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韫给云归岫装了三十多箱珠宝。
金光闪闪,差点把人眼睛都闪瞎。
云归岫眼睛差点看直:“母亲,原来咱们这么有钱啊?”
画影阁除了银针和药材,其他地方都相当简朴。前世秋韫不认谢霁寒这女婿,也就没送嫁妆。
还有不少人嘲讽秋韫没见过世面,现在看来哪输给他们?
秋韫弹了她额头一下:“傻姑娘,为娘说过要给你最好的。不够就再说。”
说着又压低声音:“娘虽然认了寒王,可在皇家到底危险。”
“他和皇上、太后那些事谁能说清楚?得备些自己的积蓄,画影阁也会一直帮衬你,你仍是未来的阁主!”
“……”云归岫握紧她手,“女儿会让画影阁成为最强的势力,一定。”
秋韫眼神微黯:“适可而止,先别太惹人注目了。”
“什么?”
“没什么。”秋韫扬起个微笑,摸了摸云归岫的头发,“走吧,想家了就回来。”
那认真劲,不知道的以为女儿要闯龙潭虎穴。
按东颜习俗,归宁必须在日落前结束。冬季白昼短,越发显得时间急促。
和来时一样,云时等人送寒王夫妇回府。
在谢霁寒展示独具一格的思维后,云时再没提接女儿的事。规规矩矩地行礼:“臣恭送殿下。”
秋韫目不转睛地盯着马车,身影被夕阳拉得很长。路程渐远,逐渐变成一个小点。
云归岫抓紧衣裳,不敢再看。
“想她?”谢霁寒仍喜欢按字节说话。
云归岫闷闷道:“嗯,我娘以前快意江湖,才不会被一亩三分地的事纠缠。”
……谢霁寒向来不会安慰人,轻轻握住她手,安静半晌。
“你不会和她一样。”
终于,她清冷声音传来,他瞳中映着少女的脸:“本王一生不会纳妾。”
“我知道。”云归岫声音很低。
前世那些哭哭啼啼的名门之女就是证据。
在谢霁寒的世界里,好像只有一个女人。在皇家绝对不合理。
云归岫在男子掌心胡乱比划,听见自己阴差阳错说:“谢霁寒,你为什么非我不可?”
前世被谢霁寒强娶,她也曾好声好气地问他,可一问就像吃了哑药似的,一字不露。
她和寒王,不该有任何交集。
“……”
男子狭眸幽暗几分,像有盏灯悄然熄灭:“不是什么好事,忘了最好。”
果然,重生后还是这态度。云归岫扯扯唇角,不动声色靠在他肩头。
上一世,谢霁寒连命都不要了。她没资格怀疑。
彼此都有隐瞒的事,扯平了。
可还是不甘心啊。她何德何能呢?
有什么事不能说吗?
暮色四合,相府门口。
云时在门口立了许久,才想起要回去。秋韫早已拂袖而去,懒得理他。
夫妻二人早没默契了。
云时愤愤地看了眼她的背影,这女人太不懂事!
他头大如斗,叹着气来到偏房门外,眼底浮起层内疚。
说好的计划又成了一场空。全因为云归岫。
轻轻一声,云时打开房门。
古朴雅致的偏房内,跪着个蓝衣少女,她十六七岁,面庞白净如纸,瘦弱得风一吹就倒。
听见脚步声,她睁开水灵的黑眸,声如莺啭:“谁?”
很快又笑了:“父亲。”
“霓荷,还有没有不舒服?”云时扶起她,这丫头刚进盛京还水土不服病了一场,哪能跪来跪去。
云霓荷摇摇头,大眼睛中写满期待:“没事。夫人她,有没有同意接女儿回家?”
云时目光一僵,狠狠叹了口气。
“现在还不是时候。”
云霓荷苍白的唇微微颤动,旋即恢复如常。
她文静地笑:“知道有父亲,女儿和娘就很满足了。不会再奢求名分。只是……”
说着说着,她眼底红了一圈,有泪水莹莹打转:“这样对父亲名声不好。女儿心里过不去。”
云时宽慰地拍拍她肩头:“你别在意。最近寒王阻止,等风头过去就好了。”
“寒王……”云霓荷微微一怔,“嫁进皇室,妹妹福气真好。”
“不用管她。我一定会把你们母女接回府。”
这孩子实在太懂事,和云归岫简直云泥之别。
不仅如此,还要想办法让徐氏也当正妻,使霓荷成为堂堂正正的嫡小姐。趁早休了秋韫那泼妇,她没资格和自己站在一处。
云霓荷低垂双眸,乖巧地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