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吴雄彪虽然被邹牧云拉住,不能冲上去打人,可是,他终是忍不住这些人往韩潮身上泼脏水。
“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是韩潮做的,你们凭什么这样污蔑人!”
“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那嘴巴没把门,和腚眼有什么区别!”
吴雄彪骂的生气,不知不觉,脸都红了。
“呵呵,我说胖子。”
忽然,有个沪剧学员站起来,抱着手臂,走到吴雄彪跟前。
“那个孝子是你什么人啊?”
“你这么维护他。”
“难不成,你是他的孝子啊!”
“哈哈哈……”
偌大的阶梯教室里,几个剧种的学员都集中在这里上思政课。
整个教室,哄堂大笑,吴雄彪只觉得,眼前这些人,不是什么人,都变成了面目扭曲的妖魔鬼怪。
他的耳朵开始耳鸣。
从哄笑,变成刺耳的尖叫。
而后,在无声的世界类,吴雄彪忍受不了胸中的怒气,一拳打在那个沪剧学员的脸上。
紧接着,第二拳,第三拳……
周围有起哄的,有哭喊的,有劝阻的,吴雄彪打得红了眼。
他长这么大,从来没这么气愤过,就连他爸爸误会他抄作业,罚跪他,他都没这生气。
他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好像要沸腾了一样,脑门上的汗顺着脸颊留下来,腌渍了眼睛,以至于,最后,邹牧云拉住他的拳头,他差点看不清邹牧云的脸,将邹牧云打了。
“你们在干什么!”
“反了天了!”
思政课考试咆哮一声,整个教室都安静下来。
地上,乱成一堆的学员,还有鼻青脸肿的吴雄彪和另一个学员。
虽然挂彩,可是从此开始,吴雄彪从一个总是被人的软蛋胖子,一跃成为一个厉害人物。
而后,韩潮都不敢相信,胖子的成长,自己竟然是助推剂。
“你们这群兔崽子,我老虎不发威,你们当我是病猫啊!”
“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都忙得焦头烂额,你们居然还当众上课打架!”
“去,你们几个,叫家长!”
王主任指着几个帮手的。
而后,又黑着脸,看向那个沪剧学员和吴雄彪。
沪剧学员鼻青脸肿,一只眼睛,已经肿的好像核桃睁不开了。
而吴雄彪,因为身形膘壮抗打。
并没看出来多大的受伤,只是鼻子流血,堵了一个卫生纸。
此刻,吴雄彪还和那沪剧学员不对路,互相鄙视。
“哼!”
王主任一拍桌子,两个还在瞪眼的人,脖子一缩。
“你们俩,当我是空气是吧!”
“王主任,我知道,叫家长,我会打电话让我妈来的。”
吴雄彪不怕,反正,妈妈是最会撑腰的。
“哼!想得美!”
“你们俩,我看,没必要请家长。”
王主任冷笑着,瞪着他们,“你们俩,回家去见家长吧!”
“啥意思啊?”吴雄彪虎了吧唧的。
可是他旁边单位,就忽然蹲下来,抱着脑袋哭起来了。
吴雄彪看得有些蒙了。
“王……王主任……”吴雄彪有些不知所措。
“主任什么主任!”王主任冷笑,“你现在知道着急了,刚才,你们打架的时候,是不是很爽呀!”
“我爷可是丹剧团的。”
“你有什么资格开除我呀!”
“呵呵,是么,我们广陵艺校,还不缺一两个垃圾学员。”
“丹剧团算什么!”
“是啊,丹剧团不算什么,小剧种么,如果是大剧团,昆区,越剧,黄梅戏的,你是不是就不敢了?”
“欺软怕硬,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你你你……”王主任被气得颤抖着手指指着吴雄彪,却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
“教导主任了不起啊!”
“是非不分,徇私枉法!”
“什么?我哪里徇私了?”
“你这兔崽子啊,把话说清楚,否则……否则,我去丹剧团,找你爷问个清楚!”
“去啊,我怕你啊!”
吴雄彪被激怒,他从来没得,自己活了十七年,这么扬眉吐气过。
“你外甥陶凡,是校霸吧!”
“他在学校里欺负同学还少么?”
