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时头大如斗,一屋子里,好像就自己一个正常人。
云归岫擦了擦汗,照谢霁寒这脾性,说出“该遵守七出之条的是本王”也说不定哦。
秋韫也愣住了。见过对女子好的,没见过宠人这么明目张胆的。寒王这……
怪不得归岫喜欢。
谢霁寒还没完,又缓缓道:“至于那位姑娘,不是想为家人尽孝么?那便每日抄十卷经文。字迹不整则作废。”
“如此一月,本王可考虑问归岫,让她从侧门进。”
每天六千字经文,至少两时辰起步,又是在寒冬腊月,手不可能没有冻疮。
云归岫视线偏了偏,她还真没打算这么惩罚人。
不过,这已是谢霁寒最仁慈的手段了。
云时心跳加快,一个“殿”字还没出口,又被他刀子似的眼神堵回去。
“这点苦,她大抵能吃。”
“是、是。”云时舔了舔干涩嘴唇,只能屈服。
因为云霓荷得罪殿下,不值得。
云时打量了眼四周,他会接云霓荷回府的,只是时机未到,不是现在。
还有秋韫,早有一天要休了她!
他忍住心中不平,拱手道:“臣还有政事,先告退了。”
“不送。”秋韫冷冷道。下一刻,他颓废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了多大情伤。
云时影都不见后,谢霁寒目光一转,瞧向秋韫。
“夫人。”
云归岫无语,捅了捅一脸懵逼的秋韫:“母亲。”
她早听出来了,方才他难得说这么多话,多少有给她作秀的成分在,不然直接就罚了。
可没办法,就是讨厌不起来啊!
秋韫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赶忙点头:“嗯,刚才多谢殿下。”
——
气氛有些诡异,秋韫随便拉了几句话题,决定还是说云归岫。
“既然归岫你决定留在那,我便给你置办些物件。出嫁前都没好好买。”
秋韫牵着她的手:“殿下,臣妇想带归岫去选些首饰,毕竟,也就这么些相处时间了。”
言语间还是露出些怨怼,谢霁寒缄默片刻:“好。”
“谢殿下。”寒王比她想象得还开明些。
珠宝首饰藏在了秋韫住的东苑。
秋韫领云归岫到了间暗室,打开门,里头是一口口木箱,崭新如初。
云归岫愣了:“母亲,这是?”
“都是娘提前给你准备的。”秋韫狡黠地眨眼,“随便一样都价值千金,除了我的女儿,谁也不给!”
本想等女儿找到如意郎君后再送,现在归岫认定寒王为夫君,那就权当嫁妆吧。
云归岫笑着,眼眶却有些湿润。
母亲虽有钱,却也不是大富之家,攒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
此时,她余光忽地瞥见支栀子花步摇,做工精致,很是独特。
感怀道:“娘,这簪子东颜不常有啊,您是哪买到的?”
“行走江湖嘛,见过的种类自然多些。”秋韫眼底尽是柔光。
云归岫点点头,也没多想。秋韫选了个最好的给她戴上,花簪在乌发中绽放,衬得她愈发肌肤胜雪。
“好看。我的女儿果然最漂亮。”女子心悦诚服地赞叹。
云归岫摸着犹带余温的饰品,勾起个温柔笑容。
在秋韫心里,她永远和十岁没区别。
二人刚互相揽着走出门,便听见东苑内尖锐女声响起,刺得耳膜不舒服。
“她还不在么?”
丫鬟声音胆战心惊:“夫人、夫人她还在和寒王妃谈话,想是没那么快回来。”
一位粉衣妇人坐在揽客的厅堂中,风姿绰约,美貌犹存。
尽管没人招呼,她仍自觉地在暖和处坐着。
她手里捧着个汤婆子,眼底焦灼:“你能不能换个说辞打发我。我都在这等了一时辰了。冻着我大人会怪罪你们的。”
话是这么说,身上层层冬衣全副武装,丝毫没给她冻着。
贴身丫鬟唯唯诺诺,给她添茶倒水:“曲夫人别急,夫人她也就见这么一回女儿,以后她便是孤身一人在相府,谈久些正常。”
曲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