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叔和吉叔领着家眷跟我走,昆仑跟上,你们三位盯着昆仑。”荆竺道,“小幽会接应。”
“那就走吧!”徐东成点点头,“我们去后面牵马。”
城南距离城北西岩寺山下的别院不足二十里,一行人马前后相隔不远,转瞬即至。
小幽已经打了前站,把甘九龄和韦吉平一家到来的消息告知德公公,并安置好居室。
听到这个消息,德公公不停地搓着手,“先生也来了吧?!”
“来了!”小幽回应道,“先生有安排,请德公公和应虚大师在禅房静候,有三个人会逐个进来,就按照九嶷山那样即可。”
三个人?还逐个见面?之前先生只说蒙亦明会来,难道还有其他什么特别的人?
德公公只是在心里犯嘀咕,赵修远当然是更加摸不着头脑。
“好!”德公公瞬间应承着,“都听先生安排。”
荆竺等人进入别院后不久,昆仑也随后赶到,小幽把各自的居室简单分配了一下,任由韦吉平他们自行收拾,然后便出了别院,把徐东成三人迎进二堂客房。
荆竺拎着一个包袱直奔禅房,跟德公公和赵修远相互见礼。
“公公、大师!”荆竺在桌上把包袱打开,“这是藩王府流出来的裘皮袍子,我挑了两件,天凉了,这浅色的给大师吧!”
“藩王府的?”德公公不解。
“一路剿灭青龙会堂口,从库房里面搜到的。”荆竺说道,“也不是每个堂口都有,是分舵的,牵涉到二皇子和王妃。”
“快给我说说吧!”德公公一脸急切。
“这个不急,回头吉叔九叔和你老慢慢说,眼下有更要紧的事。”荆竺把袍子重新收拾好,交给德公公,“一会儿有三个人要见你们,大师的手要遮一下,听我安排。”
“好吧!”
二人不知道荆竺的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总之是听话照做。
“小幽!”荆竺打开门唤了一声。
——一场由主角兼任编剧和导演的好戏即将上演!
仍然是蒙亦明第一个进屋,首先看到德公公就是一愣,再看到身穿素淡布衣披散头发的赵修远时,蒙亦明双膝发沉,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圣……”
“且慢!”
荆竺适时地制止了,赶紧用力拉起蒙亦明,“不可造次!”
“为何?”
“明叔确定他就是你想要找的人吗?”荆竺神态淡然地问道。
蒙亦明被荆竺这句话问住了,指了指邹有德,“这不是德公公吗?”
“阿明!是我!”
德公公紧紧搂着蒙亦明,“没错,是我,我是邹有德!”
“德公公,我……”蒙亦明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请大师将头发拢起。”荆竺说道。
赵修远十指微张,把长发向后捋了捋,开口说道,“明护卫,别来无恙?”
蒙亦明借着烛光仔细辨认着赵修远,禁不住叹道,“太像了,太像了!如果不是先生提醒,如果不是虎口的老茧,如果不是口音不太一样,我、我……”
“阿明你还是老样子!”
德公公拉着蒙亦明坐下,“圣上就喜欢你的忠厚憨直,要不然你早就是护卫刀统了,你的武功不比夏建阳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蒙亦明一头雾水,“这位居士是哪里来的?”
“明叔!”赵修远站起身直到茶几旁边,冲蒙亦明躬身行礼,“赵修远有礼了!”
“赵修远?”蒙亦明对这个名字似乎有一点印象,“你是赵刀统的儿子?”
“赵刀统正是先父。”
“明叔,你去找九叔,他们会原原本本告诉你。”荆竺说道,“顺便帮我通知何统领。”
“诶!”蒙亦明爽快地应承着。
“大师请归位,还有两场戏。”荆竺轻声道,“刚才非常好!”
何罗闪进屋后也是一愣,但是他的反应远没有蒙亦明强烈,毕竟何罗闪也只见过几次建文帝,正面交谈的次数几乎没有,反倒是更熟悉邹有德。
“先生,这是……?”
何罗闪也是加了小心的,虽然他不担心什么危险,但是赵修远的出现太突兀了,而且这所别院并不是非常隐蔽的位置。
“罗山!”邹有德唤道,“你不认识我了?”
“德公公?”何罗闪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当然是我!”邹有德点点头,“你最后两次的护卫任务都是我传达的,可是你最终失去了踪迹。”
“德公公!”何罗闪单膝跪地,双手抱拳举过头顶,“卑职罗山见过公公!”
“这不是在宫里,快起来!”邹有德伸手相搀。
“这位大师是……”
同样的问题,同样的回答,同样的结局,何罗闪也去找甘九龄等人叙话了,最后是徐东成登场,不知道这个场面又会是怎样!
徐东成刚进屋的表情跟何罗闪相近,对于站立一旁的德公公,他只是快速扫过,微微点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当然,这并不是徐东成摆什么谱,而是多年的护卫生涯使他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发现问题的根源。
“徐刀统!”德公公首先开言,“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邹有德这句话可不是演戏,荆竺的剧本没有这一出。
“德公公,你知罪吗?”
徐东成的声音不大,但是放射出无尽的威严,邹有德额头上竟然冒出汗珠!
“咱家不知何罪!”
荆竺也是头一次,不对!是第二次有了不适的感觉,这不是他印象中那位慈爱有加的父亲!
真够爷们儿!荆竺暗自赞道。
“这位大师是从哪里找来的?”
徐东成虽然不悦,但是并未发怒,双手背在身后,目光盯着邹有德。
“徐刀统!”赵修远也发现不对了,赶紧起身躬身行礼,“先父赵中棋。”
“你是他儿子?是修远吗?”
现在轮到赵修远发愣了!
“刀统知道我?”
“我当然知道,你家在浮梁县赵家坞,离着‘传芳里’不远。”
“刀统去过?”
“去过两次。”
“惭愧!修远竟然没有一丝印象。”赵修远示意徐东成落座,奉茶之后有把邹有德拉过来。
“我和你父亲一起执行过任务,他两次过家门而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