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口对准洗漱台,毫不迟疑的将那昂贵的滋补品倒进去。
看到厉澋洲的瞬间,南昭被吓得不轻。
紧接着手一哆嗦,手中的瓷碗重重的掉到地上。
“啪——”一声过后。
瓷碗四分五裂惨不忍睹。
南昭的脸色煞白,绝望,后悔,紧张,不安的看着厉澋洲。
她甚至清楚的听到厉澋洲喘,息的声音。
“厉澋洲,我可以——”
南昭很想解释,但那些话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
她甚至在厉澋洲的眸中看到深深地失望。
厉澋洲拼了命的想要护住她和肚子里的孩子。
是她自己辜负厉澋洲的好意。
“可以什么?”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等到再次看着南昭的时候,脸上再无半点的情绪。
仿若公事公办,不带有丝毫的感情。
“南昭,如果今天不是我刚好发现,你究竟要隐瞒我到什么时候?”
“还是说你有多厌恶生下我的孩子。”
“不是这样的。”南昭急忙开口解释,她从未想过要伤害肚子里的孩子。
虎毒尚且不食子,她又怎么可能会那么残忍。
当然,这件事是存有私心的。
这点南昭自己也是承认的。
嘴唇微启,到底是没能将心底的难过公之于众。
然而南昭的这一幕落在厉澋洲的眼中,恰好就是证实自己心中的猜想,厉澋洲的手掌死死的攥住,看着南昭的脸是前所未有的失望。
“所以,我说的都对是吗?”
“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有用。
苍白无血色的脸上带着些许的难堪,卑微苦笑道:“这种没有感情基础的结合本身就没有意义。”
“就算真的生下孩子,对孩子而言也是一种不负责任不是吗?”
虽然厉澋洲允诺要给她一个婚姻,但这种没有感情的婚姻又能维持多久,更何况存在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并不仅仅只是没有感情,最重要的是,阻挡在他们两人之间的还有两个家庭的分歧。
这才是最现实的结果。
“呵!”厉澋洲轻蔑笑出口,看着南昭的脸满是冷漠。
“原来是这样哇!”
“原来你以为我们两个人没有感情,对吗?”
连厉澋洲自己都觉得南昭太过于理智,他以为他们两个人之间是有所不同的,但到今天厉澋洲才明白,南昭并未放下心里的戒备。
这样的认知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颓败。
“南昭。”男人喉结微动看着南昭的眼神透着凉意。
“如果不想让你父母发生意外,你最好不要招惹我。”
“如果让我知道你做出伤害肚子里的孩子的事情。”
“那么,首当其冲遭殃的就是他们。”
不是商量的口吻,而是赤果果的命令的语气。
南昭心里很清楚。
她这次是彻底的触及到对方的逆鳞。
所以,厉澋洲绝对没有跟他开玩笑的。
相顾无言,多说无益。
南昭隐忍着眼眶中的泪意不肯落下。
直到厉澋洲转过身离开,眼泪最终是不受控制的决堤。
自那天过后,南昭配合医生的治疗。
原本瘦弱不堪的身体逐渐的恢复正常,原本消瘦的脸庞日渐丰,盈,只是原本开朗的性格变得沉默寡言。
厉澋洲好几次想跟她开口说话,但回应她的却只是女人的沉默。
厉澋洲知道。
南昭是用这种方式折磨着他。
对此,他毫无办法。
只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厉澋洲总会摸黑钻进女人的房内,听着女人均匀的呼吸,拥抱着日渐丰,盈的腰肢,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厉澋洲都会觉得很满足。
只是午夜梦回时,总能听到怀中的女人抽噎的声音。
黑夜中,两双眼闪烁着漂亮的光芒。
二人心照不宣的保持沉默,装睡。
彼此心知肚明,却也无力更改现状。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流逝,折磨在彼此的心上划下伤痕。
眼看着南昭的肚子微微隆起。
做事也没有以前那么方便。
偌大的别墅里面显得格外冷清,这天厉澋洲下班回家,透过落地窗看到坐在外面喝茶的南昭。
她漂亮的侧颜是那样的好看。
良久,厉澋洲的心里有了主意,他走到南昭的身边,手轻柔的抚摸着女人的肩膀,很显然感觉到女人的颤,栗和排斥。
厉澋洲只当不知,依旧微笑着开口道:“有个好消息想跟你分享。”
然而,回应厉澋洲的只有沉默。
厉澋洲倒也不生气,只笑着坐在女人的对面。
伸出手抚摸着女人的手背。
“我已经跟你母亲商量过了。”
“过两天就会有专人请她过来陪着你,这样我也能放心些。”
孕期多思,不是什么好事。
看着南昭沉默寡言的样子,厉澋洲只觉得心疼。
等到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
原本平静的脸上有些许的松动,南昭的瞳孔中跳动着漂亮的光。
半晌,南昭哽咽着开口道:“谢谢!”
说真的,她是发自内心说出这句话的。
很快,母亲如期而至。
看到母亲的那一瞬间,原本隐忍的情绪轰然崩塌。
南昭紧紧的拥抱着母亲不由得放声大哭,母女两个人紧紧相拥的画面看着是那样的让人心疼。
不知道哭了多久,母亲才心疼的抚摸着南昭的脸庞,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南昭受苦,却也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安慰自己的宝贝女儿。
“小昭,不能哭知道了吗?”
“否则以后生出来个爱哭鬼,那可就完蛋了。”
“妈,您怎么也取笑我?”南昭听着母亲的话不由得忍俊不禁。
母亲怎么也学会打趣了?
“傻孩子。”母亲疼惜的抚摸着女人的秀发,视线不由得落到门外的厉澋洲的身上,那个长相出众,气质超群的男人的确是人中龙凤。
南昭能得到这样的男人的青睐,是她的福气。
“厉先生能为你做到这个份儿上,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妈是过来人当然能看出来厉先生是真心喜欢你的,人要懂得知足,只有懂得知足才能幸福,你明白吗?”
比起如今所谓的捞女。
南昭不知道有多幸福。
然而听到母亲这么说,南昭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的喜悦。
她依旧皱着眉头看着母亲垮着脸道:“妈,您就别跟我开玩笑了。”
“他怎么可能喜欢我。”
南昭永远都无法忘记当初发生的事情。
所以见到厉澋洲只会本能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