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梦狱洞庭:龙女的千年之恨
之涯2025-08-27 08:536,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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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刚进到梦里,身子飘飘忽忽的,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晃得眼晕人也晕。

  屏息定气,才发现我身在龙宫。

  这里台阁相向,门户千万;更有人间珍宝,毕尽于此;白壁的石柱,青玉的地板;珊瑚床,水晶帘;琉璃织就的布匹,琥珀打造的桌椅,金银炼制的器皿;金石字画展古朴,丝竹八音奏风雅:即便穷尽人间辞藻也难窥其一二。

  水晶帘里边,有一女子正低头轻叹。

  “这里还和当年一样,物件摆放的位置都没变。”

  她的脑海里又窜出来那些温暖的回忆,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似乎感受到有人,她用手抹了下眼,抬起头朝帘外看,正好迎上我的目光。

  只见她一袭绣着凤凰的黄裙,腰间束了一条红鸾绦‌,又系着一块雕龙玉佩,乌云的发上斜插着一根银簪。削肩细腰,长挑身材,此刻虽有几颗珍珠缀在桃花眼下,将落未落,盼睐生姿,飘飘渺渺,见之忘俗。

  她就是龙女图中的龙女,脸上的哀戚之色,比之牧羊时更深更切了。

  她背过身揩干了眼泪,站起来招呼我。

  “龙女,打扰你了!”

  因为无心撞到别人流泪,心里有一丝的局促,我怀着歉意说道。

  “无妨。请坐!”

  我一时竟不知要问什么。

  龙女给我倒了杯茶,端到我面前,我伸手接住。

  “你有疑惑只管问就是,这里是梦境。”

  我手指一紧,她怎么知道这是梦?

  错乱的思绪像缠结的毛线,半天都理不清,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她见我不说话,红唇微动着,说道:

  “我猜,你想知道一个女孩的消息?”

  她的话再次震惊到我了。

  “是的,她怎么样了?”

  “你先看看这个。”

  龙女递过来一副手串。

  我的瞳孔睁得大大的,又是蜻蜓眼手串!

  “为什么它会在你的手上?”

  “这不是她的那串。不过它们本来是一对,仅仅从外形上是很难发现差别的。”

  “你再仔细看看,上面的刻字并不相同。”

  龙女提醒我说道。

  “'永结同心'”

  我轻声地念了出来。

  “你还会继续找她吗?”

  龙女用意味深长的眼神望着我问道。

  “会!”

  我没有一丝犹豫。

  龙女似乎很满意,站起身来,指着这金碧辉煌的殿宇,说道:

  “这儿就是凝碧宫,不过现在改叫成洞庭水府了。我刚才已经搜寻了一遍,没有找到她的蛛丝马迹。”

  当她说出洞庭水府时,我才恍然大悟。

  “那个梦,是你侵入我的?”

  “是的,也不完全是,你知道那个黑影是谁吗?”

  我摇了摇头。

  “他也是侵入者,我就是尾随他进入你的梦境的。我闻到了他的杀气,才把他吸入龙女图中。”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的目的我也不清楚,不过,肯定和她有关。”

  “你怎么这么肯定和她有关?”

  “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

  “你又为什么跟踪他?”

  “我有我的目的,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总之,我也是帮你来对付他的。”

  “他到底是谁?他对她有什么阴谋?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咆哮着,口中涌出起伏很大的气息。

  龙女见状,冷峻地说道:

  “你冷静点。”

  她歇了一会说道:

  “我先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他是洞庭湖的新龙王,柳毅。

  第二,他对她的阴谋我现在也没打探清楚。

  第三,我和他有仇,就算没有你,我也会找他算账的。”

  “是那个落榜秀才柳毅吗?”

  我的情绪渐渐平复。

  “那是旧黄历的事了,当年我嫁给泾河龙王的二儿子后,受了很多委屈,丈夫羞辱我,公婆折磨我,还将我赶了出来。我只得在河边牧羊,希望有好心人出现来帮我。那天,柳毅科考落榜,在去泾阳访友的途中路过这里,我就拜托他送信到洞庭湖给我父母,没想到他很守信把信送到了,我也因此获救。为报答他的恩情,我追求他并嫁给他,还帮他成仙。从那以后,他是麻雀变凤凰——一步登天,现在已经是统领天下水域的新君,成为能与天庭分庭抗礼的大人物。”

  龙女面露鄙夷地说道。

  “李朝威写的传奇故事中说他是一个重信守义的大丈夫,他怎么摇身一变,成为一代枭雄了?”

