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二连三的梦境让舞琳琅收获颇多，其中更是重新经历了一次宇文拓跋的梦境。
现实中的一刻，便是梦境千年，鬼知道舞琳琅到底经历了多久梦境的折磨。
有时候，他真的怀疑梦境才是真实的，而现实都是虚幻。
甚至于一度，舞琳琅已经完全沉迷于梦境，全当自己是梦境中的一人，完全地投入进去，经历主人公的生死离别。
但似乎每一次，舞琳琅都是英年早逝，年长者不过二十余载。
只有一次，舞琳琅活到了很老很老。
“知道我是谁了？”老头收起了鱼竿，但只是放在一旁，露出慈祥的笑容，犹如冲破乌云的阳光般和煦温暖。
但这并不是前辈对晚辈的笑，而是自己。
“你就是我啊，亏我还叫过你前辈，真是折煞了自己。”舞琳琅苦笑道。
在最后一世中，舞琳琅是一个考取功名，衣锦还乡的读书人。
在年少时，他曾经喜欢过一个地方官的女儿，但是由于自己只是布衣之后，家中只有一亩三分地，连头牛都没有，因此自卑打败了他的勇敢，只能将这一份爱藏在了心底。
可舞琳琅不知道的是，那地方官的女儿也曾不止一次趴在窗台上，偷偷看着前去私塾读书的舞琳琅。
每每舞琳琅抬头眺望，她总是笨拙地躲开，等到下次偷看，舞琳琅早就没了身影。
终于，舞琳琅考取了功名，在京城为官。
世俗的繁华，让他沉迷其中不可自拔，但却始终填不满他那颗空荡荡的心。
舞琳琅一生未娶，曾经摆在他面前的有高官之女，有京城才女，有绝世美姬，但是舞琳琅都不曾动心，因为他知道，他的心，没有跟着功名一起来到京城。
直到衣锦还乡之时，舞琳琅又重新回到了那个小小的故乡。
可那个时候，那个地方官，早就不任职了，而他的女儿则杳无音讯。
是啊，谁会注意一个早就从官位上离开的人的女儿呢？
或许早就离开了这里，或许已经入土，或许已经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了。
舞琳琅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她的痕迹，殊不知那个她，也随着他去了京城，只不过没有挨到他归来的时候。
而那个老了的舞琳琅，就是眼前的老头。
“问你个问题。”舞琳琅回过神来，说道。
“后悔。”老头终于动容，布满皱纹的眼角被泪水浸湿。
他本就很老了，但是之前还很精神，就像有消耗不完的生机，但是此刻，他真的苍老了很多，就连后背都驼成了一座小山。
“不过好在这都是梦境，对于我而言也只是轮回一世，还有弥补的可能。”
老头突然露出了笑容，看着平静的水潭说道：“水潭里没有鱼了，我也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了。”
“你要去哪里？”
“记得，帮我弥补遗憾。”说完，老头的身影就虚幻起来，化作点点星芒，逐渐分解，飘向空中，飘进水潭里。
舞琳琅知道，他该回去了。
说真的，过了这么久，他都忘记武神大陆究竟是什么样的了。
……
“舞倾天！这里是虎族！你休得猖狂！”虎族族长妖元涌动，如同火山一般喷发出来，一只巨大的手掌抓向了舞倾天。
舞倾天玉手轻拂，漫天火焰席卷而来。
瞬间，虎族族长的掌影刹那间消失，犹如水蒸气一般。
与此同时，舞倾天的九尾摆动，每一次摆动，都伴随着无尽的狐火，朝着虎族族长铺天盖地地席卷过去。
虎族族长见状瞳孔紧缩，面对同境的舞倾天，九尾的加持显得尤为明显，不是他能够匹敌的。
但是虎族族长也不甘心就此坐以待毙。
他的眉心逐渐浮现出一个印记，闪烁着红芒，紧接着越来越闪亮。
“这是你逼我的！”虎族族长发出一声怒吼，身躯陡然变大，犹如一座小山一般。
“啊！给我死！”
虎族族长一只手握住狐尾虚影，另一只手凝握成拳，重重地砸下去。
舞倾天目光不屑，妖元涌动，形成无数支火云箭，漫山遍野，甚至遮蔽了光亮。
虎族族长一拳砸下去，舞倾天倒是没有反应，反倒是他自己，被巨大的震荡震得后退数步，踉跄数步，差点跌倒。
无数支火云箭不给虎族族长任何休息调整的机会，穿过空间，发出阵阵呼啸，落在身上。
虎族族长只能硬抗，但是无奈火云箭实在太多，虽然自己肉身强悍，皮厚的跟石头一样，但是依然架不住火云箭的攻势。
疼痛感撕裂了皮肤，渗透进肉身深处，痛进了五脏六腑，四肢百骸里。
