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奇艺小说>现代言情>回到成为恶毒前妻前,我被全家宠了>目录
第一百零四章 彩色全家福雪后初晴的清晨,槐树村笼罩在一片银装素裹中。徐应怜起了个大早,把孩子们过年穿的新棉袄都翻了出来。
“思源,别乱动。”她按住扭来扭去的儿子,用木梳蘸了水,将他翘起的额发压平。
念槐坐在炕沿上晃着两条小腿,春桃正给她扎红头绳。
孟寻洲在灶间忙活,锅里煮着鸡蛋,蒸笼冒着白气。他时不时探头往屋里看,嘴角挂着掩不住的笑意。
“爸爸!”思源突然挣脱母亲的手,光着脚丫跑到外屋,“我能不能拿着小木枪拍照?”
“先把袜子穿上。”孟寻洲弯腰把儿子捞起来,顺手往他嘴里塞了块红糖糕,“照相馆的刘师傅最讨厌小孩乱动,上次给公社书记家孙子拍照,那孩子把背景布都扯下来了。”
徐应怜从五斗柜深处取出一个蓝布包袱,小心翼翼地展开。
里面是条枣红色的羊毛围巾,边缘已经有些起球,但颜色依然鲜亮。
“今天戴这个?”孟寻洲眼睛一亮。
“嗯。”徐应怜把围巾绕在颈间,又拿出一个绣着槐花的布包,“把这个也带上。”
孟寻洲认出那是她装酱菜样品参赛的布包,上面的槐花纹与围巾相得益彰。
他忽然觉得喉咙发紧,转身去盛粥掩饰自己的情绪。
“春桃,锅里留了饭。”徐应怜招呼道,“我们可能要到晌午才回来。”
春桃正给念槐系最后一根头绳:“放心吧应怜姐,我把酱缸都翻好了,下午还能腌两坛新菜。”
出门时,阳光正好。
孟寻洲背着思源走在前面,徐应怜牵着念槐跟在后面。
积雪在脚下咯吱作响,两个孩子兴奋得像出笼的小鸟。
“妈妈,照相疼不疼?”念槐突然仰起脸问。
徐应怜笑了:“不疼,就是不能动,要听刘师傅的话。”
“比打针还不疼吗?”
“比打针轻松多了。”孟寻洲回头插话,故意说道:“爸爸小时候第一次照相,吓得尿了裤子。”
思源在他背上咯咯直笑,念槐也跟着笑起来。徐应怜望着丈夫的背影,藏蓝色棉袄上落了几片雪花,很快融化成深色的圆点。
县里的国营照相馆在供销社隔壁,门脸不大,橱窗里摆着几张样板照。
推门进去,一股淡淡的显影液味道扑面而来。
刘师傅正在调试相机,见他们进来,推了推老花镜:“哟,孟老师家拍全家福?”
“麻烦您了。”孟寻洲放下思源,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两块钱,“要彩色的。”
刘师傅摆摆手:“不急,先坐会儿。我这刚换上新背景布,得调调光。”
他注意到徐应怜颈间的红围巾,眼睛一亮,“这颜色好,衬脸色。”
徐应怜有些局促地摸了摸围巾。思源已经跑到背景布前好奇地摸来摸去,念槐则紧紧拽着母亲的衣角。
“听说您爱人得奖了?”刘师傅一边调整三脚架一边问,“昨儿供销社老陈来洗照片,说省里来了通知。”
孟寻洲脸上浮现出骄傲的神色:“是民间工艺创新奖,开春还要去省里学习呢。”
“了不得!”刘师傅竖起大拇指,“我就说槐树村的酱菜不比罐头差。上回我老伴买了坛辣白菜,配粥能吃两大碗。”
正说着,门帘一掀,进来个穿军绿色棉袄的姑妈妈娘。
徐应怜抬头,与安晓雯四目相对。
空气一时凝固。
安晓雯手里拿着个牛皮纸包,看样子是来取照片的。她目光扫过徐应怜的红围巾,又落在她手中的槐花布包上。
“恭喜。”安晓雯突然开口,声音很轻但清晰,“我听说了你获奖的事。”
徐应怜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孟寻洲适时地插话:“安老师也来照相?”
“取照片。”安晓雯晃了晃纸包,犹豫片刻,走到念槐面前蹲下,“头发乱了。”
她手法娴熟地解开念槐的红头绳,重新梳理那柔.软的发丝。
徐应怜注意到她手指上有冻疮的痕迹,指甲剪得很短,没有涂任何颜色。
“好了。”安晓雯系好头绳,冲念槐笑笑,“照相要笑,但别太用力,不然眼睛会眯起来。”
念槐懵懂地点点头。安晓雯起身时,目光与徐应怜再次相遇。这一次,徐应怜主动点了点头:“谢谢。”
安晓雯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抿了抿嘴,转身走向柜台。刘师傅已经准备好了相机:“孟老师家先来!站好位置,对,父亲抱女儿,母亲牵儿子...”