  “呸,什么大丈夫!那都是姓李的书生给他吹捧出来的,特意为他编了这么一套鬼话哄骗世人。那些仗着些许文笔功夫的读书人,总爱给人编排些故事,甚至颠倒黑白,言之凿凿,好像他亲自经历过一般。世上有几个人会核实那些传言?看热闹的闲人,尤其爱听别人的私密事,越丑陋越难堪的,他们越爱听,根本不会在意真假与否、对错与否。他编排了一通,正好遂了大家的意,他也名利双收了,只有我在受伤!李朝威这个王八蛋!”

  龙女喝了口茶,接着说道:

  “姓柳的更是个小人、骗子,卑劣肮脏的王八蛋。你知道他后来对我做了什么吗?你又知道我刚才为什么暗自流泪吗?”

  龙女不待我回答,继续说道:

  “我是为我当年的纯真、无知还有柔弱而伤心。如果我当时再清醒点、坚强点、独立点,就不会被他欺骗,更不会被他赶出龙宫。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这儿就是我的家,不是他的,他凭什么赶我出门,凭什么啊。你说,他凭什么!”

  “凭我对他的爱吗!他不知道伤害了我,我对他的爱就会消失吗?不知道我的心里会生出满腔的仇恨吗?”

  “为什么人总喜欢仗着有人爱他,就会任性地胡作非为,不顾别人的感受,不顾一丁点的伦理道义,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不觉得这太过分了吗!”

  龙女的愤怒喷涌而出,她跟着讲了她的经历,多年来受到的委屈,在此刻得到了宣泄。

  “王八蛋!见利忘义的东西!”

  我捏紧拳头,狠狠地砸在桌上。我既为龙女的不幸鸣不平,更为姚灵的状况担忧。

  “这些事可都是李朝威没写出来的,用你们的话来说,这些都是第一手独家爆料大新闻,而且是实实在在的,不是什么虚假谣言!更不会有什么反转!”

  龙女稍稍平复一下,接着说道:

  “这次我回来就是找他算清这笔账的。他休想再躲在背后,我要扒了他那身假模假样的皮,把我受的那些罪全都奉还给他,让他也尝尝失去的滋味!”

  “你是要揭穿他?那你打算怎么做?我怎么能帮到你?”

  “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不过很快你就会知道的。”

  我和龙女继续聊着,我和姚灵的过往,柳毅是怎样一步步黑化成现在这个样子的,都在我们的话题里。

  “时间不早了,你也该离开了。我们下次见面,就是我们联合的时候。”

  “好,一言为定。到时候你夺回你失去的家,我救出姚灵,祝我们各自如愿。”

  当天晚上,我睡了一个饱觉,这几天来终于有了一点她的线索,我的心情好了不少。

  第二天一早,窗外笼着深深的白雾,阳光正奋力地撕裂氤氲的雾团,慢慢地挤出来,随后撞在万物上,留下了斑驳的光影。

  隔壁刘山又同清玉出门了,窗帘被他拉开,露出了一条长缝,几缕渐浓的红霞穿过层层云雾,最后打在我的身上,有丝丝的暖意。

  我这次出门,好像是带了两个随从。

  他们又给我带了好吃的牛肉粉,再加两根油条。一根泡在汤里,湿哒哒得浸着汤的香味;另一根干嚼,又酥又脆:口味特别丰富,很香的!

  这个吃法是他们教我的,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到的。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可我觉得他们两个人在哪都能被人眷顾、被人滋养得美丽多娇。善于发现美,还乐于分享美的人总是更容易得到人们的欢迎。

  我嘴里吃着他们给我买来的早点,还不忘跟他们讲着我在梦里的发现。

  “你是说,柳毅抢了龙女的洞庭湖,成了新的龙王?他比勾践还能忍啊。”

  清玉惊讶地说道。

  “又是权力斗争的游戏,你争我抢的,毫无一丝的人情在里面。龙女她当初就不该做他的木偶,一个任人摆布、没有自我思想的工具。但那也不是她的问题,那个社会不允许她做自己。嗨!真可怜,她!”

  “可她是龙王的女儿啊,难道她也和凡人一样,受到世俗的规矩束缚?”

  清玉追问道。

  “别看他们是神仙,可是思想上还是继承了封建礼教那一套。龙女跟我说她现在自己都觉得里面的很多东西都是糟粕,早该扔掉了。”

  我回应清玉说道。

  “她在外面到底经历了多少事?变化好大呀!她一定吃了很多的苦,才有今天这个样子。”

  清玉同情道。

  “当然了,这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啊!”

  我心里又想到了姚灵,真希望上天不要给她那么多的磨难,或者把她的那一份分一些给我好了。

  为什么不是所有呢?人总归要经历磨难的,而且天底下所有的美,不论是人,还是花朵美玉,都是要经历一番艰难困苦才能铸就的。

  “神仙本来就不是什么救世主,从古至今,桩桩件件的大事,哪一样不是靠我们自己做成的呢?”

