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厢房落座后，我实在没忍住嘲笑。
“那林妍柔从哪里搜集来这么些‘绝色佳人’？要凑齐这么多数目也不容易。”
宋黎的面色缓和了一些，笑：“想是太子深知她的本性，不敢把太漂亮的人放她身边，又不敢违抗她的意思，只能拿这些人充数吧。”
我更觉得好笑了：“那他还真是痴情啊！不过看来他对林妍柔的本性还是不够了解。”
林妍柔虽然爱美男，但若是真饿了，丑的也吃得下。
那罗明哲不就是个很典型的例子吗？这个女人下限极低，关键时候不挑食的。
反正只要是个男人，就行。
就在我好奇地等林妍柔展示她的内涵和实力时，王曼霜干了一件大事。
她并没有和我预想的一般直接手撕林妍柔，或者在陆昭面前争宠夺爱。
而是派人直接一把火烧了陆昭那外宅！
这一把火烧得很有水平。
没有造成什么人员伤亡，反而是把值钱的财物给“烧”了个精光。
包括并不限于库房里的药材尺头，珍贵食材，香料珠宝，甚至连林妍柔收起来的银票金银，贵重的脂粉首饰等物也没了。
陆昭吃了个大哑巴亏，气得暴跳如雷却不好大肆派人搜索拿脏。
只因这个外宅，是瞒着父皇的。
无论京中私下传的多少人知道，只要他咬死了不承认，父皇也不会计较。
可若他出面让人大张旗鼓追究此事，岂不是坐实了他违背圣意养林妍柔，还用不光彩手段敛财的罪行？
于是他只能私下派人调查。
可王曼霜做的很干净，又事出突然，大火烧掉了不少关键性证据。
他这样小打小闹的，哪里查的出什么东西。
王曼霜的手下抢走这些财物后，连夜用马车拖到了京外去换成了银票，再偷偷送回京来。
这样一来，最后一点证据也没了。
不愧是太子妃啊，段位比刘翠莲那样的高多了。
都被气成这样了，硬是没撕破脸扯头花，而是来了这么一手阴的。
想必此时王曼霜她很满意吧，既教训了贱人，又挽回了损失，还让陆昭有苦说不出。
可是，我不是很满意。
不过是让陆昭和林妍柔在钱财上吃了亏，这点损失哪里够？
况且那王曼霜未免也赢得太安逸了，她惹我的账还没还呢。
怎么的也得让这三人狗咬狗一嘴毛才是。
于是，我派人在京外州府秘密调查王曼霜手下出货的店铺。
近几日大宗便宜出货的动静不小，稍一打探就摸到了方向，再稍一威逼利诱，证据便到了手。
我把太子妃倒卖外宅财物一事，泄露给了陆昭派去调查此事的那些人，并贴心地送上铁证。
事情终于朝我希望的方向发展了。
林妍柔火冒三丈，陆昭勃然大怒。
他冲回东宫，和王曼霜撕了起来！
据说他当场就动了手，把王曼霜新买的印绣衣裙撕了个碎，还扯乱她的头发狠狠给了几耳光。
王曼霜身为太子妃却当着下人们的面被打，颜面荡然无存。
她当场就一头猛地撞在陆昭的肚子上，声嘶力竭让他一刀杀了她。
陆昭被她撞得险些断子绝孙，疼得嗷嗷叫，一边捂住身子一边大骂。
可他无论再怎么生气，也不敢真的把王曼霜给杀了。
这样一来不仅得罪了王家，失去了重要的助力，更重要的是会触怒父皇。
王曼霜在父皇面前表现得还是很完美的，这件事又牵扯到林妍柔。
父皇本来就极其不喜欢林妍柔，若是让他知道陆昭为了这个女人把他认可的儿媳给杀死了，恐怕储君之位不保。
于是陆昭缓过来后，只是恶狠狠踹了王曼霜几脚，又给了她几个耳光，威胁警告一番后便怒冲冲离去了。
王曼霜彻底放弃形象，在地上打滚大哭说要找根绳子吊死，慌得赵嬷嬷等人百般安慰劝阻……
听完东宫这场热闹后，我的心情好了许多。
但，还是不太满意。
有一件事我始终想不明白。
王曼霜明明都被林妍柔欺负成这样了，她也不是没有手段的人，为何不肯对林妍柔出狠手？
只是绕个弯子拿些财物，有点对不起她的段位。
从旁人眼光看来看，林妍柔是她太子妃之位以及将来皇后之位最大的威胁。
按理说，不该把此人斩草除根更符合她的利益吗？
我把这个疑惑向宋黎问起。
他同我解释：“太子妃并非不想出手，而是出手了也没用。”
我问：“这话什么意思？”
宋黎道：“太子把林妍柔护得极死，不但有贴身护卫，隐藏在附近的暗卫，还有好些个随时准备挡刀试毒的死士。”
“这些事东宫的人都知道，太子妃想必是心中有数的。贸然出手不但成功率极低，风险还大，很有可能先置自己于不利的处境。”
“最要紧的是，如今太子一心在林妍柔身上，与太子妃的感情极差。解决了林妍柔，保不齐还有王柔儿，李柔儿，不过是白白脏了自己的手，便宜后人罢了。”
我这才明白过来一些。
同时联想起了陆昭先前对我出手的事，对争斗手段的选择有了更多的理解。
实力或地位越往上排的人，就很难用普通的手法抹杀掉了。
普通的下毒或者刺杀只能解决普通人，在重重护卫阻挡的贵人面前，威胁并没有那么大。
不然天家和朝堂今儿死一个，明儿死一个，早就是动荡乱世了。
想要斩草除根，只能用更加高层次和大代价的手段，比如圣意赐死，或起兵围剿。
像那种少数人突袭下手的法子，赌的是天命，胜算不高。
命软气数将尽的，几个宫女便可勒死堂堂九五之尊；
命硬天赐洪福的，哪怕陷入绝境都能被天外陨石拯救，扭转全局。
既然如此，那我就优先收拾陆昭吧。
他不是三人中最恶心的那个，却是最该死的那个。
林妍柔下贱无耻，顾子安虚伪下作，但他们本质上对我来说都是外人。
陆昭却是我同胞兄长，所谓的骨肉至亲。
同样是做出伤害践踏我之事，最亲的那个人，罪行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