“寻洲正给安老师示范板书呢,快进来坐。”
徐应怜摇摇头,把饭盒放在走廊窗台上。
转身时听见安晓雯清亮的声音:“孟老师这手楷书真漂亮,比我爸写的毛笔字还端正!”
接下来的日子,村里人渐渐发现安老师总爱往孟家跑。
有时是来请教教案,有时是送些沪市寄来的奶糖。
徐应怜每次都会留她吃饭,安晓雯最爱吃那口酱黄瓜,说是比城里的蜜饯还爽口。
这天傍晚,徐应怜在河边洗衣裳,听见几个知青在柳树下闲聊。
“晓雯也太积极了,天天往那个孟老师家跑。”一个短发姑娘嘟囔着。
“你懂什么,”戴眼镜的男知青压低声音,“她爸是数学系主任,找个扎根农村的对象才能早点回城……”
棒槌砸在青石板上,溅起的水花惊飞了树丛里的麻雀。
徐应怜蹲在河边,突然觉得夏末的河水凉得刺骨。
晚饭时,念槐叽叽喳喳说安老师教他们唱新歌,思源也难得开口夸安老师讲课有趣。
孟寻洲给每人碗里夹了块腊肉,状似随意地说:“安同.志适应得挺快,校长说期中考试他们班平均分提高了八分。”
徐应怜低头扒着饭粒,突然问:“她父亲真是大学教授?”
“嗯,数学系的。”孟寻洲眼里闪着光,“安老师说可以帮我找最新版的《中学数学教学参考》,那书县里都买不到。”
夜里,徐应怜辗转难眠。
第二天正好公社赶集,徐应怜破天荒地扯了块时新的的确良布料,又买了瓶桂花头油。
回家路上遇见王婶,对方惊讶地打量她:“应怜今天气色真好!”
“天凉了,给寻洲做件厚褂子。”
徐应怜把布料往怀里拢了拢,没提那瓶头油是给自己的。
转眼到了秋收假,学校组织老师去县里听课。
安晓雯特意换了件米色列宁装,两条辫子梳得油光水滑。
临出发前,她小跑着来到孟家院门口:“嫂子,需要捎什么东西吗?”
徐应怜正在翻晒辣椒,红艳艳的辣椒铺满了整个竹匾,映得她脸颊发烫:“不用了,路上小心。”
望着卡车扬起的尘土,徐应怜突然放下竹匾:“春桃,我去趟后山。”
“采草药?”春桃从酱缸后探出头,“我陪你去?”
“不用,就摘些野山枣。”
徐应怜拎起竹篮,脚步匆匆。
她没告诉任何人,后山崖壁上有株野生的月季,这个季节该开花了。
三天后,孟寻洲从县城回来,带回了安晓雯送的钢笔和一本给孩子们的书。
推开堂屋门,却见八仙桌上多了个粗瓷瓶,里头插着几支怒放的野月季,粉白花瓣上还沾着露水。
“后山摘的。”徐应怜从灶间出来,发梢别着新买的桂花头油,淡淡的香气混在酱菜味道里,“好看吗?”
孟寻洲怔住了。
他忽然发现妻子晒黑的脸上有细小的划痕,手指也缠着纱布。
野月季生长在陡峭的崖壁上,村里没人会为几朵花去冒险。
“以后别去了。”他声音发紧,把钢笔和书放在桌上,“安同.志是好人,但...”
徐应怜突然打断他:“我知道。”
她转身从柜子里取出个布包,“天凉了,给你做了件新褂子。”
孟寻洲展开那件藏青色对襟褂,发现内衬用碎布拼成了几何图案,针脚细密得像是用尺子量过。
当晚,孟寻洲伏案批改作业到深夜。
安晓雯送的钢笔在纸上划出流畅的线条,而身上新褂子的内衬摩擦着手臂,让他想起妻子在油灯下穿针引线的样子。
第二天清晨,徐应怜发现那本书躺在思源的课本堆里,钢笔则插在念槐的铅笔盒中。
她抿嘴笑了笑,系上围裙开始和面。面团在盆里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像是谁的心跳。
中午时分,安晓雯来还饭盒,看见孟寻洲正蹲在井边洗衣服,那件她夸过“很衬气质”的的确良衬衫被搓得哗哗响。
“孟老师还会洗衣服?”她惊讶地问。
孟寻洲甩甩手上的水珠:“你嫂子腰不好。”
他指着晾衣绳上飘荡的蓝布裙,“对了,安同.志,校长说你的调令批下来了,下周就能回沪市进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