徐应怜站在孟寻洲身边,感受到丈夫温热的体温透过棉袄传来。思源突然挣脱她的手,跑到前面做了个鬼脸。
“这孩子!”孟寻洲想训斥,却忍不住笑出来。
刘师傅也笑了:“自然点好,来,看这里——”
咔嚓一声,闪光灯亮起的瞬间,徐应怜下意识抓紧了槐花布包。
她想起林老说的“朴素不等于简陋”,忽然明白了那张奖状的意义。
它不仅仅是对包装设计的认可,更是对她多年来坚持的生活方式的一种肯定。
“下周三来取。”刘师傅收起相机,“保证把孟太太的围巾拍得鲜亮。”
走出照相馆,阳光更加明媚。
思源嚷嚷着要吃糖人,念槐则盯着供销社橱窗里的花布鞋不放。
“一人选一样。”孟寻洲无奈地掏口袋,“不过买了就不准半路喊累,得自己走回家。”
徐应怜看着丈夫与孩子们讨价还价的样子,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她想起京都的公婆,想起那张即将寄出的全家福,突然很想知道婆婆看到照片时会说些什么。
回村的路上,他们遇到了赶集回来的乡亲。
老陈远远地就挥手:“应怜!听说你得奖了?全村都在传呢!”
“运气好。”徐应怜谦虚地笑笑。
“什么运气,是实力!”老陈从背篓里掏出个纸包,“给,我闺女从省城捎来的奶糖,给孩子甜甜嘴。”
越来越多的村民围上来道贺。
王婶送来一篮鸡蛋,李叔给了块自家织的粗布,连平时不怎么来往的赵寡妇都塞给她一把干枣。
“应怜啊,”王婶拉着她的手说,“去了省城可别忘了咱们村。你那酱菜手艺,是咱槐树村的招牌!”
徐应怜眼眶发热。她从未想过自己的小小成就能引来这么多真诚的祝福。
孟寻洲在一旁帮她接过各种礼物,脸上的笑容比阳光还灿烂。
回到家时,春桃已经做好了午饭。酱菜的香气飘满院子,念槐迫不及待地向她展示新得的布鞋,思原则把奶糖分给每个人,包括那只总在厨房转悠的花猫。
“村里人都知道了?”春桃盛饭时问。
“嗯。”徐应怜解开红围巾,小心地折好,“老陈还说要在供销社给我办个展示柜。”
孟寻洲给孩子们夹菜:“这是好事。不过...”
他犹豫了一下,“去省里学习的事,你跟林老确定时间了吗?”
“开春三月。”徐应怜低头喝汤,热气模糊了她的表情,“三个月不算长。”
饭桌上一时安静下来。思源把酱菜汤泡进饭里,吃得津津有味;念槐学着母亲的样子,用纸巾擦着嘴角。
春桃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突然说:“应怜姐放心去吧,家里有我呢。”
孟寻洲也点头:“学校那边我可以调整课程。再说,三个月转眼就过去了。”
徐应怜望着丈夫和春桃,又看看两个懵懂的孩子,心里既温暖又酸涩。
她知道这次机会来之不易,也明白家人的支持有多珍贵。
下午,她带着孩子们在院子里晒太阳,孟寻洲则伏在堂屋的桌上批改作业。春桃翻着酱缸,时不时哼几句小曲。
“妈妈,”念槐靠在她膝头问,“省城远吗?”
“坐车要一天。”
“比县里还远?”
“远多了。”
思源插嘴:“有火车吗?我爸爸说火车能跑特别快!”
徐应怜笑着摸摸儿子的头:“有,省城有个大火车站,每天好多火车进进出出。”
“那你能坐火车回来吗?”念槐仰起小脸,眼睛里闪着期待。
徐应怜喉头一紧:“能,妈妈一定坐最快的火车回来。”
傍晚时分,孟寻洲去学校上晚自习。
徐应怜哄睡孩子们后,独自坐在灯下给京都的公婆写信。
她写得很慢,时不时停下来思考措辞。
“随信附上全家福一张。寻洲说思源长得像父亲小时候,念槐则像我妈妈家人。开春我要去省工艺美术厂学习三个月,是比赛获奖得来的机会。寻洲和春桃会照顾好家里,请二老放心...”
写到这里,她停下笔,望向窗外。月光洒在积雪上,泛着幽幽的蓝。
她想起照相馆里安晓雯给念槐梳头的样子,想起刘师傅说的“槐树村的酱菜不比罐头差”,想起村民们真诚的祝福。
徐应怜突然明白了,她所拥有的一切——丈夫的爱、孩子们的笑脸、乡亲们的认可,还有即将展开的新旅程,都像那坛包裹在蓝布里的酱菜,朴素却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