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懂事，和我说这些就没意义了。”顾则笙看着稿纸吐了口气后，抬头看着Linvn说道：“我在想推广文案，需要安静。”
“还这么不识好歹。”Linvn不禁笑了，用手指了指她，笑着摇头：“不过你运气好，以前有Simon护着你、现在有Jone维护你。”
“我靠工作业绩拿工资，不是靠谁维护的。”顾则笙冷着脸，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半分面子不给Linvn留。
“有能力的人多了去了，可不是每个有能力的人有机会发挥自己的能力。”Linvn轻挑了下眉梢，眼里脸上都在笑她天真，得了便宜还卖乖。
“……。”顾则笙不耐地敲着桌子。
Linvn便笑笑说道：“Jone让我过来问问，你这边有没有需要销售部配合的。”
“……没有。”顾则笙声音直直地说道。
“行，有的时候呢，你和我说一声，我来安排。”Linvn点头，朝她摆了摆后后，转身往外走去。
“Linvn。”顾则笙扬声喊他。
“不用谢。”Linvn转身看着她耸了耸肩，又特别提醒她说道：“我们现在一条船上，是难友。”
“你那是难友的表情吗？你那是上帝的表情啊？”顾则笙轻哼着说道。
“我要是难友表情了，公司现在就得跨了。我那不是在客户那边演戏、入戏太深了嘛。”Linvn笑着说道。
“入戏得让人讨厌。”顾则笙忍不住也笑了。
“我是让人讨厌还是让人喜欢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得合作。”Linvn脸上的笑容收敛一些，表情里带了几分认真地说道：“接下来的时间，合作愉快。”
“谢谢。”
“合作愉快。”
顾则笙长长地伸出手去，隔空与他虚握了一下。
Linvn轻挑了下眉梢，伸手回应了她一下后，便转身大步离开了市场部的办公室。
*
“还不错。”Linvn刚刚离开，简思明便敲门进来。
“你刚才一直在门外吗？”顾则笙暗自吐了下舌头，小声问道。
“没有，刚下来，看到Linvn出去的时候，还挺愉快的。”简思明说道。
“哦。”顾则笙点了一下头，想了想后，对简思明说道：“如果需要销售部配合，我会自己找他们的。Linvn这个人虽然自大一些，但流程内的事情，他不会为难我。”
“好。”简思明点头，又补充了一句：“市场部这边的配合度，你有什么想法？”
“…。。没有。”顾则笙沉默了一下后，声音低低地说道。
“Estar，人在职场，有时候需要一点锋芒。”简思明沉声说道。
“我习惯了独立工作，与团队打配合确实非我所长。现在这个情况，也不全是我搭挡的问题。”顾则笙轻声说道。
“行，你既然觉得自己的工作方式也有问题，那么该调整就要调整。虽然公司现在是特殊时候，但并不鼓励员工无休止的加班。同时，也并没有终止任何人事变动，包括招聘和提前终止劳动合同。”简思明微微皱眉，抬腕看了下时间的后说道：“早些下班吧。”
“哦。”顾则笙轻咬下唇，轻轻点了一下头。
“对了，我和唯尔达成了新年假期/期间的地面推广合作，你在完成手头的广告片剪辑配音后，就参与唯尔的合作项目。”简思明淡淡说道。
“与……唯尔合作？”顾则笙不禁意外。
“有些人或许永远不会成为你生活中的朋友，但在商场，对手有时候也会成为伙伴。生活讲求个人喜好，但工作上多讲利益得失。”简思明点头，目光在她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后，便转身离开了。
“哦……”顾则笙木木地应了一声，努力地消化着他的话。
*
Linvn和简思明的先后到来，让她有些烦燥。
她不想继续享受简思明超出职业关系之外的照顾，或者说是不想在公司享受任何人对她有超出职场之外的照顾，这让她觉得自己享受了性别红利、或者说私交红利，这种感觉让人很难受。
而且，Linvn和简思明的态度都在告诉她：个人喜好和偏见，是不能存在于职场里的。在职场，只有/有用和没用，没有喜欢和不喜欢。
她觉得这样的价值观她有些理解、又有些不理解－－难道人在职场只能做个没有感情的AI？或者做个为了迎合搭挡、任务顺利、而去设计情绪的高级AI？
顾则笙长长地叹了口气，心绪烦燥不宁着。
若是全然不认同倒好，她直接怼回去就行。偏偏经了柏西文这件事后，她已经开始有意识的将自己过往看过的职场生存指南翻出来重新学习，以致于她又有些认可简思明的职场价值观。
虽然也多少与关子墨提过这方面的困惑，他却总是说，各有各的好。找不到适合的环境，就需要人去适应外界。在适合的土壤里，做自己就是最好，老板喜欢真的人。
还是不听他的了，他对她，自然不会像Linvn那样尖锐、也不会像简思明那样想改造她，他常常说喜欢她任何的样子，憋着一股劲儿去改变也好、率性的做真实的自己也好。
都挺好。
“这个人，没有一点儿建设性意见，只会说好话。”顾则笙轻哼一声，却又忍不住笑了－－他这样只会说好话的人，怎么会有人不喜欢。
*
顾则笙的心情因为想到关子墨，一时间好了许多。
只是在她拎着电脑包出门后，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上楼的方向，又想到简思明刚才说的与唯尔合作的事情。
这当然是因为关子墨来找过他了。但他到底有没有知道自己和关子墨现在的关系呢？他刚才的一番话，会不会只是说他们之前在商场上的对立关系和相互不喜欢？
顾则笙心里微微一慌，急急地关了办公室的灯后，快速往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