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枢对钰儿提出的疑惑作出解释:“从现场窗子和门栓上的线索中可以知道凶手并非强行打破门窗进入房中,而是死者本人允许他进入的,根据店小二的报案描述早上进来时候门和窗户都是完好无损的,这样看来死者是很可能认识死者的,并亲手为他开门让他进入。”
钰儿听了也表示分析得合情合理,但随即又抛出另外一个疑问:“死者是旅居的,能敲开其房门之人太多了,例如:老板娘、店小二、邻居住客都能有正当理由敲开房门进入房间。”
天枢回答:“没错,但是至少我们已经把凶手的范围缩小了,至于行凶的方式这一点自然不用说了,你在验尸之后已经说明了死者是被凶手随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砚台敲击后脑而死的,但是凶手的杀手动机还需要调查。”说罢便对死者的随身行李搜寻起来。
钰儿也跟着搜寻起来一边搜一边还对天枢抱怨起来:“杀人动机还需要调查吗?照我看这就是一场谋财害命的案件,死者既是住店显然并非这城中之人,既然如此应该不能排除谋财害命的可能性。”
天枢马上作出回应:“你想一下假如是谋财害命那么这些东西又作何解释呢?只见天枢从死者的瓷枕里取出了一叠整额的银票和一些散碎银子。”
钰儿看见了天枢从瓷枕里找出来的银票和银子也只能承认排除谋财害命的杀人动机了。
天枢见状马上吩咐了锦衣卫把死者尸体和一些证物一并带回镇抚司的停尸房,就在将要回镇抚司的时候他强装平静地叫住了钰儿:“钰儿,既然你对查案这么感兴趣,那么接下来你是否愿意跟我一起调查吗?”
钰儿听到这邀请先是一惊,然后问到:“一起调查?我可以吗?”没等天枢的答复便又开始吹嘘起来:“不瞒你说,家里那本《洗冤录集》都快被我翻烂了,早就想效仿宋慈前辈那样办案了!”
天枢说到:“那么我们先回南镇抚司先作歇息,然后再把李老板请来问话吧,看看谁是有可能接近死者房间。”
在南镇抚司的大厅中李老板在天枢的传唤下已出现在此,李老板一见天枢便开始询问:“大人,这案子您可有线索了,要是有需要民女的,民女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天枢见状回应:“多谢李老板的深明大义,死者身份你可知晓?按照大明律住店需要登记身份文牒,身份不明者一律不许入住。”
李老板回答:“这民女自然是知道,这位住客叫陈岩,今年三十有八,是杭州府人士,入住时有杭州府开具的身份文牒,本店已等记在册。”
天枢接着问:“那么何时入住?有没有同行之人?来顺天府又是为何?”
李老板回答:“入住时间为三日前,只有他一人并无同伴,至于具体来顺天府干什么那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毕竟民女只是开客栈的没有必要打听这些。”
天枢又问到:“昨夜案发时大概亥时到今天凌晨丑时你可在店中?昨夜的这段时间都有谁值守?”
李老板回答:“没有,民女一介女子夜晚在店中多有不便,天黑之后便回后院卧房歇息去了,值守的还有一个厨子、两名杂役和一个跑堂的小二,你要想打听昨晚的其他事情,估计你要问问我店中的小二。”
天枢听罢便让一名锦衣卫把李老板送回客栈并把值守的店小二带到大厅中,这店小二看上去年纪还不大,给人老实巴交的感觉,估计是第一次见到这场面从一进门就十分紧张。
店小二紧张的说到:“官……官爷!”
天枢见状连忙安慰:“小二啊,别紧张如实交代便可,昨夜案发之时也是亥时到今日凌晨丑时之间,可曾有什么可疑人等进店?”
店小二便开始回忆:“可疑人等?这个好像……好像没有!咱们这店戌时便打烊了,不曾有人进出。”
天枢接着问:“那今日可有新住客入住?”
店小二回答:“也没有,近日是淡季,能有些住客便不错了。”
天枢再次问到:“关于死者陈岩,你可曾有过其他接触?昨晚案发时你在何处?”
店小二回话:“没有,除了平日端茶送水以及早中晚叫客官们下楼吃饭,其余时间并无过多接触,昨夜的话……小的从戌时店里打烊关门后便在柜台候着,后来因为犯困便在柜台上打盹了,期间……期间也不知什么时辰,楼上有个客官下来跟小的要了跌打药,把小的叫醒了一次再往后我又睡着了,然后就一觉到了天亮了。”
天枢带着疑问问到:“哦?那期间可曾听到楼上有打斗声或者其他动静?”
店小二回答:“可能是小的睡得比较死,大人说的声音小的都没有听见,但小的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天枢说到:“但说无妨。”
店小二便说到:“二楼辰字房的那位客官,自陈岩陈老板入住之日,便多次与其搭话到后来两人甚至都混熟了,小的经常看到两人一同在楼下吃饭饮酒,辰字号房间就在陈岩对面,住客名叫柳文宾,是个闲散书生从顺天府下属的乡镇而来,已经在此住了近半个月了这人嗜酒如命,整日喝得醉醺醺的认识不认识的都跟人搭话,别的客官看他喝醉了且是个闲散之人,并不愿意与之交集,陈老板是正经生意人也不知为何竟愿意与他为伍。”
天枢听后回应:“嗯,这个值得注意,对了本官需要知道二楼每间客房的住客的情况,麻烦小二告知一下。”
店小二听后也不含糊回报:“陈老板是住未字号房,而隔壁寅字号房住的是一对夫妻丈夫姓张,陈老板对面是辰字号房住的是书生柳文宾,至于柳文宾隔壁则是住着一对主仆的酉字号房那位刘老板也是生意人,看上去穿着不俗应该是大老板,最尽处的是子字号房间暂时无人入住,三楼也是空置。”
天枢听了小二的描述后心中也有了客栈房间的大概方位图了,便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对了,本官还有一事,小二你操劳住客的起居,有没有发现死者陈岩身上有什么奇特之处?”
店小二想了想回答:“倒是有一事,这位客官入住第一天就嘱咐过,要我每天早上喊他吃饭的时候顺便带一壶烧开的清泉水上去,不知作何用处。”
天枢疑问到:“清泉水?”
店小二解释:“是,这也是我们客栈的特色,李老板有渠道托人每月从后山送来,估计陈老板就是冲这个定我们客栈的。”
天枢听完解释后问:“除此之外,你可还知其他事情?”
店小二马上回答:“哎呀大人,小的可是知无不言,但是就知道这么多了。”
天枢便向小二说到:“今天的询问到此为止,你要是想到什么可以随时来找我,还有今天询问的内容只有你自己知道禁止对外泄露。”说罢便命人把店小二送回客栈。
接着回过头和还在沉思于案情的钰儿说:“如此看来多条线索都指向一个名叫柳文宾的书生,看来我们要到客栈会一会这个柳文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