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抓到活命机会，赶忙吐出幕后主使。
还是小命更重要。事到如今也顾不得保背后人了，他嘴角一抽：“不管是货源还是别的，都是曲氏给的。小民一无所知。”
“是她信誓旦旦说里头是上等布料，如果小民知道，绝不会同意的啊！”
现在他懂了，难怪这女子听到曲冬萱就色变。
寒王妃是相府正房之女，听其他人踩到自己娘头上，当然不甘心！
一步错，步步错。
云归岫牵牵唇角：“看来，我明日该回去和曲姨娘说说了。”
“自己生意做不成是次要，别到时败坏了相府名声。”
妾室做生意，她其实一点不排斥。她母亲作为江湖中人，也总和商户打交道。知道商户有多不容易。
但曲氏不仅以相府夫人自居，还漫天要价，这就有点忍不了了。
掌柜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反正她不信。做了几十年生意能不识货？
云归岫一低头，仿佛才意识到他的存在，奇道：“你还没走么？”
“半盏茶时间。你不离开，我和殿下不介意帮你。”这种人交给官府就行。在谢霁寒起杀意之前离开最安全。
说白了，她还是心软了。
掌柜岂会不知，迅速磕了几个头：“多谢殿下，多谢王妃！”
起身就跑。脚步还没迈开，沉默已久的谢霁寒蓦地道：“等等。”
掌柜脚步一僵差点软倒，听男子声音冷风般响起：“她还有哪些店面？”
“东街的如意楼，南街的银玉阁，都是……”
“都查。”谢霁寒轻飘飘吐出二字，想想又补了句，“让官府多关照他些。”
掌柜再不敢停留，连滚带爬地跑了。
最近东颜查这方面很严，骗银两没个几十年别想出来。可和寒王的折磨相比不值一提。
人们看够了热闹，纷纷对掌柜嗤之以鼻。
“那两间店面我听说过，都卖得比别家贵，是不是也有问题？”
“如果是真的，那也太不要脸了！”
议论的声音小了些，没想到寒王还会做这种事。
前世，云归岫也只知道曲氏的商铺被查出了纰漏，具体情形也不清楚。
没想到重生第二天，就揪出她的狐狸尾巴了！
云归岫微笑，她越来越期待明天的归宁了。
银钱自然是没花。掌柜还退给别人不少银子。二人进了另一家成衣铺，邻里街坊传消息传得很快，掌柜已经知道来的是寒王。
这家掌柜再也不敢怠慢。更何况拿假货？赶忙把最好的奉上。
那是匹山茶红的衣料。层叠晕染，在金芒泼洒下，绚丽恍若落日的霞光，衣料上信手绣着几枝蔷薇。
前世谢霁寒也送过枝蔷薇簪，云归岫正在气头上没领情，还刺了他一刀。
她心弦一动：“那就这个吧！多少银子？”
“五、五十两。”掌柜嘴唇发颤，生怕被怀疑。
“……先生，我们不是来抢劫的。”
连她这种外行人就看出来造价非凡，还摆在阁楼的最中心，真五十两卖出去，掌柜不得肉疼半年？
见他还坚持，云归岫凶巴巴道：“你再谦让，我到时候就查你！”
寒王妃都这么说了，掌柜只能报出个正常的布料价格，其实她觉得还是低。
云归岫点头：“好，那就这件吧。到时给我改成窄袖，裙摆别太长，要轻便，还有……”
掌柜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娘娘，这是劲装，不是王妃服饰的规格啊。”
江湖中的女阁主之类，倒是都这么穿。
“好像是哦。”云归岫若有所思，“可我不喜欢太笨重的衣裳，这身不穿进宫里就好了。”
撒娇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反正殿下同意，对不对？”
谢霁寒不语，眸中的柔光几乎满溢。
掌柜心中有了数：“好，五日后殿下派人来取衣裳就是！”
韶光插嘴：“娘娘，这不合规、唔……”
“你噤声吧，现在还不明白么？”夙夜冷哼道，“王妃就是规矩。何况那东西我也不怎么遵守。”
韶光想了想，也有道理，不说话了。
买完衣料后已近晌午，二人来到家酒馆，吃完午饭就打道回府。
前世各种名贵糕点云归岫都接触过，还是喜欢吃接地气的。可能她就是高贵不起来，没品。
进门的下一刻，二人异口同声抬头：“夙夜，出去。”
第三者，少来碍事。
夙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