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我不是个正常的女人
孟玄2020-11-29 11:353,211

  我没有朋友,只有心情不好时才会来这种地方。要了杯烈酒,想把自己灌醉。可看着杯子里液体,喉咙莫名酸涩,根本喝不下去。

  面无表情的坐在吧台前,晃着刘忆送我的手表,听着酒吧歌手唱歌,“这是完成不了的爱。只是这辈子不在一起…”

  做了几个深呼吸,这么久了,我和刘忆的感情像是进入了一个怪圈。半个月暖,半个月冷。

  歌声凄美忧伤,我能感觉到眼角泪珠,似乎随时都可能决堤而下。

  就在这时,酒吧走进一个佝偻的身影,是念尘。我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却见很多客人和服务生也向那身影投去诧异的目光。来人有些驼背,身上格子大衣很旧,这个样子、想不惹人注意都难。

  念尘径直向我走来,轻轻拍我的肩膀。

  我无视酒吧异样眼神,凝视着念尘贝雷帽下的眸光出神。这世上除了刘忆,还能慰藉我的人,非面前这个残疾女孩莫属。

  她就像黑夜的银河,替我照亮回家的路。那晚,念尘陪我一起去了湖边许愿。我对她说了很多很多心事。童年、成年、事无巨细。从没想过自己会对一个陌生人这样倾诉。

  念尘始终耐心倾听。她整晚只说了两句话。“会过去的,都会过去的。”

  回到家,睡前我习惯性的给刘忆传了“早上好。”

  “晚安。”刘忆回复。

  这种情况持续了十天左右,期间我经常见刘忆和那个男人同行。她们很少说话,但刘忆脸上总挂着笑。那是一种很欣然的微笑,让人嫉妒的微笑。

  我开始很麻木,后来白天无精打采,晚上疯狂向念尘要任务。熬的精神萎靡,人瘦了一圈。员工私下聚会也不去,小秘书说我不讲团结。“姚”更是给我发了份律师函,控诉我搞个人封闭主义,如不限期整改,申请大法官仲裁云云。

  虽然知道为了我好,但还是没理她们。我有心事,想不通,去了也不会在状态。到时候影响饭局就更不好了。

  曾经听说过一句名言。“如果喜欢的人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我会默默退出,送上最诚挚的祝福。”

  或许,也到了我送出祝福的时候了。打开电脑,敲出自己辞职信。我未来岳父岳母,辜负了你们信任。你们说我懦弱也好,说我洒脱也罢。我不想,也不敢,在见到刘忆和别的男人在一起。那种折磨,已经远远超出了我承受范围。

  …

  这一日,公司又拿下一个大单。刘忆晚上吩咐摆宴庆祝。全公司上到总监大人,下到保洁阿姨全部到场。

  我将辞职信和从欧洲带回来的银嵌玉手镯放在怀里,打算一会给她。如果不能和她牵手,那体面的放手还是很必要的。

  宴会开始。我习惯性坐在不起眼的角落,和小秘书默默吃着小火锅。

  刘忆今天穿了一件红格裙子,骨感白皙的手指看了多少遍,依然让人神魂颠倒。

  饭吃了一半,那个男人又出现了。他就坐在刘忆身旁,眼里只有她,当我们全是空气。每到这个时候,我都感觉自己杵在这儿是那么多余。

  “姚”瞟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刘忆二人,遂重重地砸了下桌子,开始高谈阔论。拿着酒杯四处敬酒。挨个数落同事们最近犯的错误。

  姚是律师,平时不怎么参加公司活动。但每次来都会飙一飙自己的嗓门儿,狠狠地刷一波存在。

  某一刻,姚猛然按住我肩膀,沉一下手中酒杯说,“徒,我心疼你。某人对感情不明朗,正如垂钓者。鱼上钩,想拥有就收杆把他放进自己鱼篓,没兴趣拆钩放生,给对方自由。这样三心二意没态度,被钓在钩上那条鱼多累呀。”

  一席话说得全场目瞪口呆。就连刘忆和那个男人都止住聊天,莫名望着姚。

  我知道“姚”是在说我和刘忆的关系。她把刘忆比喻成垂钓者,把我比成了那条鱼。公司里有点脑子的同事都能听出弦外之音。

  众人齐刷刷地将目光移向端坐喝酒的刘忆,后者仍然是面无表情。好像没听出什么不妥一样。

  我感激姚,她这么说是在为我打抱不平。但这个场合,我不想让刘忆为难,就当是离开前,给她最后留下一些好印象吧。

  “姚,你喝多了。”我推开姚的手说。

  姚手中杯子很不客气摔在我面前,“我喝多了。这酒你替我喝了吧。”

  我抬头睨视着姚,这酒她刚喝了两口,有没有禽流感啊?

  姚双手抱胸,一副你不喝我不走的架势。见全场目光袭来,我脸热心也热。

  小秘书不喜欢尴尬,将桌上的酒杯向我推了推,“姚律师这是照顾你,赶紧喝了。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懂不懂?”