  刘山一面替龙女惋惜,一面也在发泄心里的气。

  他一直以来都不信鬼神,可是在生活和工作上,他发现有个怪异的现象:当人成功了以后,会特别强调自己是如何通过自己的天赋和努力成功的,几乎是以一己之力造福了整体,功莫大焉;到后来失败了,却去抱怨什么外在环境的问题:总之,他们极力维护着自己的“绝对正确”的优越感,不允许他人置喙。

  这个和“神仙”没什么两样,“神仙”高高在上,怎么可能错呢;他“救死扶伤”,治好了就全是他的功劳,治不好就是你心意不诚。

  治好了是我的灵验,做成功了是我的能耐;心不诚当然就救不好了,环境不好当然也会失败了。何其相似啊,他在心里恨死了这些“神权”,跟紧箍咒一样,叫人当奴仆、信徒。尤其是女性和老弱,她们心地温柔善良,更是重灾区。

  我转头看了一眼刘山,猜到了他在痛恨着这些道貌岸然、徒有虚表的“神仙”。过去我、刘山、辛羽深夜里也探讨过这些问题。

  清玉没有注意到刘山的情绪变化,她很好奇天庭是怎么分化的?

  我还是热情地回答清玉的这个问题,还补充了柳毅黑化的原因,就是把龙女告诉我的都说给她听。

  过去柳毅和龙女非常恩爱甜蜜,两人如胶似漆,无论去哪总是结伴同行,分开半点都不愿意。

  直到有一天,因为贡品、神权、治理方略等问题,天庭里分成几大阵营斗了起来。

  五方天帝——东方天帝太昊、南方天帝炎帝、中央天帝黄帝、西方天帝少昊、北方天帝颛顼,分成五个阵营,天犬和钦䲹领导的好战分子自成一派,不成规模的更是不计其数,天下已经分崩离析。

  大家频繁发动战争,导致山河破碎,很多地方的百姓连饭都吃不饱,哪还有东西给各路神仙献供呢。

  贡品越来越少,神仙们终于着急了,这才坐下来谈判,最后商议出一个协议:那就是重新审核神仙的出身,把低品级的统统排除出去。

  可是,和他们自己有一丝关系的,就是猪啊、牛啊、猫啊、狗啊什么的,仍然可以留在天庭,享受来自人间的贡品。

  这天令一出,柳毅就在削夺仙籍的最底下的名单上。

  一是龙族因为失去应龙的庇护,后辈里也没有出现厉害人物,渐渐没落了;二是他是凡人出身,因吃了龙女给他的仙丹才得以成仙的,资历浅、仙缘薄,是最低那一等级的。

  他四处走通关系,仍然无济于事。老龙王那时候已经寿满仙逝了,只留下龙女一个人,人单势孤的,还是女儿身,处境更加风雨飘摇了。

  柳毅这才清醒地意识到,给这些高高在上的“上仙”送上再多的礼品,小心翼翼当牛做马地伺候他们,尽心尽职地处理好政务,也难以稳稳当当地立足。

  靠人不如靠己!他绝不做待俎的鱼肉!

  好在平常和龙女在一起的时候,他常常向龙女学习各种道法,龙女则是倾其所有、毫不保留地传授,还跟他讲了很多龙族的秘闻。

  从天令下发时开始,他渐渐疏远了龙女,无日无夜地在外活动。有一天他回来的时候非常气愤,在书房里呆了很长时间,第二天他又出去了,这回他是四处招揽人才,也在向人请教权谋和道术,甚至还向人类学习治国理政的本领。

  再后来有一天,他兴高采烈地回到龙宫,把他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在书桌上指指划划。

  良久,他打开门,立即就下令把洞庭龙宫的牌匾拆了,重新换上了洞庭水府,还说大家从此不用再行跪拜之礼了,以兄弟姐妹相称;他们的劳动果实再也不用分出一部分向他供奉;这里是大家共同的家:这是他笼络人心的第一步。

  他宣布了一系列的改动后,没过多久就把龙女赶了龙宫,只遣了一个老仆跟随,别无余物。

  那时她已经打不过他了,她走的时候,整个龙宫上上下下没有一个肯站出来替她主持公道,她十分悲愤地离开了她多年的家。

  自此,龙女和老仆两人相依为命,四处漂泊。老仆提醒她去名山求师拜艺,等到学有所成后再回去亲自拿回失去的东西,她的心才又活了过来。

  “神仙的位置,千年不变,跟他们的寿命一样长。”

  刘山的思绪回到了我的叙述中来,此刻他乜斜着眼看向地板说道。

  “一个人久居高位,他一直能引领大家前进吗?”

  清玉抛出了自己的疑惑。

  “当然不能了。一个人的思维总是有局限的,他解决不了所有的问题,况且新的时代还会产生新的问题,我们不能总是用旧的一套去应对啊。那会出很大的问题的!”

