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交换
浅巷二三2020-12-28 15:083,000

  王奕程不好意地挠了挠头,回答说:“其实我在湖边被湖怪的声音震晕了,眼睛到现在都一直是模糊的。但是奇怪的是,我从那之后就可以看见很多不同颜色的光点在飘。这里全是蓝色,而且又感觉潮潮的,所以我就说了。”

  莱特揉了揉他的脑袋,给他念上了几句光的祝福咒语,来帮他缓解精神创伤所留下的症状:“没猜错的话,你看到的就是元素之力了,这也属于要觉醒的迹象了。”

  王奕程听了他的话,一幅挺高兴的样子,语调抑制不住地上扬:“那觉醒了元素,我是不是就可以找那群‘寻’组织的人报仇了?”

  与他相反,许绘却不见得有多开心,闷闷地说:“如果要经历这些才有机会觉醒的话,那我宁愿一辈子都不觉醒。就算是觉醒了元素之力,现在也还是不知道许云到底怎么样了,有什么用。”

  “会好起来的。世界是公平的,厄运不会一直伴随你们的,我们会找到许云,然后一起到蒙特城的,从此不再分开。”

  “嗯。”许绘担忧地看了一眼那滩血迹,“我们赶紧出发去找小云吧,这里给我的感觉实在不舒服。”

  “不过湖边见到的那群人是谁啊?”王奕程突然提问,“是他们惊扰了湖怪吗?”

  莱特点了点头:“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寻’组织在找事情。不过我也不能理解他们为什么要来招惹耶冷,寒冰湖周围其实在冒险者这一块都算得上是安全区,他们这一番动作彻底捣乱了这块净土。”

  “真过分!也就是说我们本来是用不着冒这么大的风险来穿过迷雾森林的,是吧。”王奕程更加气愤了。

  许绘踢了一脚路上的碎石,没说话,心里却满是迷茫。迟来的觉醒锐化了她的感官,逐渐可以感受到空气中那股磅礴的能量,但现在却连一丝都无法调动和之前一样,仍然帮不上什么忙。果然就算成为了觉醒者,她也还是一个废物,一样的没用。

  “该怎么去找小云啊,她一点痕迹都没留下。”三人毫无头绪地拨开野草,却一无所获。

  “虽然在蒙特城,觉醒者们觉醒的方式大同小异,但是追溯到最初的觉醒时代,便可以发现,觉醒者们拥有截然不同的方法。”莱特闭起眼,指尖聚起光,空中元素流动的规矩清晰可见,蓝色的光芒一路追随着他们,“或许,你们三个都是例外吧。”

  “抛却教条的指引,在命运之中顺其自然地接受了这份力量,一如异化时代的先辈。”他面带笑容,睁开了眼,“许云应该就在我们周围,只是她抛却了一些东西,所以我们都无法看见她。生命的力量是伟大的,奇迹总在不经意间发生,我们要相信她,一定会回来的。”

  蓝芒颤动,逐渐汇聚成模糊的人形,站在他们看不见的对面,歪着头,认同了他的话一般,停驻着久久不散。突然,又向听见了谁的呼唤,它转头朝向湖,不甘的情绪波动震荡,却突破不了声音围成的枷锁。最后望了一眼三人,它化作光团飞远了。

  “那是不是说明我们就很厉害!”王奕程的眼中放出光彩,没有男孩子能够拒绝对实力的追求。

  许绘耸了耸肩,毫不留情地将他拉回现实:“看看现在的处境吧,蓬头垢面、狼狈逃窜,哪一点像是厉害的样子?”

  “强者也是需要成长的时间的嘛。”王奕程一点都没有被打击到,但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反驳她,只能小声嘀咕发泄不满。

  “那也要看能不能争取到那些时间了。”许绘垂下眼帘,“莱特哥哥说过了,想要穿过迷雾森林,就必须经过寒冰湖湖怪感知之内的区域。”

  “我感觉的到,那家伙不会放过我的。”许绘告诉了他们在纯白雪境之中她们的交谈,“而且小云她,如果温度太低的话,水汽冻结,她还能继续跟着我们吗?”

