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琰手握扫把,注视着他们离开的背影。
其中有一道阴狠的视线让他明白得不能再明白。
他注意到了。
看来他的机会要来了。
一只小崽子总会在合适的时机展现适当的柔弱,又在恰到好处的时候,展示他的强势。
就这样,把他所想的,分毫不差的圈进自己的领地。
相辰是临时受命过来的,皇帝还给他下了一道秘密任务,连同行的人都不知道。
从他靠近佛寺内围开始就感受到了一股灵识蔓延在佛寺山头。
胡图走路不太快,带着五人来到佛塔处,微微低头,“阿弥陀佛,几位施主请稍加等待片刻,方丈正在赶来的路上。”
壮汉看见佛塔内有小和尚在敲击木鱼。
立马也装模装样的念叨了句:“阿弥陀佛,我是好人。”
其余几人:“……”
“怎么还没有来。”
剩余三人是君国国君的人,他们被敲木鱼的声音吵到不行。
“阿弥陀佛,老衲来了,几位施主久等。”
胡图小和尚一愣。
这声音和刺安方丈的很像,要不是他知道眼前穿着道袍,身后跟着几个尼姑过来的人不是刺安那个女人,他都分辨不出。
沈清颜的脸也变了。
多亏得益于迷惑花的灵力覆盖,让沈清颜的脸可以短暂的呈现出原来刺安的模样。
“刺安方丈。”
挺立的竹子衬得男人风骨卓越。
沈清颜看了一眼就没再看。
相辰也没什么好说的,终归结底他带着皇帝的秘密任务不过是确定三皇子的情况罢了。
他身边的强壮大汉把背上的袋子提到手上,对着瘦弱的女人说:“刺安方丈,外面请。”
豪迈的姿态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要请人去喝酒吃肉。
“金城。”
金城也意识到不妥,挠挠脑袋,试着说话像相辰大人一样,彬彬有礼,谈吐有方。
“刺安方丈,我是来送东西的。”
还真是不拖泥带水。
几人离开佛塔,周遭的空气终于清净不少。
沈清颜顶着刺安的脸让身后的和尚把东西搬进库房。
金城身边有个人突然说,“刺安方丈,我帮你送进去吧。”
另外两个人也站出来,言语间的意思不乏是和尚哪有他们的力气大。
三人很积极,反倒让金城不自在了。
他看着一行人折返的身影,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了戳身侧的人。
“相大人,你说是不是我没表现好,我应该去帮他们把东西都搬进库房。”
这样省时省力,毕竟东西就是他一路带来的。
相辰扯了扯唇角,无时无刻都能被他的憨傻给笑到。
事实上,他也确实笑出了声。
“我们下山吧。”
金城向路的尽头望去,“我们不等他们吗。”
相辰说:“不用。”
佛寺刺安身后站的人可不简单,和他不相交,没必要过多的了解。
金城天生力大无穷,很听他的话,相辰说走他立马毫不犹豫就跟在身后。
他们走出大门,门口的少年还在认认真真的扫地。
相辰在阳光的照拂下从少年身上看见了一个人的影子。
他感到有些可惜,却又分不太真切。
这么干净的一个人,可能要混死在这片牢笼之地。
他不会知道,这是他自愿落入的牢笼,只因为,有她,就谈不上囚牢。
……
沈清颜顶着微微大的太阳,三人放完东西悄无声息的走到与她平齐的一条直线。
他们身后的和尚还在搬。
“听说佛寺的金身像跪拜很灵,刺安方丈可否带路。”
沈清颜压下在她手腕处乱动的小青蛇,“阿弥陀佛,三位施主随我来。”
四人不知觉走到了一个僻静处。
她余光瞥见有个人正在张望四周,似乎是要确定环境的安全隐蔽性。
待到确定好后,三人纷纷退开一步,一人从衣袖中拿出一个信封。
眼里冒出寒光,“刺安方丈,那人说要将三皇子……”
他无声的做个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他们不担心刺安会让三皇子有多好过,毕竟他们知道,刺安表面上是佛光庇护,普渡众生的慈祥方丈,实际一颗心可没有女人比她黑。
“这信?”
沈清颜不知道信是谁给的,干脆就似懂非懂的问了两个字。
三人没察觉出有什么不对劲,两人在几米处放哨,只留一个人和她交谈。
“二皇子的意思是,如果有机会,刺安方丈可以让三皇子以各种合乎情理的死法死去,不是吗。”
沈清颜手指缩在衣袖中,微不可察的动了动。
“需要点时间。”
曲薄说:“反正他一时半会根本不可能会被皇上叫回去。”
“刺安方丈可是有大把的时间磋磨他。”
想到刺安最喜欢做的事,再想到红朱雕漆大门口见到的少年,他不知道为何就笑出声了。
君无琰没受伤不就说明刺安看上他了吗。
被刺安看上才是最恐怖的。
他又从腰带处掏出一个密封的信,“刺安方丈,这是我兄长让我交由你的,他现在是二皇子的幕僚,没法亲自过来,但他说有时间会来看你。”
刺安是个心里极度不正常的人,她身上唯有的一个枷锁便是曲负。
“二皇子让我告诉你,等曲负失去价值,他就可以任刺安方丈你处置。”
沈清颜听了个大概的意思,小青蛇一直在它灵海处吵吵闹闹个不停。
“主人主人,你现在要满意的笑一笑,不然他会怀疑的。”
“真的,我最懂你们人类的心理了。”
小青蛇一直叫嚷,说的有理有据,沈清颜在他的千呼百唤求相信中,扯扯唇角。
度没把握好,显得有几分扭曲。
不过正好被曲薄收入眼底。
心底的疑惑彻底消失。
走之前还不忘记提醒她,“刺安方丈,二皇子让你小心些。”
他上次也来过佛寺,那时的刺安比现在要胖。
不禁又多了一嘴,“刺安方丈,喜欢可以折磨,不过还是要多多在意自己的身体才行。”
沈清颜未说话,手摸了摸这封信,本来无趣的心理也激起了兴趣。
两封信?
那刺安到底是谁的人呢。
她拿着信,回到厢房开始一目十行。
一封是二皇子的,言语间除了敲打还有重复提到的许诺好处。
一封是名叫曲负提笔所写:刺安过得好吗,我很想你。
每日都很想。
你放心,我知道你很委屈,等到大事将成,我就去接你出来。
再熬一会好不好。
挚爱:曲负。
两封信都被沈清颜看完后收好。
但是中间还夹了一封,宣纸更加明亮些。
草草看完,沈清颜把最后一封信压到房间的箱底,和两封信分开。
无事可干,干脆炼丹了。
期间有个和尚过来说三人要在佛寺住一夜。
上了香装样子拜过后就不见了。
还有个和尚清点过库房的东西过后来找她汇报。
炼完一炉清颜丹,她随手就吃了两颗,推开门找来一个和尚。
“明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