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长亭,自称来自怀安卫,官秩忠显校尉;
宣府镇石锦杰,敦武校尉;
保安州孔喜银,敦武校尉;
怀来卫贾佑德,忠勇校尉。
——作者按:这四个地点今属张家口市。
“现在也无法证实他们的身份,除非有人蓄意假冒。”荆竺说道,“当时我并没有答应他们出山,也不可能会答应,因此也没有让何大哥去想办法查实。”
“那怎么办?”祁玉问道。
“他们的身份可能有假,地点也是假的,但是大致的方向肯定不会假。”
“为什么?”祁玉追问道。
“假设我现在要去怀来,外面的暗卫一定会通知他的上线。”荆竺道,“无论真假我都能够见到这个贾佑德,对吧!”
“这一招叫作投石问路,先生主动下山,自然就会有人出现,可万一……”何罗闪有些顾虑,“万一没有人出现,是不是就说明他们的身份都是真实的?”
“这个也好办。”荆竺说道,“那就顺水推舟,我和小幽还有赫连波直接入城求见。”
祁玉张了张嘴,把话缩了回去。
“先生这是两头堵。”王启说道,“真也好假也罢,终归能够见到正主。”
“凡事多有例外。”荆竺道,“我们别忘了不久前的大战,如果这四个人都参战了呢?”
“那岂不是死无对证了?”薛莒脱口而出。
“真要是那样,只能请何镇抚使想办法查证了。”荆竺道,“看看阵亡人员的名册是否有这些人。”
“万一名册里面也没有呢?”薛莒追问道。
“那同样可以交给我。”何罗闪说道,“这些都是六七品的武官,忽然失踪可不是什么小事。”
“真与假,在与不在,算无可算了!”海平不住地点头,“我们几时出发?”
“还有我,有个女子在一起更好。”祁玉终于还是没忍住。
“小幽、桑槿、祁玉,我们四个人先去转运处拜见桑老爹。”荆竺道,“海平王启在家做准备,回来就出发。”
怀安到怀来只有区区二百里,而怀来到顺天府新都也是近在咫尺,阳原暗卫离新都足足有五百里,万一新都有危难,快马驰援也要两三个时辰。这个念头在何罗闪心里一闪而过,似乎觉得有个什么东西没抓住一样。
“情况就是这样,一时间肯定还有些没想到的,我们路上还可以继续商议。”
荆竺示意小幽收起地形图,等众人散去后回屋跟小桔和小吉祥道别,免不了千叮咛万嘱咐。
小幽临行前交给了何罗闪一张图纸,说好了过几天回来就要,然后动身前往转运处拜见老丈人,三百多里的行程转瞬即到,桑老爹在转运处连续摆了三天的大桌酒席,接风、喜宴、饯行好不热闹。
小幽一回到府上就去找了何罗闪,然后又把昆仑叫到一起,三个人神神秘秘又弄了两天,这才通知海平王启等人出发。
按照事先的商议,赫连波领着小队在荆竺附近随时听调,海平和王启各带五支小队前后左右分散,不紧不慢地朝着怀安卫行进,在朔州和大同各住了一宿,两日后的黄昏抵达怀安,找了家带后院的车马店歇息。
“先生!”小幽在拴马的时候轻声道,“赫连波传回了王启的消息,有个人跟了我们一路。”
“告诉兄弟们严密戒备,不要阻挡他。”荆竺道,“说不定今夜就会有人过来。”
果不其然,晚饭之后就有个客商模样的人来到了车马店,店里的伙计在荆竺门外通传,祁玉在隔壁听到动静,一把抓起短剑就过来了。
小幽把来人带进了后院中,两扇大门迅速关上,赫连波和两名队员出现在来人身后。
“老规矩。”小幽回身说道。
来人将宽大的外袍去掉,任由赫连波搜身。
“护手,还有靴子。”
当初何罗闪第一次造访时,小幽是搜过全身的,但是仍然出现了一把匕首,至于当时匕首是藏在护手还是靴子内,小幽不可能去问,所以他这次格外谨慎。
赫连波搜查结束,来人准备披上外袍的动作被小幽制止了,“请伸出手掌。”
手掌的老茧不算薄,尤其是右手的虎口处,小幽说道,“你的腰带很特别。”
来人微微一愣,在腰带扣的位置摁了一下,腰带松开的状态并不是常见的脱落,而是弹开。
腰带软剑!
小幽一抬手,一道微光闪过,一支竹签扎在了来人头顶的发髻上,“或许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是这一招你无法躲避!”
“我没有丝毫恶意。”
“这只是你自己说的。”小幽说道,“请跟我来吧!”
祁玉在荆竺身旁站着,目睹了院中的整个过程。
“先生别来无恙!”来人进屋抱拳行礼。
“我们见过吗?”荆竺放下书卷看着小幽。
“怀安卫戈长亭校尉的随从。”小幽刚才一见面就认出来了,“当时没进去,先生的确没见过。”
“这位兄弟好记性。”来人说道,“我只在门外见了先生一眼。”
“恐怕你才是真正的戈长亭吧!”荆竺上下打量了一下,“你当时跟随从更换了服饰。”
“先生是如何猜到的?”戈长亭一怔,随即面带钦佩地赞道,“果然是高人!”
“天不早了,说正事吧!”荆竺道,“我赶了两三天的路程,有些乏累了。”
戈长亭看了看面前的小幽和祁玉,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说,要么离开。”荆竺语气很平静,“你也可以坐下说。”
戈长亭取下发髻上的小竹签递给小幽,“这应该是袖箭吧,前朝曾经禁用过,难得你能改制。”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腰带剑。”小幽把护手和腰带剑交给了祁玉,目光仍然注视着戈长亭。
“差不多五年了,如果说我并不知道去请先生的原因,恐怕没人会相信。”
戈长亭这句话直接雷到了祁玉:这位是特意来说笑话的吗?而且还是一个非常不好笑的笑话。
“有些事情并不需要相信,只要去做就行。”荆竺道,“何况还是你这样一位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