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玉，叫昆仑小幽和小波。”荆竺把地形图摊在桌上。
“先生！”
“我们现在要调整行动路线了。”荆竺招了招手，示意靠近地形图。
“当年汤和、杨璟以及文庄公率十万大军入湘，杨璟应该是从他镇守的江陵出兵，文庄公很可能是从这里开始跟随汤和，然后在永州（零陵）会合，最终文庄公受敕封镇守舂陵。”荆竺说道，“围绕着舂陵，我们要增加行动小组。”
祁玉在一旁记录着。
“马昭和小齐分别从道县和零陵前往郴州，青岩大叔是从宜章方向经舂陵前往零陵，我们原计划是从赣州至郴州，经桂阳前往舂陵，但事出有因，需要临时分出一组。”荆竺道，“小波，你给小佟留下两位队员，你带上小喜和八位兄弟，两个人一组明日一早出发，经‘炎陵’、‘永兴’直奔舂陵，城外多留暗记。”
“若是遇到小齐和马昭呢？”
“把了解到的消息交给他们，我在郴州等着。”荆竺道，“你们这一路目测有九百里左右，多走镇甸村庄，不必急于赶路，每日辰时三刻出发，申时末歇息，大雨天不必出门，月底前抵达即可。”
“是！”赫连波干脆利落地回应道。
“当年行军的情况已经是公开的事情，你们多加留意就行，只要是跟他们三个人有关的都要记录下来。”荆竺道，“今日初六，我初八应该到赣州，最多停留三日，看是否能够遇到那位老者。”荆竺道，“赣州到舂陵也有九百里，月底前应能抵达。”
“那我先去准备。”赫连波转身离开，祁玉跟在后面也出了屋子，叮嘱了几句。
次日清晨，赫连波一行十人按既定时间出发，临行前，小喜特意把两根粗壮的竹筒交给了祁玉。
“先生！大小姐！这是我配制的驱蚊酒。”小喜很认真地说道，“进入山区后，每日清晨洗漱时倒出少许擦拭脸部和双手，沐浴时多倒一些，其他几位大哥也可以用，防止染上瘴气之毒。”
“那你们呢？”祁玉问道。
“我们也有，一路上我随时都可以配制。”小喜说道，“里面是用八角和薄荷泡的酒，还有一些辅助药材，若是觉得山中的气息恶心，可以涂抹在‘人中穴’和脑后的‘风府穴’，无毒无害。”
“我记住了！”祁玉正要接过来，小喜又说话了。
“还有，走路出汗后不要站立在风口，若是不小心吹了风，可以涂抹于肚脐。”小喜这才把第一根竹筒递了过来，“最好准备一块头巾，洒上几滴包在头上，效果也会很好。”
“多谢了！”
“两根竹筒都有记号。”小喜指着刻痕说道，“大小姐手上这根刻有‘人’字，按照我方才说的使用即可，这一根刻了个‘虫’字，里面的药汁千万别入口。”
“这是为何？”祁玉看着两个不同的字问道。
“这里面主要是‘雄黄酒’，添加了药材和姜蒜。”小喜回应道，“夜里歇息时，洒在客房的门窗附近，若是错过了宿头，就在你们身边洒一圈，蛇虫蚊蝇不敢靠近。”
“难为你想得如此周到！”祁玉接过两根竹筒，目送着小喜和小波等人离去。
不出一个时辰，尾随而至的戈亮由小佟引导着进入车马店，荆竺把两位队员交给戈亮师徒，四人即刻赶往赣州，搜寻老者的踪迹。
初八酉时三刻，夜幕降临，荆竺四人到达赣州城西，一切安顿好，小幽独自出门联络戈亮，接近子时才回来。
“先生，戈亮他们昨日黄昏就到了这里，今日分成了两组开始搜寻，一组在城内转悠了，另一组在赣江码头附近守候，暂时没有发现那个人。”
“明日我们先去码头，午时入城吃饭，到处看看。”荆竺略一思忖，又道，“如果他和夏建阳没关系，在沙洋堡就不会埋葬那两位死者。”
“先生想说什么？”小幽问道。
“当初夏建阳和另外两名护卫从辽东去了朝鲜，他去哪里了？”荆竺似乎在自言自语。
“我觉得不外乎两种可能。”小幽思忖道，“第一，他跟夏建阳等三人决裂，开始寻找皇孙；第二，他尾随夏建阳去了朝鲜。”
“先生认为还有其他可能？”昆仑问道。
“我并不比小幽聪明。”荆竺微笑道，“只不过我习惯了找出一个站得住的说法，无懈可击的说法。”
“先生肯定跟小幽想到一起了，只是无法说服自己，对吧！”祁玉问道。
荆竺点点头，“九年了！他一个人寻找皇孙谈何容易！”
“我们也是前年才开始的。”昆仑说道。
正如昆仑所言，荆竺等人寻找皇孙是前年初去了乾陵之后开始的。
“先生，会不会存在另一种可能，他跟夏建阳决裂，首先尾随去了朝鲜，得知夏建阳已经误入歧途，转而回到关内寻找皇孙？”小幽说道，“也就是把刚才两种可能性融为了一体。”
“这几天我一直考虑的就是这种可能性！”荆竺和小幽对视着，“我从长短剑想到了靳泽，又从戈亮想到了秋伯。”
“对啊！秋伯！”昆仑连连点头，“事关重大，也难怪先生会这么想。”
“秋伯通过秋落英派出四组人员前往北地，对先生三顾四请，最终就是想把师父引出来。”小幽说道，“因为秋伯信得过师父，他身份特殊，手上不光有信物，还有宫中近卫的名单。”
“他离宫之后肯定没见过秋伯，但是不排除他去过流河镇秋家庄，暗中观察那里的情况。”荆竺道，“我们必须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想到。”
“先生这么说的话，我后背都发凉了！”小幽一脸严肃，“他可能跟着我们一路去了辽东，不光是清楚夏建阳的一举一动，也知道夏建阳是死在我们手上，我竟然没有发现他在盯梢！”
“难道说他的武功也像南叔那样高深莫测？”昆仑说话的同时看着小幽。
上官南掌削帷幔，在擂台上犹如鬼魅一般击杀老者，虽然昆仑没见到，但是小幽已经详细描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