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霸?”
“什么校霸……”
“这些时兴的词儿,我不太知道。”
王主任心虚,声音也越来越小。
“哼!”
“别给我装!”
“平日里,你工作也算尽职尽责。”
“我念你,在学校服务了半辈子了,本不想责难你。”
“谁家孩子,谁不偏袒呢!”
“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可是你和你家那个孩子,都不知道收敛。在学校,欺辱了多少学员。”
“这下好了,人家一状告到市文化局了。”
“局长都气得摔了杯子,直接电话打到我办公室了。”
“说‘你是死人呢!这么严重的违纪事件,你也不管?鱼枯生蠹的道理,你是个文艺工作者,不会不懂吧!’!”
“现在上面的领导,限制我们在七天之内,整改好,然后,要上门来检查。”
“若是不能给对方一个交代,那么你和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这下可好了,你还好说,我可是要晚节不保了。”
“我还有几年退休啊?”
校长把桌子敲得“啪啪”响衣服痛心疾首的样子。
王主任咽了咽口水,脑子里,飞快的旋转着。
最近,他没得罪什么人啊!
……
对了,韩潮,丹剧团!
“校长,这……”
王秃瓢还想拿韩潮的事情解释一番,却被校长一个冷眼瞪得缩了回去。
“好了,别给我扯没用的。”
“这么多外校的领导和业界泰斗都还在宾馆住着,你可别给我闹出更大的纰漏。”
“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明天,还要放榜,五天后,还有决赛!”
“你说,这事你打算怎么办?”
“这……这……”
王秃瓢六神无主。
本来么,他压根没想到,校长找他来,是兴师问罪这件事的。
再说,陶凡上学三年,得罪的人可不少,现在,让他处理,他要找谁啊!
只怕想道个歉,息事宁人,也未必找打得到苦主啊!
现在,校长让自己拿个处理方案,这简直就是强人所难么!
“哎,你发什么愣,我问你话呢?”
“什么?”
王秃瓢走神,但是多年的职场经验不会让他就这样无措下去。
“那个校长,我会以最快的速度,解决这些问题的。”
“只是,校长,这冤有头,债有主。”
王秃瓢试探的看着校长,“这事的事情,不知道是谁去告我的黑状……”
王秃瓢看着校长,校长也看向王秃瓢,两个职场老狐狸,互相观望了半天,都没说话,可是那眼神就好像刀剑一般,已经是久经沙场,拼个彻底了。
王秃瓢心里有数,这些年,校长用得着自己,此刻,也不是卸磨杀驴的时候,所以,校长表面文章肯定要做的,但是实际上,还是和自己在一条船上。
“那个叫韩潮的学员,怎么样了?”
校长漫不经心的收回视线,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
王秃瓢瞬间明白了。
看来,对方是为了韩潮,才去捅自己的。
这个韩潮,还真不简单呢!
一个半路出家的“孝子”居然引得有人为他出头。
难道是丹剧团的那些人?
可是,按理,他们现在不是应该避之不及的呢!
谁会在这时候引火烧身的,当然是自保为上。
丹剧团,人微言轻,真去告状,也是要豁得出去的。
那究竟是谁呢?
沪剧团的?
他们不过是和韩潮打了一架,犯不着为了这事,得罪自己吧……
王秃瓢还在深思熟虑,校长就“咳咳”两声。
“好了,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快去解决你的问题。”
“是是是!”
王秃瓢从办公室里退出来。
一路上都在琢磨这件事。
算了,不管是谁,反正是为了韩潮。
那么只要韩潮能从警察局出来,那么自己的危机是不是也就顺利解决了。
其实,自己除了这一件事,其他的,都不需要做什么了。
“舅舅!”
忽然,王秃瓢被人一拍肩膀。
“是你小子,吓死我了!”
陶凡正穿着篮球服,笑嘻嘻的站在他身后。
人高马大的陶凡,此刻已经被自己高出一个头。
“我看你,十几米路,走走停停,都快二十分钟了,你干嘛呢?”
“踩蚂蚁玩呢?”
“你才踩蚂蚁!”
王秃瓢满脸不高兴。
“表舅……”陶凡挠了挠头。
“闭嘴!”
陶凡想说什么,话还没出口,就比王秃瓢呵斥住。
“给你说过多少次,在学校,不要叫我表舅。”
“你这是嫌给我惹的麻烦还不够多么?”
陶凡不好意思的笑笑,“反正我不叫,别人也知道,你是我表舅。”
“哼!”王秃瓢气不打一处来。
陶凡吐了吐舌头,小声道,“表……”
“嗯?”
王秃瓢瞪大眼睛。
“王主任!”陶凡连忙改口。
哎,这四周也没别的人呢。
“我想问问,丹剧团那个事,怎么说了?”
王秃瓢玩味的看着他,“怎么,你还关心这件事?”
“你和那姓韩的孝子,不是死对头么?”
“你这是真关心,还是巴望他快点死?”
“瞧您这话说的。”
“大家都是同学!”
“得了吧,你小子那点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
“实话告诉你,我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样。”
“派出所现在还没消息来。”
“不过,就目前的情势看,他是不会有事,最多……”
“最多什么?”
“最多,就是不在这学校呆了。但是不会坐牢,不会留案底!”
陶凡皱着眉,不懂王秃瓢为什么会这么肯定。
不过,韩潮是丹剧团的希望,他不能留在广陵艺校,这是什么个意思?
难道,他要被开除么?
可是,不是说,不会坐牢,那就是洗清嫌疑了,那为什么还要被开除呢?
看着陶凡二丈金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王秃瓢得意一笑,不屑道,“去打你的球吧,以后少给我惹点事是正经。”
“这里面的道道,以你的智商,是很难懂的。”
“不过……”王秃瓢眯着眼睛,闪出危险的光泽。
“我可不是软柿子,这么好捏的!”
陶凡半天没弄懂,看着王秃瓢的身影,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了。
他其实是想告诉王秃瓢。
自己在那天晚上,在另外一栋教学楼的楼顶偷着抽烟的,刚好,正背面就是仓库失窃的那栋楼,他除了看到韩潮进去屋子里,还在韩潮之前看到个身影猫了进去。
虽然很远,但是,他真切的知道,那不是韩潮,是另有其人。
可是,如今,这话,到底该不该说……
一天后,放榜原本定在早上十点整。
可是们现在公告栏前面围着一堆人,还预赛榜单,迟迟没出现。
“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就是啊,学校这几天不太平,怎么连预赛结果也不发了。”
“哎,再等等吧,说好今天发,也没说要推迟的。”
学员们在外面吵得热火朝天,会议室里,嘉宾老师和广陵艺校的老师领导们,也是各个神情紧绷。
“我觉得,还是把韩潮的名额拿掉吧。”
“不行,这不公平。”罗勒据理力争。
“韩潮的事情,还没定论,怎么就要把人家的名额和成绩取消!”
“这为免也太儿戏了。”
“再说,韩潮不光是他个人,也代表着丹剧团!”
发言的,是邱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