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分辨着。
是他在哭泣!他埋首于怀中,抱着什么在低声哭泣着。
“呜呜……”他的声音凄惨哀怨,让人听了之后会揪住心尖。
“呜呜……我想你……呜呜……”他哭着、念叨着什么,把手里的东西捂到脸上亲吻。
啊,是一张照片!是谁的照片?他又是谁呢?
看不清,却越发地好奇!我极力凑前去看,视线竟然一下子放大到照片上——天哪!那个梳着歪辫的傻姑娘不就是我吗?!
我的心跳突然急速起来,好似意识到什么。
“呜呜……回来吧,我好想你啊……呜呜……”男孩依旧哭着,对着照片诉说着。
我战战兢兢地不敢再去探究他的面容,却在他转脸时看到了他的样子!
肖委!为什么他竟然是肖委!
他为什么会捧着我的照片哭泣?不是他抛弃了我吗?为什么把自己关在这个白得吓人的屋子里,独自一人哭诉呢?为什么哭呢?
我的心啊,已经碎了。
“肖委啊……”天亮时,睁开眼睛的前一秒,我听到了自己的梦呓,擦去了眼角的泪滴。
头发好像有一点长长了,我把它们揪起来,竟然目测着差不多有十厘米左右了。
因为昨晚思绪纷乱,弄得将近一点才迷糊着,现在我仍旧大哈欠连着小哈欠。
“哈求……”
“哈求……”我的哈欠刚刚落下,前面开车的骆锦风也配合得打起哈欠。
“哈哈,你们俩这样子好有趣哦,比演电视还默契呢!”丝耘坐在副驾驶,歪头研究着我们俩。
“……”
“……”我和骆锦风都同时红了脸皮,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我心跳加快地偷瞥骆锦风,仿佛看到他的手有些微微颤抖。从观后镜上,我看到了他正在观看我的眼睛。
我们俩同时发现了对方,又都同时挪开了眼光。
“姐姐,你今天又没有吃早点哦!”丝耘甩着自己的小辫子,随意地问道。
“啊?嗯……不吃也罢。”我大脑神经短路一般,心口不一地瞎说一气,暗暗盼望汽车开快点能够早早下去。
这样面对骆锦风,对我来说是一种煎熬。
晨读依然没有老师,也依然是乱哄哄的谈话时间。昨天的电视节目啊,见到的帅哥啊,吃到的好东西啊……同学们前后位之间照例展开着兴趣盎然的侃大山。
“嗤……”
“哇欧……”
“天……”
“我没有看错吧?”
同学们发出异样的赞叹和惊呼,却没有惊扰到抱着书本想事的我。我低着头假装看书,却透过密密麻麻的文字想到了一天天逼近的万米比赛,想到了梦歧苍白的脸色,想到了何鹰丘欲言又止的神态,想到了骆锦风反常的郁闷状态。
教室里迅速安静下来,直到一个黑色的影子挡住了我的视线。
嗯?我疑惑地抬头去看,也愣住了。
何鹰丘托着一个餐盒,正笑眯眯地低头看着我?!
“你怎么来了?”我眼看着他用眼光支走同位,大模大样地坐在我旁边。
“什么记性啊?不是昨晚送你回家的时候就说好了吗?我来给你送早餐!”他亲昵地戳戳我的脑门,立刻引来周围女人们的唏嘘声。
“唉?鹰丘哥昨晚竟然送她回家呢!是不是说明他们开始约会了?”
“鹰丘哥好温柔哦,都会送温暖牌的爱情早餐了!”
“诺,快尝尝,看看味道怎么样?”何鹰丘打开饭盒,取出预备好的勺子交给我,高举着炒米送到我的嘴边。
好香!肚子立刻捧场得咕噜大叫,我张大嘴巴准备一口吞下何鹰丘喂我的那口饭,却狮子大开口时被孙悟空点了定身,怎么也合不拢嘴——又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我的眼前!
我眼珠子转过去,跟骆锦风阴冷的目光刹那相遇,我一个哆嗦,吓得向后一退,距离何鹰丘的勺子老远。
何鹰丘抬头看看骆锦风,不以为意地歪歪头,有意地问道:“怎么?这是你的位置吗?”
骆锦风气呼呼地鼓着腮帮使劲瞪着何鹰丘,咬牙切齿地低声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教室里彻底没有了声息,我座位附近的同学都惊恐地向远处撤离,以免被无情的拳头牵扯进去。
我来回看着两个男孩,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应该处于什么立场。
“我来给赳妮送早餐,不可以吗?”何鹰丘无辜地回答着骆锦风,然后笑看我,问,“赳妮,难道有规定不能给你送吃的吗?”
我傻乎乎地摇了摇头。
骆锦风气得眯起眼睛,这是他发火前的通常表现。我惊怕地咬住了自己的手指。
“何鹰丘,你到底是哪条战线的?你到底是东泽雪儿的男友呢,还是她的男友?”