“他打架斗殴,寻衅滋事,你知道么?”
“我看你是护短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啊!”
“我可告诉你,举头三尺有神明,纸包不住火!”
“你和你外甥做的那些缺德事,别以为没人知道。”
“总有一天,这些事都会被捅出去的。”
“到时候,你也没好下场!”
说着,吴雄彪拿起桌上自己的学籍档案,气呼呼的走出去几步,而后又退了回来,站在王主任跟前。
“你……你想干什么?”
“哼!”吴雄彪一捏鼻子,“告诉你,是老子不想在你们这里学了,不是你们不要我!”
“是老子把你们开了!”
说完,吴雄彪调头就走。
推开办公室的门,无雄辩彻底惊呆了,门口竟然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好些个学员,除了丹剧团的小学员,竟还有沪剧团的,以及其他小剧团的。
吴雄彪一愣,但是还是高昂着头,若无其事的,穿过人群,“哼,这狗屁学校,老子不干了!”
吴雄彪分开人群,走了出去。
很多人看着他的背影,也狠狠的咬了咬牙。
“同学们,我们都是丹剧团的,现在,韩潮那件事还没结论,他们就这么欺负我们,给我们泼脏水,我们也不干了!”
一个人带头,其他的小学员也都奋起响应。
丹剧团的人走了,邹牧云皱着眉,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心中升起一阵热血。他走到沪剧团的学员们跟前,冷冷一笑,一手插兜,也走了。
沪剧团的看着邹牧云他们义愤填膺的走了,便道,“兄弟们,我们也不是吃素的。”
“他王主任的外甥,在学校打架斗殴什么没干过,凭啥我们的学员只是打了一次家架,就要开除我们!”
“对,我们是小剧种,所以也欺负我们么?”
“丹剧团比我们,不过是个县级剧团,我们也不能没骨气!”
“对,我们也不干了!大家伙一起不干!”
说完,一群人,骂骂咧咧的也走了。
第二天,韩潮还没从公安局出来,梅峰就先听到了丹剧团学员大闹广陵艺校的事情。
“什么?”
“你说,胖子带着人闹起来了,还把人打了。”
“而且,他还带着丹剧团的学员,闹罢课?”
“不止呢,还听说,带着沪剧团的学员也起哄,大家一起罢课了。”
“这……”姜一飞听见,也是僵在办公室门口。
“哎呦……”两人真不敢相信,“这可怎么好,你们这是要疯了,还有一天,就要放榜了,放了榜,就要进入新决赛了!”
姜一飞恨铁不成钢。
那天,大家高兴,喝多了点,梅峰和罗勒昏睡了一天。
可没想到,短短两天两夜,就发生这样惊人的变故。
“你们怎么没给我们打个电话!”小胖子见到梅峰,还是好像避猫鼠,老老实实都站在宿舍的床边,听训话。
“事情太突然,还没来得及汇报韩潮的问题,就……”邹牧云看向吴雄彪。
“我……我也是太气了,他们怎么能这样欺负人!”
“看不起我们小剧种么,所以我们小剧种的学员就是痞子就是贼?!”
吴雄彪实话实说,梅峰和沉默了。
现实就是如此,咖位不够,没有话语权,别说广陵艺校,社会上,谁能买账!
“可你们也不能这样闹。”
“现在可好了!”
“闹僵了,韩潮的事情还没解决,你们准备怎么办?”
梅峰皱眉。
“算了,别训他,他退学的事情,老吴会想办法的,我们还是先去看看韩潮再说。”
“哎,梅老师,韩潮那件事肯定不是他做的。”
邹牧云拦住梅峰,将当晚的事情,说了一遍。
“所以,那天晚上,我们喝多了,走了,你们就出了这个问题。”
“这些我知道了,可是,问题是,怎么帮助韩潮盐慈音那边,也只是间接证据。”
“对,韩潮还进过仓库啊,里面的痕迹什么的,肯定也对他不利的。”
“嗯,想要韩潮脱困,那只有两个办法。”
“什么办法?”
“要么找到真凶。”
梅峰摇了摇头,“这段时间内,不现实。”
“那另一个办法呢?”