但就在这时，舞琳琅身上突然发出一抹抹霞光，犹如彩虹般光彩夺目。
处于疯狂边缘的舞倾天注意到了霞光，将舞琳琅抱起，双臂都微微颤抖。
只因此刻舞琳琅的模样实在太惨烈，皮开肉绽，鲜血横流。
但是有一点却让舞倾天惊喜不已。
“九尾……苏醒了！”
没错，此刻舞琳琅的尾巴处，九条尾巴已经生出，虽然十分虚弱，但其中的力量却是无与伦比的。
舞倾天十分惊喜，她瞥了一眼虎族族长，忿忿道：“今日算你运气好，但若是再想要向我儿动手，本帝必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说完，舞倾天便带着舞琳琅离开了虎头山，只留下了一片狼藉，还有几只魔族的尸体。
虎族族长见状吐出一口鲜血，一双眼睛猩红无比。
今日之事，无疑是耻辱！
让一只狐族跑到虎族境内大杀特杀，最后还安然离开，只因为她儿子醒了。
这放在谁身上，都受不了！
“舞倾天！我与你势不两立！”虎族族长郁闷地吐出一口鲜血，喷的老高，跟喷泉有得一拼。
之前，或许还需要魔族挑拨和怂恿，虎族族长才会选择和狐族作对，但此刻，不需要了。
虎城的另一头，舞雪已经被申屠念凡杀死了，而闻人琳琅，也受了伤。
只因为申屠念凡实在太厉害了，比起他这个老牌圣者，还要强出很多。
“你是人族，为何我从未听说过还有人入圣！”闻人琳琅眉头紧皱，他虽不自傲，但也不敢相信人族出了个这么年轻的圣者。
“你是我的什么人？我凭什么告诉你？”申屠念凡只是冷冷一笑。
突然间，她似乎有所感应，惊喜地叫出了声，“木老！我娘要醒了！”
木老闻言也十分惊讶，在他的猜测中，申屠泷泠应该是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苏醒，没有想到这么快。
但更多的，还是欣喜。
他终于又可以见到那位面具大人了。
话音刚落，木老和申屠念凡便踏着巨叶，离开了虎城，冲入云霄。
闻人琳琅一人在风中凌乱着，暗道这少女不仅实力强的出奇，而且性格也是极其怪癖。
娘醒了又有什么好稀奇的？正常人不都需要睡觉，然后苏醒的么？
他当然不知道，申屠泷泠可不是正常人，他也不知道，申屠泷泠睡了多久的时间。
“夫君！”
闻人琳琅闻声转过头，看到踏着虚空而来的舞倾天，以及落入怀抱中的舞琳琅。
“这……是九尾虚影？”闻人琳琅也有些激动，如果是如此，那可真是因祸得福。
“是！九尾血脉苏醒了！”舞倾天环顾四周，没有看到舞雪的踪迹。
“不用找了，她已经死了。”闻人琳琅语气中不乏悲戚，说道。
“死了？”舞倾天眉头紧锁，谁能够在一个圣者眼皮底下杀死舞雪，更何况舞雪本身也不是弱者。
闻人琳琅并没有隐瞒，将申屠念凡和木老的出现和所作所为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听完，舞倾天也十分惊讶。
若不是对方是闻人琳琅，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欺骗她，不然她真的会怀疑申屠念凡是不是虚构出来的人物。
“圣者？会不会是上次的那个女圣者？”舞倾天问道。
“不可能，那个女圣者我认识，虽然不熟，但也知道她并不会改变容貌的术法，就算会，也不可能如此彻底，甚至能躲避我的感知。”闻人琳琅神色凝重地回答道：“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那个少女，是人族第四圣！”
舞倾天闻言同样眉头紧锁，若是如此，那就说明申屠念凡有和她一较高下的能力。
可对方不过是个少女，如此可怕的实力，和对方的资历完全不符啊！
就算从娘胎里开始修行，也只有十几载，怎么可能如此神速？
“你们人族在此之前可有过这种例子？”舞倾天联想到了血脉，或许是某种人族逆天的血脉，出生便是成道境之类的，再经过机缘巧合，于是就成圣了。
闻人琳琅闻言摇头道：“没有，闻所未闻。”
闻人琳琅也考虑过血脉，但若是真的有如此霸道的血脉，早就出来一统人族了，甚至是其他类人族。
天生的圣者，那多可怕啊！
“不管了，我儿觉醒了九尾血脉，也是成道境了，并不比她差，只是……”舞倾天叹了一口气道：“只是舞雪……她为什么要杀舞雪呢？”
闻人琳琅也想不明白，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