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倚在窗户边,内心安静得似乎能听见草丛里的虫鸣。我看着每日晚霞用不同的色泽布满天空,思绪可以飞得很远很远,可是待我转身,却又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么。
本来静谧美好的时候,是应该看看圣贤书,然后盘算着将来,我却常常呆坐在哪里。
我享受着生命的每一刻,用我的悲伤,用我的喜悦。
妈妈见我从一个每日出去疯跑的丫头,变成了现在每日乖乖呆在家中啃书的“学生”,也没有过多的言语。我们每日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用同一个餐桌,吃同一锅饭,每日睡在相隔不到五米的地方,却仿佛走在平行线的两端,永远看着,却没有相交。
有时她帮我把忘洗的衣服洗掉了晾干,我其实想说“谢谢你”,我已经不再生气。有时我头晕流鼻涕,我其实想让你摸摸我的额头,告诉你“我病了”,可我每次转开头,害怕被你发现。
你偷偷地帮我洗衣服,在我吃坏肚子的时候还会跑着过来,还是一如往昔地关注我。
“我只是一个第一次当妈妈的孩子。”我听着你这样在电话的这头对着电话的那头的爸爸说过。
我其实想抱抱你,却又固执地走开,躲在一个角落里偷偷落泪,说着“对不起”。
人的心理和人生弧线可以用年来划分。在初三的时候,我不再似初一那般冷漠,不似初二那般对外界的看法神经过敏,初三时的我,只想做好当下的事,做最想做的自己。
为此觉得十分勇敢。
我开始补习初二落下的课程,每日都会写英语作文,把厚厚的化学书拿出来一章一章地背,努力地做不明所以的物理题。我开始看作文书,学着里面千篇一律的技巧。我在政治历史地理的课本上密密麻麻写上我的笔记……
过着充实的生活。
“你说你要坐到最后一排?”
“是的,老师。”
“最后一排都是成绩很差的学生,我认为会影响你的成绩。”
“被影响成绩的应该是他们。而且我不认为我很优秀,我初二几乎没有‘考好’过。”
“你……你不要轻易放弃你自己啊。”
“请老师批准。”
就这样,我坐到了最后一排。
“陆歆,你怎么想的?怎么跑到最后一排那个位置?那里靠近垃圾堆,而且周围都是班上成绩最差的!”
“嗯,我知道,可是那里很安静。”
“什么?”
“好了,我已经坐到最后一排了,说什么也没用了。
“好吧,你要自求多福啊。”陆依依可怜巴巴地望着我。
我没有那么可怜啦,我想着要这样安慰她。
坐在最后一排的时光却是我难忘的时光。
这里的孩子,无法把注意力集中在课堂上,不喜欢这样的事情,所以才会恶作剧。
他们把MP3的耳塞从背后牵上来塞进一直耳朵,然后用手撑起自己的头,把耳朵遮盖住,偷偷地听着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常常还会伴着节奏,用手指轻轻地在书桌下敲击;他们为历史、语文等书的图片涂鸦,让一个个的历史人物从此变了样子,画好之后,便在最后两排相互传阅,能得到看的人的一笑便达到了涂鸦者的目的,为此他们乐此不疲;他们还写着烂俗的小说,模拟着诗人、作家,开始创作自己的“文学作品”,还推出“情书范本”。
我像一个采景人,坐在喧哗的街角,静静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看着他们所发生的故事,他们自娱自乐,全被我收在眼里。我却没有像其他人把他们划在“低能人群”,他们过着自己的生活,并在他们的世界里嘲笑着正在嘲笑他们的我们。
“陆歆,作业拿来抄一下。”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好吧,你老是这样。”
听写英语单词,他们常常把单词抄在课桌上,用本子或书挡住,待到老师转身,便快速挑出正确的单词。
每每到处,我总是忍俊不禁。
行走在与自己不太相似的生活中,我找到了另一种更好的方式来热爱我的生命。
在我觉得孤独难受的那段时光,没有关在自己的世界中,患上抑郁症,都多亏了他们。
他们在被老师放弃,家长也无言以对的时间点里生活,比起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家长中的“好孩子”多了一丝简单。
中考之前我就联系了另一个市的中学,没有告诉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