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秦川缓缓点头，嘴角勾出一抹冷笑，越发觉得这事情有点意思了。
很快捕快们就将钟无期的事情又摆回了原位，甚至连其他人的尸体也摆了回去。看到院中的景象他们一个个脸色煞白，胃里又开始翻江倒海，一个个全冲到门外呕吐去了。
秦川嘴角抽了抽，问京兆府衙的仵作拿了勘验尸体的工具，见其中没有手套等东西，只能拿面纱裹了下手先应付。
只是这钟无期的尸体确实毁坏的很严重，只是一眼他就有点受不了，可为了印证自己心中的猜测，只能硬着头皮勘验。
“记，死者身高八尺一寸，左腿有残疾，应是陈年旧伤，箭矢所伤。右手手腕处有伤痕，是新伤，看伤口愈合程度应是近三个月内受伤。”
“死者右手虎口处有老茧，手指下方亦有老茧。另外，死者面部损伤严重，但可分辨出他的来你家上也有疤痕……”
随着秦川语速极快地说出这些话，在场的所有人看着他的神色全变了，场中一片寂静。
他们死死地盯着秦川，那神情似是跟见了鬼似的。
要知道，就算是刑部和诏狱有着几十年的老仵作验尸，也未必有他说的这么详尽。而且他所说的这个人跟他们认识的钟无期明显有着很大的出入！
钟无期虽然是容妃的人，也曾被先皇处处打压，但后来他跟随宸王，宸王待他很是亲厚，两人关系比跟先皇还要亲近，钟无期在宸王身边自然过得很是富足，怎么可能身上会有这些伤？
再者，钟无期的才学和实力毋庸置疑，否则先皇也不会留着他的性命，陛下更不会将如此重要的事交给他来做。而他这些年跟朝中官员几乎不走动，但兵部的人却时常见他。
谁都知道，钟无期是个身形高大，且十分俊朗儒雅。
他们正思索间，就见秦川从那血肉模糊的尸体里翻出了一样东西。
那东西血肉模糊，在被刀割开的瞬间便散发出难闻且酸臭的气味……
“呕！”
刚刚回到现场的衙役们看到这一幕，顿时惊得脸上血色尽褪，再度忍不住呕吐了起来。
“郡王爷，这是……”
京兆府衙的仵作捂着鼻子，脸色十分难看地问了句，但依稀可见他眼中的惊叹和错愕。
“死者的胃。”
“什么？！胃？！”
“呕！”
一声惊呼声落下，顿时呕吐声四起，就连高云鹤跟赵雁回的脸色也变得古怪，捂着嘴别过头去不敢看，却又疑惑地问道：“郡王爷，你，你这是……要，要做什么？”
“从死者的胃里食物残渣，可判定死者死亡时间。”
秦川用极其简短的话跟众人解释了下，便专心致志的翻动着那一滩血肉。
“食物几乎全部消化，但还能看到少量肉类残渣，死亡时间……”
秦川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目光拧了拧之后忽然抬头。
“高大人，赵大人，此人是在吃过晚饭后三个时辰之内被杀的。”
众人见他说的这般笃定，一下子全傻眼了。
倒是那仵作双眼放光，立刻上前朝秦川拱手道：“郡王爷，您能说得明白点吗？”
秦川瞥了他一眼，随即点了点头。
“刚才我已经检查过他的尸身，尸僵已经形成，其他的尸体应该也是这样。而且他胃里的东西基本上都已经消化，但是因为他肠胃可能不好，所以肉类没有完全溶解。”
“所以呢？”
众人仍旧一脸茫然。
“呃……”
秦川愣了下，便又换了个通俗的说法。
“简而言之，就是这些尸体上的青斑并非是殴打形成，而是人死后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导致身体里的血液凝固形成，这个叫尸斑。”
“一般尸斑形成需要差不多四个时辰，现在是冬天，又是夜里，所以更缓慢一些。而人吃完东西后基本上如果是粥一类的食物，也就是流食需要一个时辰就可以消化，肉类稍长一些。”
“但如果肠胃不好的人可能更长。”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