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歆歆,人会不会随着走掉的时光忘掉我?”陆依依说话越来越没依据。
“怎么了?”我问她。
“陆歆,我们去拼一场球吧,你带领着我们。”
“我们?”我有些诧异。
“你不是一直都希望能够有自己的球队吗?我们可以试着拼搏一下试试看啊。我思前想后,觉得这是个绝妙的主意,反正,篮球并不只是男生的运动,我也希望能加入其中,成为其中的一位热血分子,我希望你能够答应我,如果我们能赢一场,我请你吃饭。”
“这是真的??”我很激动。
“是真的,我们一起去拼拼看。”她似乎比我还激动。
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陆依依拉去打篮球。
“这些都是我大学的学姐们,我们和他们切磋切磋。”
“阿勒?”
具体的比分我早已忘记了。
果然对人名和数字缺乏敏感度。
虽然好像成败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输的那一瞬间,不知为何,心里有一些苦涩。
但,同时,我也很骄傲和自豪,终于,我们有了自己的球队。
死んでも勝つたい。这是我赛后发的一条说说。“死了也想赢”,人生短短的时间,怎么也想赢几把的吧。
在赛场上,我竟然不懂跳球,也没有告诉队员们回场等等基础的规则。是我的准备不充分才让她们感到了恐慌与不知所措。为此我一上场就乱了阵脚。这些本来很小的事情却也极可能引发对手的进攻机会,进而击溃我们本来薄弱的防守。
欧阳兰溪说应该让七大姑八大舅的人都来为我们加油。他或许有那么一点点沮丧的吧。任何运动若是将它看做输赢的砝码,那么天平是很难放稳的。我十分尊重那些即使比我们正选队员球感好很多却不愿来守护我们球队的人。虽然我的言语难免会很激烈,但我希望她们能够了解我的内心并不是为了指责什么。
只是希望把自己的热爱多分一些给别人罢了。
在球场上的队员们,欧阳兰溪的脚伤还没有痊愈,却仍旧跑着,跳着;欧阳兰溪的来回奔走,渴望胜利的眼神;小周姐、陆依依、李某某(我还认不完全),朋友们都是非常勇敢的在场上奔跑,看到这里,我差点哭了出来。还有做完手术一直陪我们练球的廖子怡;身体不适仍旧上场的陆依依和小周姐;在家的妈妈也无时无刻在牵挂着我们的赛事;还有开完会就飞奔过来的女王;体力透支仍旧坚持的佳婧;百忙中过来的佳妹;回来看我们的小好;献言献策的小郭郭、周师傅啦……那些为我们加油的男生们,女生们,我都一一记刻在我的记忆中,记在我的心里。
在天气这么祥和的季节,我们用汗水来书写我们的故事。
不用对我们的球员求全责备,她们一周四节体育课,每天都有努力训练,大家都像初学者那样成长,一步接着一步,跟那些训练有素,有几年经验的工科女打,败了,也是无可厚非的。
不用对我们的观众求全责备,让别人花一个多小时来做自己不感兴趣的事也不厚道。
我们这些孩子的凝聚力、向心力以及荣誉,是靠大家呵护与创造的。若有像朽木白哉那样的人,或许会创造很多辉煌吧。
或许目前为止,“胜利”两个字给人的印象很模糊也不深刻,因为这是我们未完成的使命。
并不是说应当用生命去守护什么荣誉与光环,但至少,我想,应当用那么多的心情,用那么多的热血,去填补我们的生活,去开创我们的荣耀。
能有多少人与你一起追求个什么呢?我们现在只有一百多人,以后还会有几百人,几千人,几万人……因缘际会,棋走一着,便展开了藤蔓,彼此缠绕。别人能为我们铺多少路固然意义重大,但这是很难争取与选择的。在这条路上,有你,有我,有他,有她,就不寂寞。
怀着对荣誉的追逐,对胜利的渴求,以及勇敢挑战的本心,我想,我们痛并幸福着,阳春三月的喜庆会照亮我们所在的路上。
比赛结束之后,我变得和气得多了,我对于人生总是这么嘻嘻哈哈敷衍着,对于知己朋友总是这么露骨地谈论着。然而,狂笑乱谈后心灵的沉寂,随和凑趣后的凄凉,只能带着自己的空壳无力地听着。
终于还是结束了,这一次的旅程。
有辛酸,有心酸。果然,老天还是没有给我喜极而泣的机会。
