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郜星文一把扔开萧景阔的手臂,气得眼圈红了。
萧景阔翻个身,留个脊背给郜星文,右手臂压在身子底下。
“愿意作死你就作!”
郜星文拗劲上头,赌气地站起身来。
萧景阔麻溜地一个打滚儿,翻身变成左卧姿势,胳膊抱住了郜星文的小腿。
“我要打针,你给我抱!”
他涎皮赖脸地,头也顶了上来,“你给我抱。”
郜星文后背上犹如被毛毛虫爬过,又是当着张特护的面,真是臊得恨不能一头钻到床底下。
他忍无可忍地抬腿踹了萧景阔一脚:“我想打死你啊信不信?!”
“想打死我的人多了,但你不是。”
?
郜星文心里咯噔一下:这么不着斤两话,听起来一本正经,甚至……,还有点悲凉是怎么回事?
他忍不住低下头去,扫视了萧景阔一眼。
那人的头抵在自己的腿侧,木着一张脸,脸上一丝笑纹也没有。
“你这样怎么扎针啊?!”
郜星文粗声粗气地说,溃败地又抬腿踹他一脚,“你去床上躺着打,打完再……”
萧景阔提速比Rotary Supercars(德国一款概念超跑)还快,郜星文一句话没说完,他早已爬起来窜到床上,还留出半张空床,对着郜星文拍了拍。
“……滚回地铺。”
郜星文噎了一下,嘟哝着把话补全,硬着头皮走到床边站着。
“郜星文你过来!找个舒服的姿势坐下或躺着,——我这两个吊瓶打完,至少要三个多小时呢!”
萧景阔阴谋得逞,立即笑得满口白牙,身子又往外挪了挪,空出来更大的一块面积。
“你还想一直抱着?!”
郜星文抓狂地吼了一嗓子,“就扎针找血管时抱一下行了!”
“那针还一直在血管里,还一直疼呢!”
萧景阔大睁着一双真诚而无辜的眼睛,理直气壮地说。
“你简直……!”
郜星文怄得要吐血,咬牙切齿地说:“你的脸皮是什么材料做的?根本就是刀枪不入。”
他弯腰从地铺上捡起自己的枕头,抱在胸前往床边上一坐,郁闷地长吁一口粗气。
萧景阔飞快地爬过来,一手往后一扳郜星文的肩膀,一手插到他的腿弯下,搬起他来,倚着床头往床上一放,又夺过枕头,填塞到他的腰后。
没等郜星文回过神,他又横着往前一扑,头枕上郜星文的大腿,脸贴着郜星文的小腹,左手向外一伸,招呼张特护道:“张姐,过来给我打上。”
尴尬得一直把脸扭向窗外的张特护,听到召唤,慌忙上前把止血带给萧景阔绑上,又麻利地拿过碘伏棉签,给他的左手外侧消着毒。
郜星文满心气恼,默默发着狠,一手向上薅着萧景阔的头发,一手往外推着他的脸。
萧景阔痛得五官挪位,脸却狗皮膏药一样死粘在郜星文腿上,又伸出缠着纱布的右手按住头皮,尽量护着自己的头发。
“不要闹了。左手握拳,我要扎针了?!千万别乱动!挨针痛了也别往回缩手。”
张特护手持还挂着一颗药滴的输液针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