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凡望着徐欣欣仓皇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他摇了摇头，将这份突如其来的感慨压下。修仙之路，本就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同情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唯有自身强大，才是立足之本。
他转身，目光投向了那家法衣店。
“道友，看看法衣？”店主是个精明的中年人，见项凡驻足，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
项凡微微颔首，目光在店内各式法衣上扫过。这里的法衣款式多样，品阶也从下品到中品不等，价格自然不菲。
“我需要一件下品法衣，最好轻便一些，能有些许避风之效。”项凡直接说明了需求。他如今修炼轻身术，对速度要求极高，沉重的法衣反而会成为累赘。
店主闻言，眼睛一亮，从内堂取出一件叠放整齐的青色法衣：“道友请看，这件‘御风袍’，乃是下品法器中的精品。以青玉蚕丝织就，轻若无物，袍身上铭刻了微型避风法阵，虽不能完全抵御法术攻击，但寻常罡风、瘴气，皆可轻易隔绝。最重要的是，它不会对身法造成任何迟滞。”
项凡接过御风袍，入手果然轻飘飘的，几乎感觉不到重量。法衣质地柔软，触感清凉，上面隐约可见细密的符文流转。
“多少灵石？”
“承惠，一百二十块下品灵石。”店主笑眯眯地报出价格。
项凡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这价格比他预想的要高一些。不过，想到其功效，倒也物有所值。他如今炼气五层，又掌握了轻身术，这御风袍确实能将他的速度优势发挥到极致。
“一百块。”项凡淡淡开口。
店主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道友，这已经是实价了，小店利薄……”
“我若满意，日后还会光顾。”项凡不为所动，平静地看着他。
一番唇枪舌剑，最终以一百一十块下品灵石成交。项凡换上御风袍，只觉周身一轻，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他略一催动灵力，袍身上青光微闪，一股无形的力场将他包裹。
走出法衣店，项凡信步来到坊市边缘一处僻静之地。他猛地将轻身术运转到极致。
“唰！”
身形如一道青色闪电，在林间穿梭。以往施展轻身术，高速之下，迎面而来的风压多少会有些阻碍，但此刻，那风声呼啸而过，却被御风袍巧妙地隔绝在外，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屏障将他与外界分离开来。速度，比之前又快上了两分！
“不错。”项凡停下身形，脸上露出一丝满意。
回到竹林小院，项凡的心情却不像刚测试完御风袍时那般轻松。
“散修制符师，收入来源太过单一，抗风险能力也差。”项凡坐在院中，眉头紧锁。一旦符箓销路不畅，可能连安身之所都成问题，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他想到了那只黄玉鼠。如今每日以养鼠丸精心喂养，辅以灵石，小家伙的蜕变速度喜人，身上那股妖气日渐浓郁，灵智也高了不少，不再像最初那般畏惧他，偶尔还会用小脑袋蹭蹭他的裤腿，讨要食物。
“待黄玉鼠彻底蜕变为寻灵鼠，便是一条稳定的财路。”项凡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寻灵鼠能感应灵药、矿脉，这等天赋，在修仙界可是炙手可热。有了它，自己寻找修炼资源便能事半功倍。
但这需要时间。等黄玉鼠的蜕变也需要点时日。
“在此之前，还需要未雨绸缪。”项凡思忖着。除了提升修为和符箓技艺，或许，自己应该再掌握一些其他的手段。
“或许，可以学习一种新的符箓，不必追求利润，但求实用，能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项凡心中一动。
目前，攻击符箓他暂时不缺，火球术配合寒霜剑，足以应付炼气中期的对手。防御符箓，他有金光符，而且还有辅助法术。
思来想去，一种名为“镜光符”的一阶中品辅助符箓，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镜光符，颇为奇特。激发之后，能以灵力凝聚出一道与施法者一般无二的光影镜像。这镜像不仅外形酷似，更能模仿本体的一举一动，甚至连施法时身上浮现的灵光也能模拟出来。
唯一的缺点是，这镜像并无实际攻击和防御能力，一旦受到法术攻击，便会如镜花水月般砰然碎裂。
这镜光符，看似鸡肋，但在某些特定情况下，或许能起到意想不到的迷惑效果。比如，在遭遇强敌追杀时，突然分出一个镜像，或许就能为自己争取到一线生机。
而且，绘制镜光符所需的材料并不算珍稀，对他而言，成本不高。
打定主意，项凡再次前往坊市。这次，他没有去珍宝阁，而是径直来到一家名为“翰墨斋”的书店。
书店老板是个须发皆白的老秀才，修为不高，只有炼气一层，但据闻其祖上曾出过一位筑基期的符师，因此店内存有不少关于符箓绘制的孤本和心得。
项凡道明来意，老秀才眯着眼打量了他片刻，从柜台下摸索出一本略显陈旧的兽皮册子。
“《一阶符箓拾遗》，里面记载了十余种较为罕见的一阶符箓制法，镜光符便在其中。二十块下品灵石，概不还价。”
项凡接过册子，入手微沉，翻开几页，果然找到了镜光符的详细绘制方法和注意事项。
“买了。”项凡爽快地付了灵石。
回到小院，他便一头扎进了静室，开始潜心研究镜光符的绘制之法。
镜光符的符文结构比驱邪符要复杂一些，对神识的细微操控要求更高。好在项凡如今已是炼气五层，神识强度远非昔比，加上神识空间的回溯能力，以及之前炼制养鼠丸时对灵力掌控的磨砺，上手倒也不算太难。
第一日，废符三张，皆因灵力输出不稳，导致符文崩溃。
第二日，略有寸进，成功勾勒出大半符文，却在最后收尾时功亏一篑。
第三日傍晚，当项凡屏息凝神，最后一笔符文在符纸上落下，淡金色的符文骤然亮起，一股玄妙的波动自符纸上散发开来。
成了！
项凡长舒一口气，拿起这张新鲜出炉的镜光符，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他走到院中，将灵力注入符箓。
“嗡！”
符箓无火自燃，化作一道流光，在他身前三尺处汇聚。光芒闪烁间，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项凡”凭空出现。
这光影镜像，无论是身高、体型，还是身上的御风袍，都与他本人别无二致，甚至连他此刻脸上那略带玩味的表情，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项凡试着抬了抬手，对面的光影镜像也同步抬手。他走了几步，镜像也跟着移动，动作流畅，毫无滞涩。
他又尝试运转灵力，身上浮现出淡淡的青色灵光。对面的镜像，身上也同样亮起了相似的灵光。
“有点意思。”项凡摸了摸下巴。
他屈指一弹，一道微弱的火球术朝着镜像激射而去。
“砰！”
火球术尚未及身，那光影镜像便如同被戳破的泡沫一般，发出一声轻响，瞬间消散无踪，只留下几点光斑在空中缓缓湮灭。
“果然，中看不中用。”项凡摇了摇头。这镜光符的镜像，只能模仿动作和灵光，却无法模拟法术攻击，也承受不住任何法术的冲击。
不过，项凡并不失望。这本就在他的预料之中。此符的价值，本就不在于正面抗衡，而在于出其不意。
“以后可以偶尔练习一下，熟练掌握即可。”项凡心中有了计较。这镜光符，只是他增加底牌的一种手段，他主要的精力，依旧要放在驱邪符的绘制、法术功法的修炼，以及那只日渐重要的黄玉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