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刃穿透梁王的衣衫，径直刺入了他的胸口。
他面露错愕看着撞在秦川身上那人，瞳孔不住收缩着，随即迟疑着低头伸手握住了那柄刺穿他心口的长剑，一点点往外拔。
鲜血滴答滴答落下，他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整个人踉踉跄跄往后退去，直接撞到了身上的墙壁上，随后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
滚烫的鲜血从心口处涌出，不过眨眼的功夫竟就已经染红了他的衣衫，顺着衣服边缘继续向四周扩散。他不住的抽搐着，费力地抬头看向那人，似是有些不敢相信。
“你……你，为……为……”
他口中喃喃，很是不甘的伸手，可又无力地落在了地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秦川脸色都变了，僵硬地站在原地，忘记了躲避周遭飞来的利刃和箭矢。
“安平郡王！”
身后的沈柔看到这情形惊呼一声，已然顾不得其他提枪扑到了他身边，一把将他拽到怀里，长枪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密不透风的网，将那些箭矢全撞到了地上。
“郡王爷，你没事吧？”
沈柔急得脸色都变了，声音都在微微发颤。
“我，我没事。”
秦川从惊愕中回神，扭头看向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梁王，只觉全身血液都凝固了。
“他，他死了？”
“他死了？！那，那这……”
“郡王爷！”
沈柔看到他这样子眼中满是担忧，忙拽着他的手臂就往旁边躲。
“你不用自责，是有人要杀他灭口。”
她刚才看得清楚，秦川那一剑即便真的刺中梁王，顶多是伤他。可那人突然撞过来，使剑锋偏了几寸，这才导致梁王当场身死。
而且，就在梁王倒地的时候，那人也被乱箭射死了。
很明显，是有人想杀梁王灭口！
而那个人，才是一切的幕后主使。
只是，经过今夜之事，太子秦慕身亡，霍飞鸿也死了，梁王此时也被杀，这所有的线索也就全断了，想要继续调查恐怕只有找到逃走的娴妃。
但是……
但是梁武帝未必会继续查下去。
可这话她没有说出来，因为她知道等秦川冷静下来定然能想到。
身后厮杀声入耳，夹杂着身侧沈柔轻轻的询问和安慰，秦川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只觉得胸口好似堵了块棉花的，而他刚刚想明白的一些事，在这一刻再度变得模糊。
那张看不见的网一条线断裂，露出一个很微小的缺口，却又在瞬间被周围涌出的线头堵上，再度变得复杂，将他的思绪牵扯，一时间仿佛是勒住了他的脖子，竟让让有些难以呼吸。
步步为营，处心积虑……
果然，果然这朝堂之事，不是那么容易破的！
秦川跟溺水的人似的，拼命的，大口地呼吸着，心口处不住起伏。
半晌，他迟疑着抬头，双眼已经满是红血丝。
“沈将军，我们……我们输了。”
“什么……”
沈柔微微一愣，可看到他那样子心中无端地一阵抽痛，只能说道：“输就输了，只要人活着，就还有机会。更何况，死的是个恶人。”
“恶人……”
秦川忍不住笑了声，许久后缓缓摇头，苦笑道：“可能吧。但是……”
“沈将军，你就留下帮林教头处理剩下的事，我带太子和梁王进宫吧。”
他重重拍了拍沈柔的肩膀，随即猛地吸了几口冷气，硬是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这才朝那边的余山卿招呼了声，立刻带着人快步往宫中赶去。
他不敢想，入宫将要面对怎样的情形。
但是，这件事他必须快点禀告。
而且，绝不能让沈柔等人卷进来。
无论梁武帝如何震怒，这一切都让他来承受吧。
只希望梁武帝和梁后能念在血脉，以及对他这个失踪十七年的儿子愧疚的份上能从轻处罚。
“林教头。”
看着秦川和余山卿离开，沈柔略作思索后脸色变得凝重。
“你随我一起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