  我失笑。虽然小秘书这话前言不搭后语。但我真的很感激。这种场合,她们敢在刘忆面前站出来,就是给了我莫大的安慰。

  抓起酒杯一饮而尽,同事们愣了片刻,都对我竖起大拇指。那模样,好像我喝了姚的残酒,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姚也不是省油的灯,凶狠目光一个个瞪回去,同事们纷纷战栗,埋头苦吃。

  打发了姚,一个人去了洗手间。拧开水龙头,向自己脸上泼了很多冷水。似乎是心太热,那些水根本无法让我降温。

  抬起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面色乌青,双眼布满血丝。我从没有因为一份感情而如此折磨。

  掏出怀里的辞职信,脸色逐渐变冷。我这算什么?杖还没打就认输了。不管那个男人是不是她刘忆男朋友,我都应该争取一下。一味的退缩,只是懦弱的表现。

  冷静将辞职信撕成碎片,扔进手盆任它随水流冲走。刘忆,你可以不是我的,但我一定是你的。

  正在我扶着洗手盆发呆时,镜子里陡然出现一道红色的倩影。双手抱着手肘的刘忆,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我身后。

  我们隔着一面镜子对视良久。偶尔进来的同事,见到这一幕,都是蹑手蹑脚的走过。

  “咱们聊聊。”刘忆说。

  我点了点头。刘忆率先走出洗手间,我紧随其后。穿过宴会大厅,同事们见我和总监一起面无表情的离去,且走的这样近,既惊诧又疑惑。

  而刘忆走时、没和任何人打招呼,包括那个男人。我能感受到他热切目光,但刘忆这次看都没看他。

  上车,回她的家,一路无话。进入客厅,刘忆坐上沙发,我坐在一旁,和她有半米的距离。

  刘忆抱着自己的手肘,翘起腿,示意我先说。

  此时我脑子早就不转了。我能问她什么呢?又以什么身份来问她?我是她什么人?

  心中嘲讽了一下自己。望着阳台的花、微笑问,“刘忆,你很喜欢百合吗?”

  刘忆万万没想到,我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她与我对视、沉默片刻说,“还好。”

  她就是这种说话方式,交谈时,无法延伸出下一个话题。

  我沉默,晃着她送我的手表,没在说话。

  我们僵持了大概十分钟,气氛有些压抑。最后还是刘忆打破僵局,眨着狭长的睫毛说,“徒,你的心思我懂,但我,不是个正常的女人。”

  不正常?你个小御姐少吓唬我,只要不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就算你真是个百合我都不在乎。

  这是我真实想法。为了刘忆,在别人眼里很难接受的事情,我都可以接受。

  我没说话,目光和刘忆对视在一起,这一刻,二人彷如建立了某种链接。我相信,自己坚定的眼神是最好的回复。

  刘忆站起身,背对着我,转而又坐回到沙发上。人在内心挣扎时,经常会出现坐立不安的状况。

  “去欧洲前、那个问题,还想知道答案吗?”刘忆说。

  上次去机场时,我曾问过,“她愿意把我这个囚徒关一辈子吗?”刘忆说,我回来后答复。可回来到现在一直没机会问。见到那个男人,我就更没勇气问了。

  刘忆眸光盯着我,似乎在期待我的回复。

  可我只是轻轻伸手阻止,“不。能认识你已经是我的福气,不想求、也不敢求、什么结果。”

  我不敢问,真到了摊牌时,我反倒怕她拒绝。我宁可这样每天折磨自己,也不想听她亲口说,我们不合适…

  刘忆面无表情,看不出是喜悦还是气愤。很久之后我才晓得,当时我要是一味的追问她,刘忆肯定不在理我。她不喜欢强迫她的、男人,即使这个男人让她有那么一点点的心动。正如那些逼迫我和母亲保持距离的女友,同样会被我拒之门外。

  刘忆眨了眨眼,好像再说,你真不想知道?

  我轻“嗯”了一声,

  刘忆收回目光,罕见露出疲惫之色,“徒。我是不是很过份?”

  “不,可能是我太敏感了。”我说

  我意有所指。她带我回家究竟是跟我划清界限?还是有别的意思?马上可见分晓。

  刘忆似乎听出了我的想法,可她却装起了糊涂。只见她身子坐的笔直,纤细的手指轻轻扣了一下自己的手肘,一副没听懂的表情。

  我想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就算最后为自己争取一次。但我不可能问出来。什么事都放在桌面上,不是我风格。可这样憋着又好难受,脸红如茄,张着嘴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不知是不是看错了,见我这样囧迫,刘忆释然的笑了笑说,“如果你问,最近出现在我身边那个男人是谁?我可以告诉你。他叫‘奇先生,’是咱们公司的另一个生意伙伴。我和他,也完全是公事上的交集。”

继续阅读:第19章:我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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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摆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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