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你变了,孟寻洲
来财2025-06-25 10:552,973

药香在槐香居的厨房里弥漫开来,孟寻洲守着砂锅,看着褐色的药汁在火舌的舔.舐下翻滚冒泡。

  院子里传来孩子们的笑声,思源和念槐正蹲在槐树下,用树枝拨弄着雨后积水中的槐花。

  “孟大哥,药好了吗?”春桃掀开布帘走进来,手里捧着一碗刚熬好的小米粥,“应怜姐醒了,说有点饿。”

  孟寻洲连忙用布包着砂锅耳朵,将药汁滤进碗里:“好了好了,我这就端过去。”

  他小心翼翼地捧着药碗穿过院子,雨后清新的空气里混着泥土和槐花的芬芳。

  王婶正在晾晒被雨水打湿的被褥,见他过来,关切地问道:“应怜好些了吗?”

  “烧退了些,就是人还虚得很。”孟寻洲感激地点点头,“多亏您昨晚照顾孩子们。”

  “邻里之间说这些做什么。”王婶摆摆手,“快把药送进去吧,凉了就没效了。”

  屋内,徐应怜半靠在床头,脸色依然苍白,但眼神已经清明了许多。

  念槐趴在她腿上,小手紧紧攥着母亲的衣角,好像生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似的。

  “妈,你还疼吗?”念槐仰着小脸问道。

  徐应怜轻轻抚摸女儿的头发:“不疼了,念槐乖,让爸爸喂妈妈喝药好不好?”

  孟寻洲在床边坐下,舀了一勺药吹了吹:“孙大夫说这药得趁热喝。”

  药汁苦涩,徐应怜却一口口咽下,眉头都没皱一下。孟寻洲知道她从小就不怕苦,做酱菜时常常直接尝生酱,说是这样才能掌握最真实的味道。

  “教育局那边怎么说?”徐应怜喝完药,第一句话就问起丈夫的工作。

  “通过了。”孟寻洲握住她的手,“周副局长说下个月就能办转正手续。”

  徐应怜眼中闪过喜悦的光芒,随即又黯淡下来:“都是我不好,耽误你这么久。”

  “胡说!”孟寻洲声音有些发颤,“要不是你一直支持我,我连代课老师都当不上。”

  屋外传来一阵喧闹声,春桃跑进来:“孟大哥,村里人都来看应怜姐了!”

  孟寻洲连忙迎出去,只见院子里站满了人。

  铁蛋他爸爸提着一条活鱼,王建国抱着两棵新鲜白菜,李婶手里挎着一篮子鸡蛋,就连平时不怎么来往的赵木匠也来了,手里还拿着个新做的小木马。

  “听说应怜病了,大家凑了点东西。”铁蛋他爸爸把鱼递给春桃,“刚捞的鲫鱼,炖汤最补身子。”

  孟寻洲喉头发紧,一时说不出话来。

  王建国拍拍他的肩膀:“孟老师别客气,应怜做的酱菜可是咱们村的招牌,谁家没受过她的好?”

  “就是,”李婶接口道,“去年我儿媳妇坐月子,应怜天天送酱菜来,说开胃。”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小小的院子顿时热闹起来。

  徐应怜在屋里听见,挣扎着要下床,被孟寻洲拦住:“你别动,我去招呼就行。”

  “那怎么行,”徐应怜坚持道,“人家专程来看我,我躺着像什么话。”

  孟寻洲知道拗不过她,只好扶她慢慢走到门口。

  阳光洒在徐应怜苍白的脸上,她拢了拢散乱的头发,向院里的乡亲们微微欠身:“谢谢大家惦记,我没事了。”

  “应怜啊,你可吓死我们了!”王婶上前扶住她,“昨晚孙大夫说缺药,全村能上山的都去了。”

  徐应怜这才知道,昨夜那场暴雨中,竟有十几个人摸黑上山为她采药。

  她的眼眶一下子红了:“这...这让我怎么报答……”

  “报答啥,”赵木匠憨厚地笑笑,“你家孟老师教咱们孩子念书,你做酱菜的手艺也不藏着掖着,村里谁没受过你们的恩?”

  孟寻洲站在妻子身旁,感觉她的手在微微发抖。他知道徐应怜一向要强,从不轻易接受帮助,此刻却被乡亲们的真情实意深深触动。

  “都别站着了,”王婶招呼道,“春桃,把大家带的东西收好。铁蛋爸爸,你会杀鱼不?帮忙把鱼收拾了。建国,你那白菜正好做醋溜白菜,应怜不是想吃吗?”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有人生火,有人洗菜,有人打扫院子,小小的槐香居顿时充满了生气。

  孟寻洲扶着徐应怜回到床上,轻声道:“你看,大家都记着你的好呢。”

  徐应怜靠在枕头上,眼中含泪:“我以前总觉得要靠自己,不想麻烦别人...”

