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和别人不一样，我知道你们能破局，但是我没有想到，你们居然这么快就找到我了。”
夜擎的指尖“啪”的燃起一簇火苗，驱散周围的黑暗。
借着火苗的光，我看清了村长的模样。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支毛笔。
我睁大眼睛，一眼就认出来这毛笔是什么。
以夜擎的风格，此时应该直接上去抢了才是，然而他却静静地看着村长，没有说话。
村长同样凝视着他，最终，还是村长打破了寂静，他叹了一口气，“居然能够察觉到我对你们没有恶意，你果真不是一般人。”
夜擎言简意赅地说:“你就是太姥姥，太姥姥就是你。太姥姥是你所有阴暗面的化身，白天的时候，太姥姥无法单独行动，所以你们只能合二为一，到了晚上，是太姥姥出没的时候，而真正的你也就回来了。现在太姥姥被我重伤，你能停留的时间又多了一些。”
村长投来赞赏的眼神，“你很聪明。”
“那你究竟是谁啊？”我挠了挠头，云里雾里的，“你该不会就是这幅画的作者季岱吧？”
村长颔首，“没错，是我。”
我微微瞪大眼睛，震惊得无以复加。
无论怎么说，季岱都是一个画家，怎么看怎么和眼前这个满脸沟壑的农村老人不搭。
紧接着，我的第二个疑惑又来了，“你为什么要害这么多人？”
季岱苦笑着摇头，“我那时根本就不知道会造成这样的局面。我的鲜血染红了画卷，我死之前，恶毒地诅咒世间的一切，没想到我死以后，居然就被锁在画卷里了。”
“我被关押在牢狱里的那些年产生的怨恨和愤怒，化身成了太姥姥。大多数时候，都是太姥姥的主意和想法，我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最后一个问题。”元止寒淡淡出声，“将这幅画交给吕兴的神秘男人，你是否认识？”
季岱迟疑了一下，缓缓说:“我不认识，但是我可以给你们提供一些信息。”
“说。”
“那个人的代号是青竹公子，类似这样的代号还有很多人，他们是一个组织，这个组织喜欢收集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物品，比如我的这幅画。无一例外，这些物品都是邪恶属性，我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仅仅知道这些。”
夜擎皱了一下眉，虽然季岱透露得很少，但也比起自己两眼一抹黑好多了。
季岱微笑着看向夜擎，“我准备好了。”
夜擎的掌心黑雾涌动，毫不犹豫地贯穿季岱的胸口，季岱的嘴角挂着一抹笑，就这样化作黑色尘粒，彻底消失。
就在这一瞬间，周围空间扭曲变化，等我回过神来时，我已经脱离那个村子，回到了幼儿园。
幼儿园的浓雾不知何时已经散去，但幼儿园里依旧静悄悄一片，没有一点声音。
剩下的几个人也陆陆续续出现，关黎见到我们就跟耗子见到了猫一样，躲在花鹿等人身后，不敢露头。
花鹿打着哈欠，一脸迷茫，“发生什么了？我不是才睡着吗？怎么就出来了？”
“不知道。”夜擎神色淡淡。
段阳嘉多看了他两眼，这人聪明，应该已经察觉到什么了，但他没有当场拆穿。
“我们回去吧。”
画卷掉落在地上，我正准备弯腰去捡，画卷忽然自燃起来。
所有人齐刷刷看过来。
花鹿微微张着嘴巴，惊讶道:“看来操控这幅画的人已经死了。”
段阳嘉深深地凝视着我们，“能够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解决这一切，厉害。”
花鹿一脸呆萌，“谁厉害啊？”
段阳嘉揉了揉她的脑袋，“没什么，咱们回家吧。”
回去禀报之后，尹清雪的脸拉得老长，活脱脱就是一个怨妇。
夜澄解释了我才知道，领导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结果。
特殊部门的硬性规定，只要死了人，处理结果就是八十分以下，连良好都评不上，更不要说这次一共死了十七个人。能不能及格都是问题。
而且连画卷也没有带回来，没有了对这东西的研究意义。
损失如此之大，我们只对画卷完成了销毁工作，说不定是一场白忙活连提成都拿不到。
不过夜澄不会挨批，画卷的级别已经远远超出了他所能处理的级别，但当时的情况已经没有时间再禀报，他做的都是当下的最优选。
挨批的只有尹清雪，先是她自己监管不力，在她的辖区内出现了这么危险的物品，然后不评估不到位，造成这么多人员死伤。
花鹿倒是挺高兴，回去就“唰唰唰”写总结，毕竟她是第一次遇上这样高难度的任务，别人都说很危险，可她没感觉到危险，稀里糊涂就躺赢了。
“妈，我回来了。”夜澄推开门，白猫从他怀里跳下来，跳到猫爬架上一个人玩。
夜澄刚放下包，忽然问:“这是什么？”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里有一支笔。
一只毛笔。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看向夜擎，夜擎缓缓走过去，捏起毛笔，随便扯了一张纸，画了一朵花，于是这朵花真的就从纸上脱离出来，来到了现实中。
他把笔递给夜澄，“送给你的。”
夜澄大眼瞪小眼，“我是神笔马良吗？”吐槽归吐槽，没人会不喜欢这样的东西，他赶紧拿一张纸试了一下。
夜澄想了一下，画了一只鱼。
我凑过去盯着看，刚才没看清那朵花是怎么脱离纸面的，现在想看清楚。结果盯着看了半晌，鱼还在纸上，一点动静也没有。
夜澄的脸拉得长长的，把毛笔往桌上一甩，“怎么回事啊？你耍我是不是？”
夜擎没有理会他，拿起笔也画了一条鱼，和夜澄刚才画的那条一模一样。
忽然，鱼从纸上跳了下来，正在猫爬架上咋玩得不亦乐乎的白猫嗅到食物的香味，步伐矫健地跳出来。
夜澄瞪大眼睛，赶紧把笔抢过来，又画了一样东西，结果这笔到他手里就是不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