骆锦风直截了当的一句话,令所有人都支起了耳朵细听,连我也捂着心脏等待宣判一样望着何鹰丘等着他的答案。
“我是谁的男友关你什么事?我为什么要向你汇报?再说了,送个早餐有什么大不了的?”何鹰丘的话滴水不露,弄得全班同学的好奇心更强了。
而我这时才明白过来,他们俩这样众目睽睽之下议论的事情,竟然是有关我的隐私耶!我顿时羞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要脚踏两只船!喜欢赳妮的话就向她表白,给她幸福,让她被你保护。不喜欢,就直接说清楚,不要让她总对你抱有幻想。这种暧昧的事情,请你不要再做了!”骆锦风的话无异于一石激起千层浪,不仅是我气得差点昏倒,连追踪到门口的东泽雪儿也是一个踉跄。
“暧昧?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后面拿的是什么?”何鹰丘语气渐渐严厉和锐利,眼睛毒毒地盯着骆锦风背在身后的手臂。
所有人都随着何鹰丘的话看向骆锦风的后面,弄得骆锦风气急不耐,猛地把手后的东西拍到我的桌子上——一个精致的饭盒!
“哼!你的早点是预备给谁的?”何鹰丘冷笑着,连后门进来的东泽都没有注意。
“我……”骆锦风迅速扫我一眼,脸皮紧紧的,结巴了。
“怎么了?说不出口了?”何鹰丘丝毫不放过何鹰丘的窘态。
“我是送给他的!”何鹰丘看也没看,直接把饭盒拍给了老班。
“啊!”老班吃惊加害怕得下巴都快掉下去了。
我撮起嘴巴讶异地看着骆锦风大剌剌地样子,看了看他每天给我送早餐惯用的那个餐盒,竟然忍不住‘喷儿’笑出了声。
何鹰丘看我一眼,眼里写满了惊异。
怎么?我不能笑吗?此刻我不能笑吗?
骆锦风被我笑得更加窘迫,皱眉瞪着我,却不敌我指着餐盒眨眼的怪样,终于看着我也偷偷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鹰丘,我们走吧?”东泽雪儿适时地冒出来,温笑着拉拉何鹰丘的衣服。
“嚇!”校园的风云人物今早竟然全聚会在我们班里了,令所有同学都屏息凝视,眼球爆出。
更有男生可以如此近距离观瞻东泽校花,都禁不住拖下了流涎。
何鹰丘回头看了看笑脸如花的东泽雪儿,微微皱了皱眉头,“你怎么来了?”
“嘘——!”骆锦风看热闹般吹响一声脆脆的口哨,立刻遭到我指责的目光,他随即回给我一个鬼面。
东泽雪儿小巧的嘴唇有意噘起,甩着何鹰丘的手臂撒娇:“走嘛走嘛,不是说要一起吃早餐的吗?”
我看到他们俩如胶似漆的情形,不知不觉就皱起了眉头。
东泽雪儿在扫到我眼睛的一刹那,眼眸中闪现出犀利的光芒:你等着!死丫头,我饶不了你!
骆锦风把我们的表情都尽收眼底,掐起腰站直腰杆,把大手搭在我的肩上,好像在暗示别人,他会保护我一样。
何鹰丘定定地看着东泽雪儿的粉嫩娇颊,呼出一口气,缓缓起身,极慢极慢地伸出一只臂膀揽住了东泽的肩膀,歉意地对我说:“我们……先走了……”他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饭盒,想再说什么,终究没有出声,在我难懂的目光中出去了。
教室里半天没有缓过来劲,都扭着脑袋目送着他们俩消失的后门发愣。
“喀嗤、喀嗤!”骆锦风尝了尝何鹰丘带来的早餐,幸灾乐祸,“难吃死了!这米都没有炒熟嘛!跟我拿来的早点比啊,差劲了!”
“谁让你吃的?”我抢过他手里的勺子,莫名的烦躁,也许是仍旧在惦念东泽雪儿的颜容吧?
“我害怕会毒死你这个笨蛋!哼!”骆锦风撇撇嘴。
“锦风哥……”老班战战兢兢托着骆锦风拿来的饭盒,讨好的献媚笑着。
“谁让你动它的?!”骆锦风埋怨着老班,一把抢过饭盒,正经八百地吹吹盖子,小心翼翼地揭开,乐开怀地放到我的鼻子下,“来!快吃今天上好的鲍鱼炝汁拌米!”
老班看着他形象多变的表情,傻了。
“嘿嘿,金凤凰,你好糗哦!刚刚怎么不敢说是拿给我的?”我用手指羞着他,却早早吃进一大口鲍汁拌米。
骆锦风微红了脸蛋,忸怩地坐在我旁边,拿小媳妇的哀怨眼神瞅瞅我,小声地嘀咕:“谁让你不是我的女朋友,只能是大舅子呢……”
“呃……”我噎住了一口,僵硬着回看他一眼,装作什么都不明白似的,又继续低头猛吃。
教室里的同学都羡慕地闻着来自我早餐的香味弥漫。
下午放学后,我刚刚走出教室,就发现了倚在门口墙上的骆锦风。
“你在这里做什么?”我顺着他的身板看到了地上一摊密密麻麻的烟蒂,“这些都是你制造的?!你在这里呆了多久了?!”
“小点声!烦死了!”他扔掉半截香烟,垂眼看脚,声音消沉,“在教室里待着总想发疯,干脆到这里透透气……”
下午我们班进行了临时生物小测试,整整两节课连续考。难道这个家伙在这里站了两节课?
“你吸这么多烟?”
“走吧,去锻炼吧?”他接过我的书包,在前面带路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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