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名死者死于四个月前,第二名死者死于两个月前,那么,下一名死者,是否会在两个月后出现?警方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他们是否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这位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的凶手?”
“在警方抓获凶手之前,为了广大市民的生命安全,我在此呼吁大家晚上请不要外出,即使有重要的事情,也不要一个人在河边行走。”
除了昨天那位死者以外,还贴出了另外两位死者的照片。
她们都是二十来岁的女性,根据死亡时身上所穿的衣物和浓重的妆容来看,她们多半是晚上从夜场或者酒吧回来的女性。
她们原本都是光鲜亮丽的模样,被泡在水里几天几夜,早却成了一滩泛着腐臭味的烂肉。
我见过很多阴魂,心理素质照理说应该很强大才是,但是看这些照片看久了,心脏一阵阵发悸,寒意从脚升到头,根根汗毛倒竖,好像杀人犯就在房间的某个角落盯着我。
我急忙放下报纸,捂着胸口,脸色发白,小心翼翼地走到厨房、卧室,一一检查角落,还好,什么东西都没有。
刚松了一口气,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门铃声。
身形一滞,我的瞳孔微微放大,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眼睛紧紧盯着门口,手指捏紧,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去。
门铃仍旧响个不停,外面的人似乎铁了心要我开门才行。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慢吞吞往门边走去。
此时正是黄昏时分,还没到晚上,更何况这里是萧蓉家,又不是河边,没道理我只是看了一张报纸,杀人犯就顺藤摸瓜找到我了。
那只是一个杀人犯,又不是邪异的阴魂或者妖怪。
我不断在心里安慰自己。
从客厅到门,只有十来步距离,我却觉得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不情不愿地来到门边,我的手放在门把手上,正准备开门,门铃声却戛然而止。
我的动作一顿。
萧蓉家的门隔音其实不太好,隔壁那一家夫妻,总是晚上十二点钟出门,早上六点钟回来,开关门的吱呀声每次都把我从睡梦中惊醒。
但此时,外面却安安静静地,一点声音都没有。
如果外面敲门的人走了,应该有脚步声才对……
我越发不安,纠结片刻,手送开门把,眼睛凑近猫眼。
什么也没看到,我正疑惑着,忽然,一张人脸出现在猫眼中!
……
“你好。我是旭日报社的记者,我叫季思衍,这是我的工作证。”
门口站着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子,鼻梁上架着一副近视眼镜,年龄看起来有二十的样子。
他穿着一件褐色夹克和一条黑色长裤,背着一个登山包,客客气气地笑着。
此时他就站在门外,我打开了一套门缝隙,半边身子都藏在里面,只露出一个脑袋。
刚才在外一直敲门的人就是他。
鉴于他给我带来的心理阴影,我没什么好脸色,“你想干什么?”
他推了推眼镜,仍旧维持着客客气气的笑,“请问,你是萧蓉萧女士吗?”
“不是。”我冷冷地丢下这句话,就要关门,季思衍却急忙把手放在门框上,我皱紧眉,烦躁地瞪他一眼,“都说了我不是!你到底想干嘛!”
季思衍温和道,“你怎么会不是萧女士呢,这层楼就萧女士一个人住,听楼下的大妈说,你平时没什么亲戚朋友,家里就你一个人。”
我的嘴角抽了一下,冷冷地看着他,“那还真是不巧,平时的确是她一个人住,但一个星期前,我就来她家住了。”
季思衍低声恳求,“萧女士,您就别为难我了,我只是一个小记者,混口饭吃。我绝对没有恶意的,我是一个正经记者,最近的连环凶杀案您知道吧?报纸上刊登的连环杀人案,就是我写的。”
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立马回去拿报纸,果不其然,连环杀人案的下面有一行小字,缀着季思衍的名字。
我没好气地扔掉报纸,脸色更臭了,“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是下一个受害者?”
季思衍急的额头全是冷汗,“萧女士,我没有这个意思。您……您不是浮金歌厅的金玫瑰么?我……我就是想采访一下您。”他苦笑一声,无奈摊手,“虽然连环杀人案我在跟,但我总不能一直盯着啊,难道下一个受害者没出来这段时间,我就不干活了吗?”
我双手环抱着腰肢,斜斜靠在门边,连连冷笑,“听你这意思,你就是靠着死者吃饭呗?”
季思衍惭愧地低下头,长叹一声,“我知道,萧女士您瞧不起我,情理之中……我们记者嘛,就是吃这一碗饭的,我也没有别的办法。”
我心里不太乐意让他进门来,我又不是真正的萧蓉,什么浮金歌厅,什么金玫瑰,我听都没听过……
可这家伙不相信我不是萧蓉啊,这人太执拗了,一根筋,要是不让他进门,指不定他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比如在门口蹲着、三番五次来敲门……
越往后面想,我心里就越烦。
这人真是一点素质都没有!偏偏这人还一副笑吟吟的样子,让你一肚子火气没处撒。
我绞尽脑汁思考,有没有能暂时把他唬住的法子,不需要太久,等萧蓉回来就好。
忽然,余光瞥见隔壁朱红色大门上。
一般来说,一层楼都有四户人家,再不济也有三户,但这栋小区一层只有两户。
我的眼珠子一转,“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你说,这层楼只有我一家居住?”
“是啊。”季思衍茫然地点头,不知道我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我笑吟吟地看着他,“你搞错了吧,我们家隔壁也住着人,是一对年轻夫妻,每天凌晨出门,早上六点回来。”
季思衍的脸色逐渐变白,脸上的肌肉微微僵硬,“可是,物业说,你隔壁家是栋凶宅。几年前,一对夫妻把房子租下来了,后来没多久,他们一前一后在房子里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