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很漫长，爸爸一边数落我，一边央求人给我找个工资高的活。
［你放心你放心，我这个女儿恰的苦，霸得蛮，累一点没事，只要赚钱就行。］
我爸放下手机，笑容开朗。
［说好了，你年后去汽修厂工作。］
我不用回答，就是默认。
冰天雪地里，一个女人衣着单薄，翩翩起舞。
像只精灵。
我爸下楼，狠狠啐了口唾沫［离这个神经病远点，大过年的真是晦气，管不住女儿就送精神病院啊。］
他对着一楼大喊，把门踢得框框作响。
我上前，把围巾递给女人。
她看着我傻笑。
［谢……谢。］
没五分钟，老人佝偻着背，姗姗来迟。
语气止不住的心疼［让你多穿点衣服，别感冒了啊。］
老人看着她身上的围巾，一愣。
眼眶湿润［姑娘，是你的吧，谢谢啊。］
她叫小翠，生机勃勃。
老来得女，即便生了病，烧了脑子。
老人依然笑得柔和［那是我女儿，再怎么傻我也是要照顾她一辈子的，除非我死了……］
听着他的话。
我也笑了。
怎么希望自己也是个傻子呢？
妈妈这些天，得意洋洋。
弟弟在爸爸面前争了宠，他的脾气好了不少。
对着妈妈也不再拳打脚踢。
直到初三，一个打扮时髦的外地女人敲了门。
她上来就跟爸爸抱在一起。
我妈脸都绿了，破口大骂［哪来的狐狸精敢抱我男人，要不要点脸了？］
说完，她上去就撕扯女人的头发。
反倒被我爸一巴掌扇到地上。
我爸拉下脸［这是我女人，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打她？］
我妈气得浑身颤抖［好你个周雄，我在家千辛万苦给你带孩子，你给我在外面玩女人！］
我爸噗呲一笑，语气恶劣［你看你蓬头垢面，身材肥胖，哪里有一点贤良淑德的样子？搞清楚，我早就跟你离婚了！］
时髦女人跟着迎合［姐姐，这男人不喜欢你，确实应该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她眼神挑衅，看着我妈捂鼻［哪来的恶臭味，恶心。周雄，下次还是这样，你就别跟我联系了。］
男人连忙哄她。
我妈不服气，指着我弟［我可是给你生了儿子的，你连儿子都不要了？！］
我爸皱眉［儿子是周家的根，当然要留下，你跟你女儿都可以滚蛋。］
他厌恶的看我，好像我是什么恶心的臭虫。
我妈不走，一屁股坐到地上哭。
没人搭理她。
看到我无动于衷的眼神，她憋不住了。
对着我拼命撕扯［你个小白眼狼，看着你妈受欺负不管不顾的，我白养你那么多年了！］
我弟不也没动吗？
在那吃糖看电视，丝毫不管。
［你弟还小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
她又自怜自艾［如果你是个男孩，你爸怎么可能狠心抛下我们。］
从那以后，我妈开始对我冷眼相待。
弟弟受到的宠爱更多了。
我尽可能把自己当成空气，不去招人厌。
直到我坐上了去厂里头的大巴。
第一次感觉，自己短暂得到了自由。
厂里头的人看不惯我。
跟我同龄的女人说我是狐狸精。
专门勾引男人。
谣言传开了，大家都不待见我。
一看到我，就笑骂一句［原来这就是狐狸精啊，长的也不怎么样嘛。］
个别男人站出来，为我说话。
她们更放肆了［来到这才多久，睡了这么多男人啦，对你死心塌地的。］
［真不愧是骚货，做出这要哭不哭的样子给谁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
为首的女人掐着我的脸，尖锐的指甲划进肉里，很疼。
我抗拒，拿起扫帚就打在她的头上。
女人懵了。
［我靠，你妹的敢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