  “村里人就是这样,你对他们好,他们都记在心里。”

  孟寻洲给她掖了掖被角,“你先把身体养好,别的以后再说。”

  午后,孙大夫又来诊脉,说徐应怜的烧已经退了,但气血两虚,需要静养半月。

  孟寻洲送孙大夫出门时,老大夫捋着胡须道:“孟老师,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您说。”

  “应怜这病,表面是风寒,实则是积劳成疾。”孙大夫压低声音,“她性子要强,什么事都憋在心里,长此以往,再好的身子也扛不住啊。”

  孟寻洲心头一震,想起这些年徐应怜的种种:半夜咳嗽怕吵醒他,就捂着嘴去厨房;明明腰疼得直不起来,还坚持去集市卖酱菜;发烧了也不说,直到晕倒才被发现...

  “我明白了,谢谢孙大夫。”孟寻洲郑重地点头,“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回到屋里,徐应怜正靠在窗边晒太阳,手里拿着本账本。见孟寻洲进来,她连忙合上本子:“我就看看供销社的订单...”

  孟寻洲走过去,轻轻抽走账本:“孙大夫说了,这半个月你什么都不能干,就安心养病。”

  “可是...”

  “没有可是。”孟寻洲难得强硬,“酱菜的事春桃能应付,实在不行就少接些订单。你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徐应怜怔了怔,突然笑了:“你变了,孟寻洲。”

  “哪儿变了?”

  “以前你从不会这么跟我说话。”徐应怜眼中带着温柔的笑意,“总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孟寻洲在她身边坐下,握住她的手:“因为我太依赖你了,什么事都让你扛着。从今天起,我要学着多承担一些。”

  窗外,槐树的影子斜斜地投在地上,微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

  念槐和思源在院子里追逐嬉戏,春桃和王婶在厨房里忙碌,锅碗瓢盆的声音伴随着饭菜的香气飘进来。

  徐应怜靠在丈夫肩上,轻声道:“其实我挺害怕的。”

  “怕什么?”

  “怕自己倒下了,这个家就散了。”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怕你转正不顺利,怕酱菜生意做不下去,怕孩子们没人照顾...”

  孟寻洲紧紧搂住她:“傻瓜,这个家是我们两个人的,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而且,”他望向窗外热闹的院子,“我们还有这么多关心我们的乡亲呢。”

  接下来的日子,槐香居成了全村人常来常往的地方。

  今天张家送只鸡,明天李家带筐蛋,就连孩子们也常常采些野花放在徐应怜窗前。

  孟寻洲白天去学校上课,放学后就赶回家照顾妻子。

  春桃在徐应怜的指导下,渐渐能独当一面处理酱菜生意。

  一周后的傍晚,孟寻洲从学校回来,发现徐应怜正在院子里慢慢走动,脸色比前几天红润了许多。

  “怎么起来了?”他连忙放下公文包走过去。

  “躺久了浑身没劲儿,走一走反而舒服。”徐应怜笑道,“今天周副局长来电话了,说你的转正文件已经批下来了,下个月起就是正式教师了。”

  孟寻洲扶她在槐树下的石凳上坐下:“是啊,工资能涨不少,以后你不用那么辛苦了。”

  夕阳的余晖透过槐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徐应怜望着远处的山峦,轻声道:“寻洲,我想通了。”

  “想通什么?”

  “以前我总想把所有事都做好,酱菜生意要越做越大,家里要一尘不染,孩子们要教养得最好...”

  她摇摇头,“结果把自己累垮了,反而给大家添麻烦。”

  孟寻洲静静听着,没有打断。

  “这几天躺在床上,我想了很多。”徐应怜继续道,“看到乡亲们这么帮我们,看到你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看到春桃能独当一面...我突然明白,有些事不必一个人扛,适当放手,反而能让大家都成长。”

  孟寻洲握紧她的手:“你能这么想就好。其实我也有错,总是埋头工作,忽略了你的辛苦。”

  “那我们约定,”徐应怜伸出小指,“以后有事一起扛,累了就说出来,不许再硬撑。”

  孟寻洲勾住她的小指,两人相视一笑。就在这时,念槐从屋里跑出来,手里举着一幅画:“爸爸,妈妈,看我画的咱们家!”

  画上是简朴的小院,一棵开花的槐树,树下站着四个人,手拉着手,笑得灿烂。远处还有许多小人,应该是村里的乡亲们。

  “画得真好!”徐应怜把女儿搂进怀里,亲了亲她的脸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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