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梓寒唇畔扬起一丝笑,面上泛着复杂的情绪,那双漆黑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面前人。
“你来这禹都,到底想做甚?”
江梵烟双眉拢起,看着他。
这夜梓寒凭什么觉得她不会动手?
这禹都都传遍了,是他夜梓寒杀了自己的爹爹!
他又何来的自信,竟把自己的命送上门来?
莫非是觉得,她江梵烟不足为惧?
“我来此地,是为了一些陈年旧事…”那人眸间的冰冷,让他有些许躁意。
“什么旧事?可是与四家族有关?”江梵烟挑眉,直言问道。
听此,夜梓寒瞳孔微颤,眸中泛起涟漪。
这女人怎么说…也未免太过敏锐了些!
“既是你问了,我便说…”他抬眸,环顾下四周,刚想开口…
倏然—
院中传来一阵喧杂声,江梵烟听着,像是灵堂中的那些人出来了。
她一把拽起那男人的衣领,推开面前木门跃了出去。
又恐有人发现,她脚尖一提,将那木门合上。
昏暗巷子中,长相妖治俊美的男子被一女子扯住衣领,按在了墙上。
远远望去,倒更像是一女强盗打劫美貌男子!
江梵烟觉着此刻的姿势还是有些尴尬的,这夜梓寒的身子跟脱了骨似的,被她拽着还能险些摔倒!
还好她反应及时,将面前男子按到了墙上,不然铁定是要发生些玛丽苏的场面!
夜梓寒却皱紧了眉头,这面前之人的一番举动,着实让他摸不着头脑。
怎的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一般情况下,女子不都会投怀送抱的么?
他可是给了面前女人如此绝佳的机会,她怎的还反手把自己按到了墙上?
瞧着男子一脸茫然的看着她,江梵烟猛地抽回了手,脸上泛起丝丝红润,仅是一瞬又淡了下去。
“你说…我听…”她垂眸,那羽睫上下摆动着,看起来稍显可人。
“这……”夜梓寒见面前之人像是有些羞涩,又更是迷惑了,顿了顿接着说。
“我来禹都,是为了找出灭族仇人…且那人就在这四家族内,如今还未找到,仅此而已…”
这是他除了亲信之外,第一次说出此事。
他虽身为异王,信任的人少之又少。他也知,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可是不知为何,面前这个女人,令他心安。
“灭族……”江梵烟顿了顿,回想着孟泞说过的话,又抬眸看着他。
猛然间想起,在那满香楼中,曾听过说书先生讲过一男子被灭族之事。
想必,便是他了…
想到此处,她喉结上下翻动,看这面前之人,心中些许酸楚。
原来他们,也算是同道中人了……
“既然如此,你又为何总是来寻我?”她抬眸问道。
四方的空气忽然静了下来,这二人的呼吸声变得异常清晰,夜梓寒的眼神,略有些躲闪。
“本王寻你,自是有原因的…”
“你又当真不知?”
他抓住了衣领处的那双手,向其走近了几步。
“你有难时,为何不用那圆筒……”
看面前之人无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他心中竟有些说不出的异动。
“我……不喜欢麻烦别人。”
江梵烟被他抓住了手,瞳孔晃动着,又看他离自己越来越近,不由得悸动了一番,垂眸回应着,不再去看那面前之人。
接着,她把手从那温热中抽出。
听此,夜梓寒冷笑一声:“别人?在你眼里,我是别人么?”
看那人极其冷漠的垂眸,竟都不想看他一眼,夜梓寒眼底阴翳着恶寒。
“也是,皆是本王想的过多,饶了江小姐的清闲~”他自嘲着,向后退了几步。
“我也不是……”
江梵烟听这人所言愈来愈扭曲了自己的意思,便抬起头想要辩解一番。
谁知,面前却空荡荡的,不见了人影。
不得不承认,这夜梓寒的脚上功夫,是比她好太多!
也罢,就先回去处置那个葛烔,其余的,往后再说……
房里亮着烛灯,尧桐坐在桌旁懒散的打了个哈欠,没成想他出去一趟回来,异王就不见了人影。
‘吱’的一声,门被推开,异王看似有些心事一般走了进来。
“异王!您去了何处?”尧桐见此,急忙起身向前。
“你为何还在本王房中?”夜梓寒暼眉看了其一眼不回应,自顾自的问着。
“异王,属下是担忧您,这月黑风高的,您忽然不见了,属下自然是着急…”尧桐干笑着,挠了挠头。
“担心本王?”
眼前之人浑身散漫的样子,可一点都看不出来,哪里有担心的意思?
“属下自然担心!”尧桐见异王拢着眉毛,一脸不信的样子,满脸真挚的点点头。
“你下去吧,本王倦了。”夜梓寒无心与他再多言,摆摆手说道。
“是!”
尧桐见异王如此不悦的样子,躬身行礼,讪讪的走出了屋,将门带上。
异王或许是因为那江府之事才如此忧心,毕竟莫名其妙被人泼了脏水,任谁也是欢喜不起来的!
回头望了一眼那通明的屋子,尧桐长叹口气,便转身离去。
夜梓寒站在窗边,看着那江府的方向,脑子里竟然回荡着那个女人的声音。
眸中抹过些许烦躁,他压制着内心的情绪吹灭了屋里灯,一层一层褪去身上的衣物。
那肌肉线条明显的后背上,布满了各式各样的疤痕,在这身躯上狰狞的扭曲着,甚是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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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别院之中,葛烔已经被绑在凤凰石旁的灵柱上,那几个侍卫还在旁边守着,见江梵烟回来,本有些松懈的站姿立马规整了起来。
“小姐~”
在屋内盼了好久的玉俏冲了出来,跑到了她边上。
“看你这小丫头急的!”江梵烟见此,有些宠溺的摸摸丫头的脑袋,笑言。
“小姐你也太厉害啦,这般神机妙算,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玉俏一脸痴迷的盯着主子,吐了吐舌。
小兽见那女人回来了,故作傲娇的在院子里扭了一圈,瞧着她完完整整的,又仰着脑袋进了屋子。
江梵烟瞅见了赖赖的模样,眼底漫出了窃喜的滋味。
这小家伙,是越来越有她几分模样了!
不错,够傲够狂,不愧是她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