  刘山回答道。

  “我们先不聊这个天庭的事了,还是说说龙女吧,她和姚灵有关联。”

  我打断了清玉刘山他们的讨论。

  “龙女这次回来,就只有一个人吗?”

  清玉不无担忧地说道。

  “我看到的只有她一个,没有别人。”

  “你们只有两个人,势单力薄,柳毅身边肯定有很多护卫,单凭你们两个人,是不是有点不自量力?”

  清玉隐隐地道出她的担忧。

  我陷入沉思,想到了和龙王对决的梦。

  “在梦境发生的事不会在现实当中也发生吧?”

  刘山突然问我。

  “当然不会,但影响也肯定是有一点的。怎么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看我来给你做个打手,怎么样?”

  刘山向我展示着强劲的肌肉。

  “我也去,那里一定很有趣。”

  清玉附和道。

  “你们都没搞清楚状况,就瞎掺和进来。不是你们去到梦里了,你们会七十二变等各种神通,不是你们想得那样的。你们到底在想什么呢?”

  我驳斥了他们的提议。

  “我问你,你在梦里又是怎么和龙王决斗的?那还不是有那方面的想象力嘛。”

  “凭想象力,我早就可以富可敌国,坐拥四海了,还用得着做个上班族吗!”

  “你不能,不代表龙女不行。我看她能轻松侵入你的梦,手段比你高明得多,她肯定有办法。再说,姚姐也是我的朋友,她的事我不能坐视不理!”

  清玉声援刘山,态度非常坚定。

  “那好,我去问问龙女。”

  “这才对嘛,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刘山和清玉的一唱一和,配合得默契,像夫妻开店一样。

  下午,我支开他们俩,独自呆在房间里,潜心研究起这副手串。

  “长毋相忘”和“永结同心”这八个字,言有尽而意无穷,“长”和“永”这两个字注入了人们太多美好的期待,甚至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只有“做”这一样,才能承载得起这样的期待,否则,哪怕是再小的心愿,也都实现不了。

  “说得好!”

  哪里传来的声音?我四处张望,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在知中行,在行中知‘”

  这次我听清了声音是从我的脑海里传出来的,但不是我自己的。

  “可惜了,要受这份罪!”

  我正要驱赶那个神秘的人,反而被他抢先下手,我陷入了一片混沌的天际里:我被他俘虏了,困在他的梦境里。

  “你到底是谁?”

  我对着一团黑影说道。

  他袖袍一挥,一束亮光照射到他身上。

  他按剑而立,一身青衣,头上戴着乌沙巾,样貌普通,可眼神威严深邃,自有一股英雄气概。

  “柳毅!”

  说罢他干脆利落地一剑贯穿我的胸口。我诧异的眼神,渐渐空濛起来,直至倒下,身体被寒冰一样的冷意覆盖着。

  刘山、清玉回来后见我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急忙抬起我到床上。

  我的嘴角流出血来,这可把他们俩吓得不轻。

  “柳毅。”

  我昏迷中微弱地说出这个名字。

  他们给我检查了下身体,看是否还有其他的伤。

  清玉立刻给孟琴打了个电话,问她像我这种伤情严不严重,会不会危及性命。

  孟琴安慰着清玉,说我不会有什么事的,并要了具体的地址,她要亲自赶过来。

  清玉紧紧悬着的心暂时得到安放。

  “他老逞什么能,一个人去冒险,总改不了这毛病。”

  清玉误以为我是故意支开他们一个人去找柳毅才遭意外的。

  “他一直这样,这毛病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柳毅要是这么凶残,那我们更得要帮小鱼了。”

  “那是当然,现在最要紧的是要找到龙女。”

  “没有小鱼,我们怎么找得到龙女?”

  “那我们就让她来找我们,她有这个本事。放心,有我在。”

  刘山不拘泥于一格的开放式思维,往往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有时能把死棋给盘活了,有时能极大地鼓舞人心。

  清玉现在非常相信他。

  “孟琴姐也要过来。”

  “也好,她的话,小鱼会听。她不是在外地开会吗?”

  “她会议开很成功,就提前结束了。”

  “她可真是干练,那么麻烦的事到了她手里,这么快就捋清了。”

  刘山听到孟琴的事,不由得赞叹起来。

  “她还交代羽哥了,要他尽快赶过来。”

  “她怎么还吩咐老辛了,一下子惊动了这么多人!”

  “怎么了,他来不是更稳当了?你们三人团的领袖人物,来帮忙你还有意见了?”

  “我怎么会有意见。正好这次大家可以聚在一起,多难得的机会。”

  刘山被清玉问得有些紧张。

  第二天清玉一清早就去车站接孟琴去了,刘山则留在酒店照看我。

  

继续阅读:第3章 新援救场:勇闯龙女图寻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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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女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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