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壬闻言更是恐慌,膝盖一弯又要跪下,“老臣知罪。”
幸好陆湛一直扶着,他才没有支撑不住,“江大人,我已经不是太子了,这称呼还是换一换吧,若是让人知道,只怕我这条命保不住呢。”
到底还是谢帆稳得住,激动了这么一会也想起自己前不久才说过的话,“江大人,殿下都这么说了,就不要再跪了,前头但凡有一个人转过身来看到这一幕,江大人该如何解释?”
江壬这才直起身子。
而直到这个时候,陆湛才终于缓缓回头看向他的小姑娘。
而江芷意始终都是那个表情。
倒是少见。
陆湛抬手亲昵地揉了揉她的脑袋,“那赌,我是输了还是赢了?”
“有什么区别!”江芷意甩开他的手,从颈间扯下那块属于他的药玉甩了过去,“嫁你跟嫁前朝太子有什么区别!”
直到这个时候,谢帆才想起他先前为何会觉得那块药玉眼熟了。
能不眼熟吗,他当年在小太子周岁宴上亲眼见过的!
“当然不一样。”陆湛抬手将药玉接住,掌心感受着上头带着她的体温,轻声解释道,“江大人的意思不就是最好的解释吗,以将军陆湛的身份,自然是配不上你的,要娶你,自然得是前朝太子司湛,舍不得你受罪却必须跟你赌一场的理由,也是这个。”
见江芷意怒气还未消,陆湛又试探着小心翼翼地问,“记得那天你跟我说,你未曾见过前朝太子时问我笑什么的话吗?”
江芷意当然记得。
“我不说,是因为我还背负着天降祥瑞的名号,没能真真正正地为天下臣民做一件实事,即便袒露了身份,空有一个虚名的前朝太子也是配不上你的。”见她似乎不怎么生气了,陆湛才小心翼翼地牵过她的手,“我本想着,等我真的能为百姓做点什么,等我真的担当得起祥瑞之名的时候再告诉你的,但是……”
扭头看了谢帆跟江壬一眼,陆湛有些委屈,“再不说太子妃都没了。”
谢帆是师傅不好插手江芷意的婚事,可亲爹江壬的态度很是明显啊,即便他心中看好的是前朝太子,可闺女喜欢一个无名无姓的小将军,他倒也真的舍得给。
被瞧了一眼的江壬暗暗叫苦,又不敢跪,只好默默低头,“老臣恐慌。”
“江大人也是爱女心切,还请殿下不要跟他计较。”谢帆忙出来打圆场,“何况这也说明了江大人对殿下如今所做的一切是认可的,殿下果真已经成长为担当得起天下重任的了。”
“多谢相爷夸赞,但我做了什么,我自己知道,现在还不是相爷能说这句话的时候,就请相爷留着,等……”陆湛指了指自己脸上的面具,“什么时候我能坦然摘下这面具面对前头的诸位大人,相爷再说也不迟。”
“老臣遵旨。”谢帆眼底染上点点笑意。
他是先皇的托孤大臣,见到陆湛如今模样,最高兴的便是他,又见陆湛志气远大,嘴角笑意几乎要扯到后脑勺去。
“那就烦请三位大人替我保密了。”陆湛再次叮嘱了一遍,“只当我是个普通的将军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