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能说重生，那就把这几天的事全说了。
最后，云归岫抿了抿唇，红着脸在秋韫耳畔小声说了句话。
秋韫越听，眼睛睁得越大：“你说什么，你们还没——”
还没圆房？
云归岫豁出去了，硬着头皮道：“嗯。”
秋韫眼神在二人身上打转。
新婚之夜连房事都不行，那寒王图个什么？把女儿摆到家里当挂件么？
无须去看守宫砂，女儿在这方面不会撒谎的。云归岫低声道：“因此，殿下没您想得那么不堪。但为何非我不可……女儿其实也不清楚。”
秋韫唇瓣动了半天，硬是没说出一句话来。
女儿都这么说了，秋韫也不能反抗什么。目光复杂地打量着谢霁寒。
看来，不是见色起意。
“最近几日，女儿发现和他的脾性大合，想和殿下好好开始。”
半晌，秋韫轻叹了口气。归岫是对寒王多有自信？现在阻止她也没用了。
她看向谢霁寒，目光诚恳：“殿下。”
“您讲。”
秋韫吐出口气，正色道：“殿下，您既然力排众议娶归岫回寒王府，我希望女儿不会像臣妇一样。”几乎是变相承认。
谢霁寒眸光沉寂，满眼都是云归岫：“绝不。”
秋韫点点头，平心而论，这男子的所有条件都完胜薛默青，但强娶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现在女儿不反对，她当娘的也管不着。
云归岫眉毛一扬，又一个拥抱上去：“母亲，您真开明，您真好。”
秋韫无奈地笑：“还不是你开心就好？”
有时候，这女儿的思维她都摸不透，比如突然喜欢薛默青，和忽然对寒王的示好。
三人气氛刚缓和些，外头便传来一阵脚步。
云时没忘了寒王还在外头，生生压下气头赶了回来。
他原本满脸怨怼，看见谢霁寒，笑脸变得比蜀地还快：“殿下。”
云归岫目光冷淡了些，谢霁寒眸中划过锐光：“怎么。”
“你问父亲吧。”
云时想瞪她，这女儿不会在殿下前乱讲吧？忙挥手道：“一些家事，殿下别在意。”
秋韫心头冷笑，从前云时和她商量过这事，她不同意，转眼就打起女儿主意来。
既然他不怕出丑，她也不怕捅出这男人的丑事！
一个冲动，出口就道：“方才还想和殿下认亲，现在可到了你分担家事的时候了。”
“不就是想把私生女接回府，和嫣然他们平起平坐么？”
云时脸色涨红：“现在先别说这些！”
全无刚才义正言辞的架势。
秋韫嗤笑：“原来你也知道是丑事。既然殿下也在，我就挑明了吧。”
她站起身来，即使个头比云时矮，气势也丝毫不输他。
“以前是我不在意，现在，我更不同意徐氏和她女儿名正言顺进门。”
云时的做法，简直是把“等寒王妃出嫁，就赶忙接新女儿进来”的意图写在脸上，几乎是当面打她的脸。或许也是那个云霓荷的目的。
这种威胁，她不会坐视不管。
秋韫语气淡淡，每个字都敲到云时心头。
他气血上涌，当即抬头：“她是我女儿，回不回来不由你说了算！”
“你这是嫉妒，犯了七出！”
正室善妒、无子，都是大不敬之罪，偏偏还是个出身低贱的正房。他还留着个位置，就是给秋韫面子了。
“你胡闹前也不看看别家夫人，哪个不是全心全意支持夫君？”
为什么他想接个女儿、纳个妾都要唯唯诺诺！
摊上这么个妻子和女儿，真是他的祸害。
“寒王殿下还在，你注意着些，别丢了相府的脸……”
“够了。”
云时一个寒颤，本能住口，回过头，见谢霁寒早已面沉如水。
完了，寒王生气了。
云时一个心惊，下意识狡辩：“殿下，夫人和那些名门女子不同，失了规矩您别在意……”
“忘恩负义，宠妾灭妻。”
谢霁寒瞳光幽寂：“你的确配不上她。”
……什么？
云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殿下在说他？
见一个喜欢一个是皇家的标配，寒王这是在拐着弯骂其他皇室么。他张嘴想说话，见谢霁寒眸色寒鹜，硬是没说。
才这会功夫就让殿下态度大变，一定是秋韫母女对他说了什么，他怒发冲冠看向秋韫，没回应。
秋韫都差点没反应过来，寒王不仅帮她说话，说的还是云时配不上他？
天啊，太不真实了。
云时咬咬牙，不死心地道：“殿下，臣只是想教导夫人，作为相府主母，她应该有当家主母的贤良德行……”
“贤良？”谢霁寒轻轻闭眼，漫不经心道，“本王倒喜欢见夫人嫉妒，愿意被她管。”
丞相想在他这里找认同感，那怕是失算了。
云时：“……”
云归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