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等你好了你保护我!”
云归岫冲他笑了笑,轻轻带上门。一回头,正对上陶苏那双死鱼眼。
他幽幽道:“你们每天都这样?”
“是啊,怎么了?”
陶苏:“……没什么。男女之事好肉麻啊。”
除了捣药和见师傅时,这两个人日日眉目传情,昨天门没关他偷看喂药,那个云归岫就差把药亲着喂到嘴里,就这还是克制的结果。
他从没受过这种视觉冲击,人都没胃口了。一顿只能吃两碗饭。
云归岫瞥他一眼:“小木头,等你开窍就不肉麻了。”
陶苏带着她来到隔壁,推开门。南萧倚窗而坐,沐浴在月光下,披上一肩倾泻的银辉。
如同谪仙。
他唇角轻勾起弧度:“云姑娘。”
云归岫看着南萧宽大的袖口,在窗口潇洒是不假,但他不冷吗。
但这话没说出口,她客气道:“多谢谷主,我夫君服了今天的药,情况好多了。等他痊愈我们一定报答,不多叨扰。”
在这多待几天,她或许也能吟几首诗。
“不必言谢。”南萧笑了笑,“但云姑娘别急着走。此药只能缓解外症、逼出蛊虫。治本还需其他方法。”
“什么方法?”
南萧顺手拨了下琴弦,抬眸示意:“坐。”
云归岫也不客套。坐在一旁,听素衣男子开口:“寒王蛊毒险些蔓延到全身,没那么容易清除。”
“之前鄙人只配了第一味,但让他痊愈,至少还需三步。”
“现在配第二味解药,云姑娘随我来。”
南萧说着,轻拨动一个机关,打开了间密室的门。
里面似有莹莹绿光,云归岫脊背凉了凉:“这是?”
“用蛇的几个部位入药。且噬心蛊特殊,只能用欺霜谷的蛇入药。”南萧淡然回头,“云姑娘有何疑问。”
“没、没有。”
即使早有预料,看见那堆小蛇,云归岫还是心里发麻。
合着要走以毒攻毒的法子!云归岫心悦诚服:“你辛苦了。”
“小事,不在话下。”
——
一时辰后。
多种色彩混合到极致,是黑色。
这是云归岫看到药碗的第一感悟。什么妖魔鬼怪都往里加,好像手下的不是药,是染料。
她看都不敢朝里面看:“南谷主,这个、能喝吗。”
“自然。”南萧淡然道,“药不都长成这样么?”
云归岫咽了咽口水,没说话。
为什么画影阁没人吃她的菜,她好像理解了。但人家的至少还能喝。
南萧笑了笑:“放心,鄙人确定他会活着。”
云归岫:“……”
算了,她相信谷主。
怀揣着无比复杂的心理活动,云归岫端药进门,无比温柔地道:“胜寒。”
谢霁寒应声抬头,目光柔和。
在对方问话前,她绽出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夫君,喝药啦!”
自家男人怕苦,想想她都头疼心疼。
谢霁寒探头闻了闻,呼吸瞬间凝固:“你配的?”
怎么每回都能突破人类底线?
“我在谷主指导下配的。胜寒你别怕苦!”云归岫飞速坐到他身旁,“和中两种毒相比,只喝点苦药多幸运啊?”
说话间双手合十,双眼一闪一闪。
“我辛辛苦苦做的药,你忍心不喝吗?我和谷主商量两天才商量出来。”
“今天以后,你以后再也不用吃药了!以后你想做什么我都满……”
咚。
她话还没说完,谢霁寒放下药碗:“好了。”
云归岫盯着底都不剩的碗,表情呆滞。剩下的“满足你”硬是没说出来。
今天也太配合了吧?好像以前委屈耍赖不肯吃药的不是他似的。
见她目瞪口呆,谢霁寒微微蹙眉:“怎么?”
“没什么。”云归岫摆摆手,“就是夫君,你今天好快啊。”
“不许说好快。”谢霁寒黑着脸,“你拼命换来的解药,我不会混账到需要你哄。”
其实归岫不劝,他一样会吃。
小姑娘费尽心思挣来的机会,还凭什么在意苦?
想是这么想,谢霁寒脸色还是不大好看。再这样下去,他味觉都要失灵了。
“夫君,你真好。”云归岫满脸感动,“你就是世上最温柔的男人,谁说不我砍了他! ”
说着就使劲蹭了蹭他脸,谢霁寒很受用,扬起唇角道:“里面都放了什么?说实话。”
“哦,有蟾蜍皮。”
男子嘴角骤僵,云归岫浑然不觉,掰着手指继续盘点:“蜈蚣,水蛭粉,还有谷主养的蛇的胆汁。”
“为以毒攻毒,也加了点蛊虫血……”
谢霁寒脸色越听越白,云归岫宽慰地拍拍他肩:“胜寒别在意,除了最后一味,这些都是常见的药材,不算恶心。夏天有的病患还得用蛆入药呢,幸好你没必要用那个!”
谢霁寒满头黑线:“你这是在安慰我么。”
他就不该问的。
牙关紧咬,他最终挤出两个字:“圆、房!”
云归岫哭笑不得:“好好,回去就圆。”
她由衷地叹了口气。有时觉得,圆房就是块胡萝卜,一直吊在他们两人面前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