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往常,拿林妍柔的性命这样的大事威胁,陆昭哪怕被打断腿也会激动得跳起来的。
可今日颇有些奇怪,陆昭的反应没有我想的那么大。
他只是僵了僵,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摇头。
“柔儿那么多人爱她,会有人永远护着她的,不可能那么轻易被捉住。”
我心中微微一跳,试探他:“你可不要低估了锦衣卫以及整个大齐的官差衙役!区区一个叛变的牢头,哪里敌得过这么些精英?”
“父皇如此震怒,谁敢不卖力?那林妍柔落网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陆昭又呆了一会儿,长长叹了一口气:“那就是她自己的命了,我如今已是庶人,就算想帮忙也没办法啊。”
说完,又开始哭着叫骂,让我去和父皇求情,不然就不认我这个妹妹!
看着他这微妙变化的态度,又联想起顾子安那态度,我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难不成,这也是强行使用邪术的“代价”之一?
我无心再继续看陆昭笑话,随便煽风点火了几句,看着狱卒们又打得他抱头乱滚,便匆匆离开。
回公主府后,我直接穿过小门走到萧清珩的书房里。
他本在写什么,看到我来直接放下笔,问可有什么事。
我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他,问他是什么看法。
萧清珩笑:“其实我也有和你一样的猜测,只是尚未得到证实。当时那顾子安说自己恨林妍柔的时候,我看他的神色不像是做戏撒谎,更像是发自肺腑。”
“那牢头的情况我已找人查过了,寻常情形下林妍柔是绝对看不上的,按她的说法大概就是中低等的‘选择。’”
“我想的是,这强行发动的代价大小或许也和难度有关。不过是一个牢头,便让两个对她死心塌地的人清醒过来,不那么盲目。若是更难些的,恐怕会反目成仇吧。”
我觉得,萧清珩的推测很有可能就是真相!
林妍柔馋他不是一两天的事了,连少活几十年这样的话都说得出口,搞不好哪怕是今天睡了明天就死,她也要把人办了。
若不是比这个更惨重的代价,她怎么可能忍到现在?
那就只有一个解释:强行对萧清珩这样的人施展邪术的代价,大到她承受不起。
或者,压根就没有这个可能。
她先前不是说过,萧清珩不在“选择”之中吗?
我不由得苦笑:“还好她的邪术有诸多限制,不然真的太可怕了,根本没人能拦住她。”
看上谁就能强行让对方“深爱”她,赴汤蹈火都在所不辞。
那还和她斗个什么,大家一起同归于尽得了。
萧清珩安慰我:“我们先不要乱猜测把自己吓到了,反正顾子安在我们手里,很快就能得知真相。”
我心情轻快了几分,问:“你打算怎么从他嘴里套出实话来?”
萧清珩道:“人在状态太差的时候反而不利于审讯,因为感知痛和恐惧的限度被抬高,也有心一横求死的念头。”
“顾子安那会儿离鬼门关只差一步,那些刑罚用在他身上只怕没有施展的余地。所以我让人先好好照顾他几天,好吃好喝养着,让他心生希望,再等身体恢复一些时把那些‘美人’送去。”
“待留了种,再怎么收拾他都没有顾忌,皇上那边有了交代,也不怕把人弄死得罪英武侯府了,可谓是一举两得。”
我佩服地看着萧清珩:“你从哪里找来的那些‘美人’,是否可靠?”
萧清珩告诉我:“她们都是看押女重犯的狱卒牢头之流,虽然吃着公家饭吃穿不愁,但因长得凶狠丑陋又性子强悍暴虐,至今没嫁得人,更没尝过男人的滋味,想要有个自己的孩子也无能为力。”
“那顾子安虽黑心烂肝,皮囊倒还不错,也不算委屈这些女差役们了。”
我没忍住拍了拍他:“还是你安排的好。”
既然是看守重犯的差役,那手段肯定叫一个厉害,顾子安不愁“享受”不到。
唯一可惜的是,他这个人好像本来就有点欠虐,要是那些人把他给打爽了怎么办?
萧清珩得知了我的担心后忍俊不禁:“既然如此,等她们过去疼那顾子安时,我们偷偷看看?要是他爽到了,就换个法子折磨他。”
我连忙点头。
这么精彩的大戏,怎能错过!
顾子安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处境。
还以为是他的小聪明起了效,保住了小命,又开始得意起来。
就像萧清珩说的,他其他方面稀烂,唯独皮囊还算不错。
才好吃好喝一小段时间,就又恢复了几分旧日姿色,可以开始“承宠”了。
这天,顾子安正在房中眼睛转溜溜的不知打什么坏主意,忽然四道山一样的影子落在了他身上。
他下意识抬头,腿脚还没完全恢复的他,险些被眼前的情形吓得弹跳起来!
四个威武强壮面上带疤的壮女狞笑着一步步朝他走来,手上还拿着各种可怕的刑具……
隔壁房中传来顾子安惊恐的惨叫与呼救,贴着墙,我听得头皮有些发麻。
不是害怕,是乐的。
嘴角也疯狂扬起。
要不是怕长针眼,我都想再次掀开墙上的画卷,从小孔处继续欣赏那四女“伺候”一男的美妙画面了。
萧清珩笑:“看你的表情,他应该没有享受到,你也算是大仇得报。”
我冷笑一声:“这才哪到哪?不过是个开始。”
上辈子我受的苦,岂止这么点?
更何况我发誓了要百倍奉还,这所谓的折磨不过是开胃小菜罢了。
才要站直身子和萧清珩说话,忽然他从背后凑了过来,也贴着墙细听。
这偷看偷听的地方是一个书架旁的角落,夹层墙壁,空间不大。
萧清珩也过来后,我几乎整个人都被他圈在了怀中,都能切实感受到他的体温和心跳。
再加上隔壁房里那有些不对劲的声音,我忽然觉得自己的体温也跟着上去了,一时间有些许口干舌燥。
我委婉地对萧清珩道:“要不,我走开点,让你听得仔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