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烧掉棉衣
望山看2024-09-23 09:532,034

半边身子都埋进雪地里,我的瞳孔逐渐涣散。

手无力地垂下,棉衣缩紧的力度变小。

它似乎也知道我不行了,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力气。

最坏的结果是和我同归于尽,最好的结果当然是,我死了,它还活着。

棉衣的扣子一颗颗往下解开,它正在从我身上脱离。

当它不再束缚我时,我青紫色的皮肤正在逐渐恢复正常,还没来得及庆幸,迎头刮来的狂风裹挟着大量碎雪,劈头盖脸地砸在我头上。

没有棉衣抵御寒冷,我冷的鸡皮疙瘩全都立起来,嘴唇发紫,每一根寒毛都在叫嚣着抗议。

冰冷的雪花落进我的眼睛里,我睫毛轻颤,强忍着眼睛的不适,没有动弹。

棉衣就立在我面前,里面膨胀出一个人形的弧度,好像有一个看不见的人正被裹在衣服里。

忽然,黑色老奶奶布鞋出现在视线中。

它走的很慢,走一会儿就歇一会儿。

布鞋来到面前,我涣散的瞳孔对上它,它也没有动,世界忽然安静下来,只有白色的雪花飞舞。

半晌,布鞋的鞋尖忽然调转方向,它走到棉衣棉裤下面,慢慢前行。

乍一看,似乎是有一个无头之人正裹在这套衣服里。

一步、两步……走了大约十步,它忽然回头,我依旧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见状,它满意地点点头,继续前行。

我松了一口气,抖了抖脸上的碎雪,悄悄跟在棉衣后面。

大约走了百来步,布鞋的速度越来越慢,走一会儿就得停下来歇一会儿,棉衣受它控制,也不得不停下来。

暴风雪越来越烈,碎雪落在我的头发上,融合成水,又很快结成冰块。

不过短短几十分钟,我的头发便又干又冷,脸颊也被冻的通红。

我不停地往手心里哈热气,远远的跟在布鞋后面。

第十二次了。

它第十二次停歇,从一开始的三分钟到现在走半分钟就支撑不住。

它疲倦地坐在雪地里,望着那栋独立在雪中的小屋。

小屋距离它很近,只有两百多米,可它却只能望着,什么也做不了。

就是现在!

我眼中闪过一抹寒光,迅速朝它扑去!

听见身后的细碎声响,棉衣微微侧过头,我立马将手里的一把碎雪丢出去!

趁它还没有反应过来,我整个人扑在棉衣身上,将他重重压倒。

棉衣疯狂挣扎,可它体力不支,根本无法撼动我分毫。

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弱,我不敢掉以轻心,疯狂刨雪堆,不停往棉衣里塞,棉衣被冻的一阵哆嗦,又开始剧烈挣扎。

耳边隐隐传来一道悲凄的哭声,是老太太的声音,她哭的很惨,声音像被什么东西捂住了,听起来闷闷的。

我垂眸看向被捂在我身下的棉衣,眼眸如这漫天飞雪一般严冷。

无论她表现得有多么可怜,我都不会松开半分,

它刚才想要害死我的时候,可没见过它有一丁点犹豫啊!

哭声逐渐微弱,直至消失不见,棉衣也没了动静。

它像是死了。

作为一个刚假死逃过一命的人,我不会轻易相信它。

又捂了一会儿,我站起身,将它埋进雪堆里,随后,一脚深一脚浅第往木屋里走。

片刻后,我拿着一根正在燃烧的木棍走出来。

棉衣依旧是我离开是的模样,被埋在厚重的雪堆里,一动不动。

它似乎真的死透了。

我面无表情地将木棍丢在棉衣上,火舌迅速燎起,空气被烧的扭曲。

我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它逐渐被烧为灰烬,心里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先前棉衣还活着的时候,我时刻紧绷,不敢让自己有半分懈怠,如今它死了,我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做完这一切,我疲惫得不行,若不是一股劲儿撑着我,我只怕想立刻倒在雪地里呼呼大睡。

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木屋。

一直燃烧的火炉不燃了,炉子里什么也没有,空空荡荡,连残灰都没有,仿佛它从来就没有燃过。

我默默片刻,趴在桌子上闭目小憩。

我实在太累,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我口渴得厉害,打算起来找水喝,身子却疲乏得厉害,浑身酸软无力,动弹不得。

努力抬起沉重的眼皮子,奇怪的是,眼球像被一层黑色的纱给蒙住了,我所能看到的东西,皆是灰色,影影绰绰。

一黑一白的两道身影出现在我旁边,他们一人拿着一根铁链,面色惨白,嘴唇殷红,眸子像打翻的墨水一般。

他们一出现,我周围的温度瞬间降下去好几度。

那是一种不同于暴风雪的寒冷,它直击灵魂,冷得人颤抖不止,心中不由自主地生出一股畏惧。

我一惊,吓得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

这……这不是黑白无常么!

黑无常面色冷厉,盯着火炉,大喝一声,“王木柴!还不速速显形!”

他甩出手中的铁链,看起来只是随便一甩,可铁链却精准无比地套在一个人身上。原本空空如也的火炉,凭空出现一个老头!

我惊呆了。

只见他佝偻着身体,脸上的皱纹纵横交错,牙齿都掉光了,不得不瘪着嘴,眼角下垂,额头上三条抬头纹清晰可见。

我又惊又疑,这莫非就是一直藏在棉衣棉鞋里的那个人?

可是,不对啊。

我当初明明听见棉衣里发出的声音是个老太太。

王木柴的双手都被铁链拷住,他很不甘心,挣扎了一下,但很快,他的瞳孔迅速涣散,整个人都没了精气神,像个呆滞的木鱼,垂头跟在黑无常身边。

沁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我慌忙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作为曾经被黑白无常押过的人,我太清楚,这代表着什么。

两人走到门边,白无常望着西边的方向,冲黑无常点了点头,两人便朝那边飘去。

他们一离开,屋子里的温度迅速恢复正常,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甚至觉得比睡之前还暖和了。

四肢逐渐恢复知觉。

我吞咽了一口唾沫,按住狂跳不止的心脏,脸色煞白一片。

我刚才不能动的原因其实是——鬼压床。

继续阅读:第一百六十一章 秃头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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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夫难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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