做错了很多事。其实事情的对错本来就很难分辨,只是很多事情没有做好。没有好好地、好好地去感受就结束了。
曾经是那样歇斯底里的,那样风风火火的,想着,想要带着我们走向更好的一个方向。
为什么不多训练,为什么不能陪我们走到最后,为什么不能积极一点,我斥责着,愤怒着,在一切风淡云轻、赛事落幕的现在看来,竟然是这样的凄清与多余。
最后一场的时候,我们靠着5个人把全场扛了下来。还有班长,思瑶这些零零星星的拉拉队。忽然之间,觉得应该就是那么豁然开朗,原来,几个人也能做成事情。今天的莹莹帅到爆表,霞霞、珊珊、小丽学姐在烈日下奔来跑去。还有那些顶着烈日的拉拉队们,陪着我们走完了全程。或许,我马上就要哭出泪来。
我是想着,在这么美好的年龄,应该是有那么一些张狂与热血的。为什么要做出一个七老八十懂得人情世故的样子。我还是带上我的执念,一路走到了这个地方。
只是,摸摸现在我滚烫的额头,捏着肿胀的手臂,我真的疲惫了。
走了那么久,我一直在思考着。
对不起了,把你们拉了进来,我却最先说要离开了。
在以后的日子当中,或许不会再打比赛了,不会再疯狂的练球了。在这里,或许就该说再见了吧。
我带着我的生活气息。
我的戾气太重。
对于篮球,我是喜欢的,不过真的太没有这方面的禀赋。要知道,我在小学的时候就摸着它在太阳下跑了。看着腿上鼓出来的肌肉,有时会非常颓然的叹叹气,感觉非常的无望。本来不是易胖的体型,却被自己搞成了这个样子。这次,请允许我再自私一次吧。
漫漫的长路,果然不是那么好走。
再见了,我的篮球梦。
“所以说,陆依依,你找我来是干什么??”我有些疑问。
“其实,陆歆,我有些事情想要对你说。
“好,你说说看。”
她递给我一个绿色的本子。
“它是我的心情,现在我对着你打开我的心情。”她递给我示意我打开看。
“嗯,我试着理解你的心情。”我翻开白净的书页。
“ 我不是一个好姐姐。
对不起啊,今天又让你伤心了。
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你还在睡觉,我拿起相机,忍不住照了你几张,感叹:其实我弟弟长得挺可爱的。
当我出门了,妈妈一下子叫住了我,说:“你等等!让弟弟跟你一起吧。”我犹豫了一下,妈妈又接着叫道,“你不要走,等弟弟一起吧,他就在家里面,我们又没有时间带他出去,你今天带他一起啊……”我跟WZ打电话,说我弟弟也来行不行,他没有说话,我知道了,于是,你,我的弟弟,衣服还没穿好的你,被我扔下了,我一个人去了车站。可是妈妈带你出来了,这时候车又来了,我上了车,我不敢回头,因为我听见妈妈在叫我,我能想象那时的场景……
我到了长途汽车站等车的时候,妈妈打电话来说:“你现在怎么办,他哭得伤心得很……”当我听到这个的时候,我真的,姐姐真的,比你难受,我真的对不起。
下午我回来了,我到了没告诉你们,自己上了楼。这时你跑上来了:“姐姐。”你叫了我一声。我摸着你的头说:“姐姐今天对不起啊,下次我带你出去吧,劳动节的时候我带你到游乐场去好不?还有,你可不可以帮我接杯水上来?”你乖巧地点了一下头,就下去了,然后,慢慢地把我的水端上来,不洒一滴。
刚刚妈妈上来的时候,跟我说:“你知道涵涵(我弟弟)不,今天早上哭得伤心得很。今天你回来的时候,我看见他下来端个杯子接水小心小心地,我叫住他问他你是不是回来了,他说是。然后他把杯子放下,跟我说‘妈妈,你不要打姐姐了,她跟我说了对不起的,她还说以后要带我出去耍……’因为我早上在你走后安慰他,跟他说,如果你回来,我要把你打惨……”
我不知道你这么小的小孩子的脑袋里装的什么,但是,我听了之后,对不起啊,姐姐真的对不起啊。
我刚才下楼,你已经准备睡觉了,坐在你的小床上,我走过去摸了摸你的头,你抬起你的头说:“姐姐,明天我们要去看外婆,你去不去嘛……”孩子,为什么你一点都不怪我呢……
对不起啊,没有回答你的问题我就上来了。“
“噢……”我合上书页。
“我不知道怎么说,我对我弟弟老是有一种愧疚感,久久不能够散去。无法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