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怎么起这么早啊？我都没睡够。”
叶子揉着两只眼睛，满脸都是朦胧的睡意，两只小手抓住被子，翻了个身，准备再睡一觉。
我这时才想起我定闹钟的原因，因为今天要去办叶子入学的事。
亲了亲小家伙的额头，我下床穿衣服，“你先睡一会儿，我去买早餐，等会儿叫你起来吃饭。”
客厅的餐桌旁边坐着一个男人，桌上摆着包子、油条、春卷、豆浆、鸡蛋，都还冒着热气。
听见脚步声，夜擎抬起头，冲我扬了扬眉，“早。”
我脚步一顿，看了看吃食，又看了看他，心里面有些别扭，“你怎么那么好心？”
夜擎勾了勾唇角，“你不会还在为昨晚的事情感到糟心吧？”
我冷冷一笑，果然，就不应该对这男人的示好抱有一丁点不好意思。
“糟心？我连心都没有，怎么糟心？”
我瞪了他一眼，拉开凳子坐下，将所有吃的都推到自己面前，连一杯豆浆都不给他留。
夜擎又好气又好笑，“这么多，你吃的完么？”
掰开一个包子，还是肉馅的，香喷喷的味道扑鼻而来，嘴巴一下子就馋了。
咬了包子含在嘴里，我没好气地说:“就是丢了给狗吃也不会给你！”
夜擎无奈摇摇头，把豆浆送到我跟前，“喝点水，别噎着。”
“关你屁事！”
为了不让这人吃到一口，除了给叶子留的，其他我全都吃完了。
吃的肚子都鼓起来一个小包，走几步都走不动。
本来想着气死夜擎，谁知他本人什么反应都没有，我不给他吃的他就不吃，静静地坐在一边看我吃，最后受伤的还是我自己。
没多久，叶子下来吃早餐，小家伙吃的津津有味，嘴巴像只松鼠一样，圆鼓鼓的。
也只有在看见叶子的时候，我糟糕的心情才会好转。
我拿胳膊肘碰了一下夜擎，他认真地看着我，“怎么了？”
“你不觉得，我们应该给叶子找个学校吗？”
夜擎随意问道，“他不是才刚出生吗？”
我看了一眼叶子，小家伙坐在板凳上，两条小腿一晃一晃的，生的白白净净，可可爱爱，和人类刚出生的婴孩大相径庭。
“但是，他长得和四五岁的孩子没区别，智力也差不多……难道，你们异界的孩子都不用上学吗？”
夜擎回想了一下，“我那时候，五岁才开始上学。”
我愣了一下，“五岁？那你五岁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大概是人类十五六岁的样子。”
我一时竟无言以对。
难道要叶子到时候顶着一张十五六岁少年的脸去上小学？
“我们人类社会和你们异界不一样，既然叶子选择跟我在人类社会生活，那他就要适应人类社会的规则。”
夜擎点点头，“你说得对。”
“所以，我们得给叶子找小学。”
夜擎回眸看了我一眼，上下打量，眼神莫名地有些古怪。
被他这样盯着，我心里毛毛的，摸了摸脸，小声嘟哝，“哦脸上有东西？”
夜擎敛眉，收回视线，“没有。我就是觉得奇怪，你为何一直在和我商量这件事？以你讨厌我的程度，你坚决不让我过多接触叶子，怎么在这件事上，你一反常态？”
他平平静静的一番话，如同一颗炸弹落下，惊得我的瞳孔微微颤抖，手心沁出不少冷汗。
糟糕……希望他不会怀疑什么。
我心里清楚，夜擎是叶子的父亲，虽然我很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但这是事实。
我想给叶子找学校，但是又不知道哪个学校好，应该办什么手续，所以下意识地就想和他商量一下。
空气寂静无声。
夜擎皱了皱眉，忽然说:“这孩子，不会是我的吧？”
我吓得浑身一抖，差点摔在地上。
夜擎眼中的狐疑更浓，“你怎么反应这么大？”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首先，我并不是在跟你商量这件事，和你说这些只是因为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除了你，我还能跟谁说话？”
“是么？”他显然不太信。
我故作镇定，继续说:“其次，我并不是反应大，只是被你的脑洞吓到了。我真的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么离谱的猜想？是我给了你什么错觉吗？”
我盯着男人狭长的双眸，一字一顿，“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叶子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夜擎的眼睫颤了颤，轻轻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翻涌的情绪。
他起身离开，“上学的事，我知道了，我会安排的。”
我跟着站起来，“你怎么安排？你对人类社会难道比我还熟悉？”
“这你就不用管了。”
既然他说不用管，我也不必追在他屁股后面问。
“妈妈，我吃完了。”叶子从板凳上跳下来，抬起一张肉乎乎的小脸望着我。
我灵机一动，将他抱起来，往外面走去，“走，妈妈带你去认识一下邻居。”
清晨的阳光透过云层照射下来，马路边竹林青翠，鸟儿叽叽喳喳地交换。
邻居大爷正坐在门口的摇摇椅上，悠哉悠哉地喝茶。
我没过去，就站在自家院子里。
“大爷，我们是新来的，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大爷瞥了我一眼，很快就挪开视线，“你想结识我？”
我点点头，笑眯眯地说:“远亲不如近邻嘛。”
大爷不住摇头，“姑娘，没必要，真的，浪费感情。不是大爷我瞧不上你们，你们过几天就要搬走的。”
我一愣，正想问原因，忽然想起，这本就是一座凶宅。
凡是这宅子的主人，都没有在里面能够颐养天年的。
我将叶子放下来，示意他自己跑回去玩。
跑到院子围墙边，我扒在墙上，压低嗓音，“大爷，您在这里住了多久了？您知不知道，最开始死在这里的歌女，叫如烟，对么？”
大爷皮笑肉不笑地瞅着我，“小姑娘，知道的不少啊，看来你昨天晚上过得不怎么太平。”
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你倒是比前一个男人要好些，胆子大，还没被吓得屁滚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