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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殿。
赵御医在一旁恭敬地等待,他没想到要看的是薛公子。
谢重岚处理政事去了,太后被前呼后拥地迎进偏殿,看向紧闭双眼的薛默青。
她皱眉:“他怎么回事?”
“回娘娘。”宫女忍住没露出嘲弄之色,“薛公子一出宫门就差点走不动路,奴婢扶他到偏殿后,他从袖中掏了枚不知什么丸药吃了,便成了这样。”
还差点被吓哭,但这种不优雅的事没必要说。
太后揉揉眉心:“把他叫醒。”
“是。”一顿操作后,薛默青呛咳了几口,悠悠睁眼。
眼中浮现出太后的身影,青衣男子瞳孔猛缩,一个踉跄猛然跪地!
刚才和云归岫擦肩而过时,她悄悄扔了颗解药。再不用受制于人了。
“娘娘!求您为臣出口气啊。”
云归岫欠了他,他要那女人血债血偿!
按太后势力,收拾个云归岫不是分分钟的事?
太后扫视了眼四周,宫人会意,纷纷退下后,她才不疾不徐开口:“说吧,怎么回事。”
“娘娘,您一定要救救我。”薛默青嗓音极其粗噶,“那些话都是云归岫逼臣说的。没一句是臣的本意。”
他被灌了口水,嗓子可算没那么干哑。
“臣按您的意思去了寒王府,说得好好的,她却莫名其妙地打我,威胁我招供就毒死我。”说到后头自称都忘了加,“八成是被寒王蛊惑,中途变卦。”
他的脸青紫交加,有被手扇过的、还有被鞭子抽过的。
五彩纷呈。
他就没见过这么无情的女人。不念旧情就算了,还刻意陷害他。
薛默青声泪俱下,从前的一切都有人帮着安排,自己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江湖中人就是没见识,不仅不懂得从一而终,还忘恩负义。”
太后听得头疼,抬手道:“总之,先让御医诊断吧。”
若真下了剧毒,不可能没有痕迹。
薛默青急不可耐地伸出手。
御医把了半天脉,平静道:“大人,你的脉象一切如常。没任何中毒迹象。”
没有中毒迹象?
“什么。”薛默青睁大了眼,“腐心丸也没有?”
“没有。”御医漠然道,“若是今早中的毒,那毒性已经消散,您中的量不多。”
薛默青咬牙切齿,几乎揪他衣裳:“这不可能!云归岫亲口说下了腐心丸的。不可能一点诊不出来。换个人再试试。”
太后淡淡道:“这已是宫里最好的御医,还有谁比他更好?”
换个结果,也是一样。
薛默青不语,心底一寸寸凉下去。
“可娘娘,这的确是那毒妇说的……再毒的药也会留下痕迹。”
太后微不悦地挥手,示意他别说了。
云归岫不会傻到留下证据。太后讽刺地笑笑:“她八成只用了暂时性的毒,你是被她骗了。”
薛默青嘴唇发抖,那、那他之前的屈服岂不是……
他也回过神,恶狠狠道:
“娘娘,这种人两面三刀,不讲情义,对薛家是心腹大患啊!必须得除掉她,为臣报仇!”
太后不置可否:“哀家会为你报仇。”
薛默青感激涕零地坐了回去,但还是越想越气,气到骂人。
“云归岫,你个荡——”
话说了一半,再次晕了过去。御医忧心忡忡上前:“薛大人,薛大人?”
太后眼底掠过丝嫌恶:“行了,带他赶紧回家吧。”
“是。”
薛默青不成器,她没必要费劲去扶。薛家可用的棋子不缺他一位。
没了他几乎不算损失。
只是……她抬头问:“寒王妃如何?”
婢女不屑道:“长得漂亮,也知道讲规矩。可说到底也是粗鄙的江湖之女,攀上寒王这高枝儿罢了。”
太后摇了摇头:“不。”
话说得再漂亮,不还是觉得寒王势力强么?
什么一见钟情,她一活在深宫的老人才不信。
“哀家明明是第一眼见她,却像见到故人一样。”
刚才的“和殿下白头偕老”,在她看来分明就是宣战。
婢女一惊:“娘娘,不会有这种事吧?”
太后眯了眯眼,不想再追究抓不住的事:“她若自觉些愿当细作,还能多活几日。现在非死不可。”
尤其是有势力有家世、会医会毒的人,必定会成为铲除谢霁寒的巨大阻碍。
“凌王快回来了吧。”
“是,再过半月便会回宫。”
太后微勾红唇,没有多话。此事该找他商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