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女子舞跳得不怎么样，不过重点也不是让我看舞。
而是伴舞的曲子，赫然便是那传唱遍京中的《高门赋》。
唱此曲的歌者不知道是不是那苏若芷的好友或亲戚，比当事人还入戏。
明明不关她的事，却似乎是把自己都唱感动了，字字泣血，眼中饱含泪水。
茶厅内的其他人被这首曲子提醒，纷纷想起了我的“恶行”。
原本瞪着王曼霜的那几个人，转头又开始瞪我了。
我不禁有些无聊。
王曼霜铺垫那么久准备的重头戏，就这？
先前对这个人这么忌惮，是不是高看她了。
歌舞表演结束后，王曼霜长叹一口气，开始了她的表演。
“这曲子真是太让人感伤了，原本佳偶天成，如今却因为贪婪霸道之人的插足，落得这般下场。”
“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非晚，你觉得呢？”
她看向我，带动着在场所有目光都落在了我身上。
我大大咧咧又喝了一口茶：“虽说强扭的瓜不甜，可它解渴啊。”
“再说了，即便我不渴，只要我想扭着玩儿，那就给它扭下来！不行吗？”
我这个回答再一次打破了王曼霜的预想，打乱了她的准备。
如噎住了般，王曼霜半晌才勉强笑道：“别开玩笑了，嫂子和你说认真的。”
“如今苏家长房虽然败落了，可苏氏的族人还繁盛，不是轻易可以得罪的。你如此嚣张抢夺他人未婚夫，皇上那边也……”
我冷笑一声，打断了王曼霜的话。
“等等，嫂子这话我不明白。”
“不是好好的听曲儿看舞吗，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我抢夺了谁的未婚夫啊？”
王曼霜抿唇，轻声道：“我给你留面子，才说的含糊。”
“你问得这么大声成何体统？难道光彩么。”
我嗤笑：“嫂子你派人在我面前又唱又跳的，折腾完了又问我什么强扭不强扭的，都快指着鼻子马上来了，还叫含糊？”
“别含糊，把话说清楚！省得和刚才一样闹误会，让人以为嫂子脑子不好，听风就是雨，什么都巴巴儿的来问本公主！”
王曼霜眸色微冷，声音也冷了几分。
“既然你非要这样，那就别怪我不给你留脸面了。”
“那萧首辅萧大人，是苏家大小姐苏若芷的未婚夫，你和他公然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就一点都不顾自己的身份吗？”
“就算你是公主，他们对你来说只是臣子，也有不能做的事情。公正道义，自在人心！”
我眯起眼，观察着王曼霜的脸色。
萧清珩自打知道苏若芷对我的死缠烂打后，已经开始有意在亲友间渐渐传开当年退亲一事。
之所以没有大张旗鼓宣传，并不是看在苏家的面上，而是他父母的面上。
无论后续萧家吃了多少亏表示诚意和歉疚，苏家做得多恶心，这件事从一开始来说，的确是萧清珩的父母做错了事情。
有心人若是抓着这一点大做文章，死咬着不放，他们也无可奈何。
所以，萧清珩一直低调处理此事，不仅仅是因为情形复杂，也是考虑到自己的双亲的颜面。
其他人不知道也就罢了，王曼霜这么一个长袖善舞之人，怎么可能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这故意的胡搅蛮缠，必然有陷阱。
她想让我证明什么，表明什么？
我心中闪过无数念头，面上却依旧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不能顺着她的思路走。
所以，我得反将一军。
于是，我茫然又无辜地看着王曼霜：“萧清珩是苏若芷的未婚夫？你听谁说的。”
王曼霜扬眉：“别装了，这件事也就最近几年没人提，多年前谁不知萧苏两家定亲？世家间几乎就没有不知道的。”
“你和萧大人这么亲密，我就不信他没有和你说过这件事。”
我更加无辜了：“他和我说过，自己并没有什么未婚妻！如果真的定了亲，男女双方都无病无灾的，为什么拖到这个年龄都没成亲呢？”
“这京中的谣言假象多了去了，嫂子你下回听八卦时别只顾着傻乐，也动动你的脑子，别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王曼霜眼皮子都掀起了几分：“什么谣言？几乎所有人都知道……”
我不耐烦皱眉：“谣言传得广了，不就所有人都知道吗？”
“世间的事，只能证明有，无法证明无！既然她苏若芷主张自己是萧清珩的未婚妻，那就拿出证据来！”
“婚书，定礼，信物，缺一不可！要是什么都没有就一张嘴在那叭叭便能确定身份，以萧清珩在京中贵女受欢迎的程度，得窜出来多少个妄想成疾的未婚妻啊？”
想让我亲口说出当年内情，或者套什么话挑拨我和萧清珩，做梦去吧。
跟着大小两个狐狸混了这么久，我的心眼儿也是有进步的。
果然，王曼霜被我的反击打乱了节奏。
她徒劳地说了几句话想要辩解，都被我堵了回去。
“别听说听说的，凡事讲究证据，我说的那三样东西先拿出来，不然就告她一个调戏纠缠良家男子的罪！”
“嫂子你自诩为正道之人，怎么能和这种恬不知耻下贱的女子厮混在一起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也是她这种人呢。”
“还是说，嫂子未出阁的时候也对那萧大人芳心暗许，一直放不下，嫁了人了还不忘掺和他的事？”
王曼霜被我夹枪带棒的话气得险些破功，没能维持住她高雅端庄的形象。
“胡说八道！你放……”
赵嬷嬷慌忙拉扯了一下她的袖子，王曼霜意识到自己竟然要说脏话了，慌忙咳嗽了几声掩饰过去。
王曼霜眼中喷火，咬牙切齿：“非晚，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我可是你的嫂子，你居然说这种玷污我名声的话，是不是太放肆了？”
我冷笑：“那我还是你小姑子呢！你不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讽刺我插足他人婚约，这不是玷污我的名声吗？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这人虽然荒唐，却从来不屑做那种下贱之事。没有证据的屁，你最好给我少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