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比我的速度慢，可是杀伤力却更强！”
当上官南再次落地，马昭还意犹未尽地凝视着那根‘旗杆’，足足过去了一盏茶的工夫才醒过来。
“怎样？都记住了吗？”
“忘了一多半。”
“要不要再看一次？”
“不用。”
马昭走到‘旗杆’下盘膝而坐，短剑横放在腿上，两眼慢慢闭起，上官南收起长剑，走到不远处等候着。
一炷香后，马昭突然睁开双眼，身体腾空而起，剑光和人影交织在一处，恰似一条银龙在大树间游弋，一截截的树枝夹杂着粉碎的叶片仿佛下雨一般！
“到底是开玉的儿子，练武奇才！”上官南心里由衷地赞叹道。
“南叔！还是差一点。”马昭收剑来到上官南面前。
“已经很快了！”
上官南的眼神透出无限的慈爱，仿佛在看着自己的孩子。
——一个人若是没有做过父母，他的生命终归是残缺的。
“现在还记住了多少？”
“差不多全忘了，还有一点印记。”马昭双手抱拳，深施一礼，“我会勤加练习，多谢南叔！”
上官南泰然接受了马昭的敬意，瞬间年轻了几岁，就像是一位得道者有了衣钵传人。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上官南说道，“三月三的‘沙洋堡之役’，有四十七家宗门的顶尖高手被剿灭，加上到场看热闹的大小门派一共三百四十三家，世上高手如云，你要谨慎。”
“马昭谨记！”
“你一定在想我的身份。”上官南接着道，“如果你见到那个叫‘李开玉’的女子，让她看看这两招的剑意，她会告诉你的。”
“难道那名女子跟南叔有情缘？”
“我可没有那个福分！”上官南笑道。
“那……”
“我在世上的亲人不多，她算一个。”上官南接着道，“这世上已经没几个人知道我是谁，最多也只是传闻，不过你要记住一点。”
“南叔请说！”
“若是有对手提到你和‘魅影’的关系，你千万要小心，下手绝不留情！”上官南神色一正，“他是我们的仇人，或者是那个人的传人。”
“马昭记住了。”
“南叔不是要把仇恨带给你，个中原委等你见到‘李开玉’就明白了。”上官南拍了拍马昭的肩头，“在外面要听荆竺先生的话，走吧！”
“南叔！”马昭跟上官南并肩而行，“有什么信物要转交那位女子吗？”
“她看了你的剑意就会知道。”上官南说道，“我现在只能告诉你三个字，‘裴将军’。”
裴将军？！又是这个裴将军！马昭清清楚楚地记得，这三个字总共只有两个人提过，第一次就是六年前的北地山谷，荆竺在阿爷马山民面前说过。
从猪婆岭到汉川的直线距离不过三百里，一众人员拉着两个堂口的战利品晃悠悠走了三天才到。
上官南在汉川车马店歇了一宿，跟荆竺有过一次谈话，说是随行的违禁品拿不下，指名道姓要带走李台。
东西太多的确属实，同时上官南的理由也很充分，因为两个堂口的战斗都是李台负责人手调度及联络，虽然首功是马昭，加上这些天上官南指点了众人练功，发现李台很适合沙场作战，希望能够培养成真正的将军。
荆竺没有立即答应，首先是因为何罗闪筹备‘师姑庵组团会’还没有赶到，这件事要跟何罗闪商量，其次就是征求李台的个人意见。为此，上官南答应多等一天。
荆竺没有立刻找李台，独坐屋内计算着何罗闪的行程，今天是八月十九，何罗闪是八月十一前往随县县衙，上官南最迟二十一日一早出发。桐柏山南边有五六个县，当然不会每个县衙都去，除非随县的官员不愿配合。
随县到汉川的行程也有三百里，马不停蹄也要一天，八九天的时间应该是够用的。上官南若是愿意多等几天也不行，一日不走，荆竺就无法前往岳州。
终于，次日黄昏时分何罗闪还是赶到了，荆竺没有让他先说组团会的事情，两个人直接就去了车马店后山。
“先生的意思呢？”
“当然是不舍！”荆竺说道，“本想着多调教一下的，等完成了全部堂口的清剿再说。”
“先生也有过这想法？”
“李台的确有统率之才，我从他身上看到了王启的影子。”荆竺双眼湿润，“过两年可以让戈亮带他进军营。”
“海平和王启都是我刚到北地培养的。”一提到王启，何罗闪心里也不好受，“我去跟李台说！”
“把他叫过来吧，我来说。”
何罗闪快步冲下山岗，片刻后领着李台来见荆竺，自己却默默地走到一旁，他怕自己会流泪。
“先生，何统领刚才都跟我说了。”李台两眼微微泛红。
“你的意思呢？”
“我已经想好了，我会跟南叔谈条件。”
“哦？！”
这倒是出乎意料了，不光是荆竺，何罗闪一听也跑了过来，想听听李台的说法。
“如果南叔答应了我就去。”李台说道，“若是让我杀鞑子和倭寇我就去，若是将来有一天对付百姓，那我就离开军营。”
“话虽不错，擅离军营可是罪同反叛，你要想清楚！”何罗闪压低着嗓音说道。
“对付百姓何以成国士！我想清楚了！”李台毅然决然地回应道。
“好小子！当真不负先生的调教！”何罗闪一把抓住李台的胳膊，“好兄弟！”
“进了军营好好干，唐文举和柳亢两年后就回来，到时候想办法在一起。”何罗闪说道，“多历练历练！”
上官南一改往日的沉稳，不仅答应了李台的条件，还提出要连夜进京。既然事已至此，何罗闪和荆竺也不再多言，让李台挑了两名队员随行，众人一一拥抱，洒泪道别！
“先生心里又空了！”
晚饭后，昆仑提了一壶开水进来，见荆竺正独坐发呆。
“人生聚散两无常。”荆竺回过神来说道，“弟兄们能够成才，我应该高兴的。”
“那就开心点。”昆仑说道，“跟我说说那位大宋朝‘忠肃公’的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