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一个人坐飞机,觉得十几个小时真是漫长难熬;现在有你在身边,觉得在飞机上过一辈子也可以。”
关智上嘴唇油漉漉的,腮帮子鼓鼓囊囊嚼着饭说。
郜星文扯过餐巾,伸手给他擦了一下嘴,严肃地说:“食不言,等吃完饭再说话。”
“不行,”关智上任性地说:“吃完饭还有吃完饭的话要说,如果食不言,那吃饭这十几分钟的谈话内容,留到什么时候说?”
“留到你睡着以后说。”郜星文一本正经地答道。
关智上开心地大笑。
“星星,你以前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会累会烦吗?”
郜星文想了想说:“我第一次出国,坐了可不止十几个小时,大概能有……”
他扳着指头算了半天,“哎!不算了!算不清楚,反正好像是中午从国内起飞,中途转阿姆斯特丹,然后才飞法兰克福。到法兰克福时已经过了半夜了,你算算有多少小时?”
“为什么选转机?”
“图便宜呗。那次不光我自己,是和一个同校同学搭伴儿,她在法兰克福读书,家里条件不是很好。”
关智上突然敏锐地捕捉到不寻常。
“是不是个女孩子?你的初恋对象?”
他放下叉子,一副很介意的样子。
“什么初恋对象!”郜星文笑起来,捏了一下他的脸说:“你要是个女人可真不得了,准是个天字号第一妒妇。”
“绝对是女生,还是个很漂亮的女生。我的直觉已经告诉我了。”
关智上以彼之道还彼之身,也回捏了他一下。
“还行吧,是我从前喜欢的款——长直发,大眼睛。”
郜星文嘴角鄙薄地挑了挑,“可自从看到我最痛恨的人,也是长直发、大眼睛,貌似清纯的外形后,我就再也不喜欢那款了———不但不喜欢,现在看到甚至有点想吐。”
关智上的手指在他脸上轻轻揉了揉,盯着他的眼睛问:“真的没有故事?同乘一架飞机二十几个小时,然后没有下文了?”
“之后通过几次信,如果不是因为家庭变故,也许会有点什么发生吧,谁知道呢。”
关智上立刻露出受伤的表情,“留学应该是你十八岁那年——那时我已经爱上你了,你却在心里放着一个长直发。”
“谁心里放着一个长直发了?!”郜星文又好气又好笑地嚷道,“怎么没有哪家醋厂把你当宝贝抢回去?你完全就是一个醋精啊!”
“你以后对我好点儿,这是你欠我的。”
“我欠你什么了?”
“你欠我两年清清白白的感情。我那时候心里只有你,而你还在被一个长直发迷惑。”
“胡说八道,我不欠你。你有多爱我,我就有多爱你。”
关智上的眼中,顿时闪现出熠熠神彩,“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胡说八道!我不欠你!你有多……”
郜星文突然醒悟过来,撩腿踢了他一脚说:“你胡说八道!”
关智上一翻身将他压到身下,贴在他耳边轻声问:“说爱我有什么难为情?为什么总不肯说?”
“我已经说过了,”郜星文蚊子哼哼似的:“有些话,一辈子说一次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