  听完了她的一番话,莱特也不由得露出苦笑:“困难重重啊,不过你们要将这些看做命运对你们的考验,毕竟能够拥有和你们相似的觉醒者少之又少,所以你们一定是这个时代最具有潜力的觉醒者!放心,这一次我一定会挡在你们前面,不会给耶冷伤害你们的机会了。”

  许绘浅浅的抿了一下嘴,莱特的这席话,也是建立在她们觉醒的基础之上所说的。“寻”组织对莱月造成的损害已经够他们意识到,可用的觉醒者还是太少了,变动突发时,根本就是手忙脚乱,顾及不过来。恰巧她与王仔此时都表现出了值得被重视的价值,所以莱特才会下这个决心要豁出去保护他们的吧。

  倒不是对他有什么不满,相反的,莱特愿意帮助他们已经是她无法偿还的恩情了。但是,对于觉醒这件事,她并不那么乐观,也压根不相信自己是个奇迹,只不过是垂死之时的挣扎罢了。实际上,在危难关头也帮不上几个忙,顶多就是催生几棵树护住自己。

  现在,王奕程受到了精神创伤,许云不知所踪。似乎也只有自己,现在看起来还是最完整的。

  那一幕催动树林的景象似乎很壮观,但也只有她知道,那些只是出于树木对她的同情罢了,被冰封沉寂多年的树种怜悯,这种无能为力感觉真的很差!

  她在小时候也幻想过自己觉醒的那一天,一定是火元素,站在众人的最前列,一抬手,赤色的火焰如浪滚,连接成一幕屏障,呈现燎原之势。在他人羡艳的目光中,夺得冠冕。

  但是现在这种状态,别说其他人羡慕不羡慕了,就连她自己都觉得太不争气了。换取觉醒的代价太大了,比起这鸡肋的元素,做个普通人,安安稳稳地赖在被窝中,门外是妈妈喊起床的声音,不美好吗?

  感受到微风轻拂过她的头顶,知道是许云。自幼生长在一起,她是最了解自己性格,知道自己藏在灵魂深处的颓丧。现在也是,她看出了许绘的低落,用一种微薄地几乎不能被察觉的方式对她表示安慰与鼓励。

  或许是她最后一丝残存的意志了吧。

  不知不觉地,他们又接近了湖边。一番血雨腥风之后,抵抗的人化为骸骨残尸,被抛弃在路边,无人问津。视线穿过丛丛树木,清晰可见耶冷庞大的身躯正趴在岸边进食。

  “嘘。”莱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猫腰穿行在林中,尽量放轻脚步。

  许绘和王奕程紧跟着他,不时朝着耶冷的方向偷窥,默默祈祷不要被发现。

  但是并没有什么效果,耶冷仍然看见了她,只是这一次它并没有立即发动攻击。

  “过来。”简单的两个字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双腿不受控制一般的朝着湖边迈去,就连莱特也无法挣脱在不分心状态下它的蛊惑。

  “耶冷大人,我们和之前那群人并不是一伙儿的,无意打扰您的沉睡,请您放我们通行!”莱特情急之下大声地解释,希望能够获得它的赦免。

  “我知道。”耶冷淡淡地回答,“你们可以走,但是这个女孩必须留下。”

  “为何?”莱特又问道。

  “凡人不必知晓太多。”

  随着他们的靠近,耶冷将缠绕在一起构成它的躯壳的腕足解开,露出了脆弱的本体,三双眼睛之上还嵌着一只明显不属于它的眼睛,它见到了许绘,琉璃般绚丽的光彩瞬间绽放。

  “你要是留下的话,我就放了他们两个。”耶冷的五个眼珠子直直的盯着许绘,“若是不愿意的话,就看着他们坠入冰湖吧。”

  它在威胁许绘。

  “我……”她犹豫着,距离寒冰湖越来越近了,山崖之下就是冒着刺骨寒意的湖泊,最终还是妥协了,“放了他们两个吧。”

  话刚说完,她才意识到其中的不对劲,立即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向周围张望。

  不对!两个人?

  “耶冷大人!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要请求您!”趁着还未被拽下湖中,她赶忙大喊,“我还有一个友人在这片森林里,现在她生死未知,请您救救她吧。”

  她的话音刚落,空气中多了几分不耐烦地焦躁,显然是不喜欢她的这个请求:“她出卖了灵魂的高贵,欺骗了神明。她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想要换取你们的安全,但是最后却懦弱地逃走了,令最后一片灵魂成为这世间的浊气。”

  “神不会怜悯这样的灵魂,我也不会帮她的。”耶冷的声音中带上一丝怒气,“你不该提出这般无知的请求。”

  “怎么可能?她不是这样的人?”许绘不甘心地问道,她可以感受得到一股力量牢牢拽住自己,不让自己靠近崖边。

  脚下的土地承受不住他们的重量,开始碎裂瓦解,耶冷放开了对王奕程他们的控制,但也阻止着他们上前救助许绘。

继续阅读:第十一章 安全抵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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