“不能找到凶手,至少证明韩潮无罪无动机,解除嫌疑,那也行啊!”
“至少,韩潮可以回来,那我们就可以一起想办法,这件事迟早会水落石出。”
“这怎么证明呢?”
姜一飞性子直。
“这件事,据你所说,我们手里,并没有其他的人证或者物证了啊!”
梅峰看向邹牧云,这孩子城府深,既然这样说,必定是深思熟虑了。
“你是不是有想法了?”
“嗯,虽然办法有点损,不过也只能这样釜底抽薪了。”
“什么办法?”
邹牧云四下里看了看,小声道,“我们没证据,也没办法,说出来的话,也会被认为是偏帮韩潮,可信度不高。”
“但是,如果是其他的人,尤其是和韩潮不对路的人,甚至是这次报案的人,提出来,韩潮没有嫌疑,那是不是比我们说话更加更加管用呢!”
“你的意思……”
“哎,在这里,和韩潮最大的仇的,不就是王家甥舅么!”吴雄彪一句话,戳破了窗户纸。
邹牧云笑而不语,梅峰和姜一飞一个对视,明白了这小子的用心。
虽然是损了点,不过确实管用。
“可是,他们这么讨厌韩潮,怎么可能帮助韩潮呢!”姜一飞想来说话做事,一根筋。
“他们当然不会主动去帮助韩潮了,只能是我们施压。”
“施压?”
梅峰和姜一飞,面面相觑,倒是吴雄彪,似乎明白了什么。
“好啊,你小子有几根花花肠子,看老子和王赤佬吵架也不是白看的呀!”
吴雄彪这么一说,梅峰和姜一飞就更加懵了,只有吴雄彪和邹牧云勾肩搭背,小的灿烂。
两个小时后,梅峰和姜一飞,就出现在广陵市文化局的门前,两个人一个对视,就就直接进了大门。
“哦,是是是,我们一定彻查!”
广陵艺校的校长挂了上了电话,黑着脸,片刻,他按响了电话。
“喂,小李,去,把王主任给我叫来。”
不一会儿,王主任擦着满秃瓢的汗,快步走上了楼,敲响了校长办公室的门。
“校长,您叫我?”王主任点头哈腰的。
校长黑着脸,也不叫他坐,也不叫他进来。
半天,王秃子的汗流的更厉害了。
“校长,那个韩潮弄坏仓库道具的事情,警察那边,还没消息呢!”
王秃瓢别的不行,揣摩领导的心思,溜须拍马,他是很在行的。
毕竟,离放榜还有一天,离决赛还有五天。
现在这么多嘉宾还住在宾馆里,等着决赛的事宜,如今,广陵要是爆出这样的丑闻,还不能善后,只怕是丢脸丢大了。
他都想好了,无论警察查的怎么样,到时候,为了保住他的工作没有瑕疵,就是把韩潮顶出去,开除也好,退学也罢,这样,息事宁人。
“不是问你这个!”
校长半眯着眼睛,“你还站在门口干嘛?”
“等我请你进来?”
王秃瓢一愣,随即陪着笑,小心翼翼的进来,找了个位置坐了。
校长的冷漠态度,他心里直打鼓。
这到底是怎么了?
不是为了韩潮的问题,难道还有别的事情?
难道是因为沪剧学员和丹剧学员罢课?
“那个,沪剧学员和丹剧团学员,打架斗殴我已经处置了几个学员了。”
“剩下的,教育教育就没事了。”
“都是十几岁的孩子,血气方刚的,打架闹矛盾,难免……”
王秃瓢话没说完,就听见校长冷声道,“听说,你外甥,也很会打架?”
王秃瓢一愣,立时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这……这都是谣传!”
“他就是个普通的男孩子,男孩子们,打打架也正常的……”
“普通的男孩子打架?”校长的声音,忽然提高了几个分贝。
“王秃子,我可告诉你,有人把你和你外甥举报了。”
“说我们广陵艺校,徇私舞弊,老师凭着私人关系纵容关系户凌霸校园,欺负弱小。”
“什么?”王秃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校长的怒气开始氤氲:“你还好意思问我?”
“上头领导都说了,你外甥,可是广陵一霸,你知道,什么叫校霸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