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芗:“现在是早高峰,你不怕追尾?”
滕白:“习惯就好。”
关芗很少遇到像滕白这样在高峰时段放开手脚的司机,方向盘一打,在车流中自由穿梭。
关芗看看时间,照滕白这个车速下去,她今天非但不会踩点迟到,提前个10分钟都是有可能的。
会不会把科里的同事吓破胆,以为护士长是做火箭来的?
滕白:“滨河路和相辉路,平时哪条路况好?”
关芗:“都一样,滨河路贴近2.5环,不好说,相辉路,绕了足足一倍的距离。”
滕白选择了相辉路。
关芗:“你干嘛不看看滨河路啥情况再决定,两倍路程万一迟到了呢?”
滕白:“我就说跟关护士长一同来的。”
关芗:“……”
滕白这话啥意思,是在内涵她总在迟到边缘徘徊吗?
关芗:“你快点开,争取不迟到。”
抵达医院时,又提前了5分钟,一共提前了15分钟,关芗觉得肚子里的两片面包太孤单了,打起了门口早餐小店的主意。
滕白:“我的号码,你存好。”
关芗这才想起来,哦,她竟然知道了滕白的手机号。
不过她的手机号,滕白是从哪儿弄来的?
滕白:“以后不要让我给你打第二遍。”
关芗:“……”
关芗小声嘀咕:“我又没求着你打。”
滕白:“你说什么?”
关芗:“我是说,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
滕白:“你自己告诉我的。”
关芗:“我?”
滕白:“之前我用过你的手机。”
关芗想起来了,滕白住院期间确实用她手机打过两个电话,不过都是在她眼皮子底下打的……关芗狐疑地看着滕白,本事不小呀。
滕白转身进了门诊大楼。
关芗没想到自己会是第一个到岗的,她换好工作服,貌似在工作,其实是观察站里的护士们都几点到岗。
这样的机会于她这个护士长而言,十分难得,错过岂不可惜。
付芊芊听站里的护士们议论,说护士长今天居然搞突袭,为此她还凑近了想详细听。
小赵护士:“付医生,有事?”
付芊芊:“没事,听八卦来了。”
小赵护士:“你千万别跟护士长说。”
付芊芊:“就你们这些小伎俩,能瞒得过护士长?她早知道你们背后黑她。”
小赵护士:“……”
关芗在思考给滕白按个什么样的备注,删了打,打了删,一直找不到满意的,猛然发现付芊芊在门口探着脑袋看她,小心脏一激灵。
付芊芊:“用不用给你除个颤?”
关芗:“多谢,我心脏好着呢。”
付芊芊:“早上搭车来的?”
关芗:“想不到吧,我也没想到。”
付芊芊:“得瑟,等你啥时候搭上滕白的车,再来跟我炫耀。”
关芗:“我现在就可以炫耀给你看。”
付芊芊:“……”
付芊芊:“这么快就搭上了?”
关芗:“是滴,早上出门看见滕白的车,吓我一跳。”
付芊芊其实也被吓一跳,她惊讶于滕白的转变,前一天晚上还是那种不熟不想提这个人的态度,结果太阳一出来就跑到人家门口堵着去,这还是她认识的滕白吗?
滕白工作之余,把这个皮球踢给了关芗。
关芗:“……”
关芗:“关我什么事?”
滕白:“你不是总抱怨早上起来要挤地铁云云,所以我想,既然晚上把你送回去了,别在乎早上把你拉回医院。”
关芗:“……”
看着滕白一脸风轻云淡的指控自己,关芗觉得原来嘴贱也能给自己带来利益。
得到利益是一回事,好和坏又是另外一回事,事实证明,她和滕白的关系确实得到很大程度的改善,但并不意味着她们已经握手言和,很可能还会撕破脸,关芗并不想为了这点蝇头小利,让自己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付芊芊:“关芗,来发表一下坐车感言。”
关芗:“惊心动魄。”
付芊芊:“真实一点。”
关芗:“命悬一线。”
付芊芊:“……”
付芊芊调侃道:“你能平安回来,而且不迟到,真是福大命大。”
关芗:“谁说不是呢,算命大师都说我是有福之人。”
越说越没谱,付芊芊懒得听关芗废话,转身走了。
关芗喊道:“别走呀,我还没说完呢。”
付芊芊小跑几步,还把办公室门给关上了。
关芗哼道:“让你给滕白出馊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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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笑凡乔装打扮一番,坐在酒店大厅沙发上,背对着前台,听那个人跟前台人员纠缠不休。
前台人员:“对不起,我们不能透漏入住客人的信息。”
“我亲眼看见她进来的。”
前台人员:“也许您看错了。”
白笑凡听到这儿捂着嘴笑。
手机上显示一条滕白发来的消息,“赔偿款已拿到。”
白笑凡:“你的伤怎么样,全愈合了?”
滕白:“嗯,有好的祛疤产品记得推荐给我。”
白笑凡:“行,我给你留意着。”
滕白:“你有没有被你那个朋友抓住?”
白笑凡不敢回头,现在这种情况,行踪已经暴露,应该算抓住了吧,去部队待几年长本事了,鼻子比狗都好使。
白笑凡回道:“差一点。”
滕白:“……”
滕白:“表姐,好自为之,我虽然没见过你那个朋友,单凭她能锁定你位置这一点,我挺认可她能力的。”
白笑凡:“等她抓住我,你再认可。”
察觉对面有人坐下,白笑凡抬头,只见那个人翘着二郎腿,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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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芊芊儿子最近身上长湿疹,付芊芊一看到儿子又红又肿的皮肤就闹心,整天搜罗着如何治好小孩子湿疹,真没脑细胞想别的,至于滕白为何大清早出现在关芗面前,付芊芊把它归结为是滕白的自发行为。
不过,关芗知道这些,已经是一周后了,付芊芊看着儿子的眼角也开始长湿疹,略有抓狂。
付芊芊:“这是要毁我儿子的容貌啊。”
关芗:“小孩子嘛,对于美丑没概念的。”
付芊芊:“那也不行,这可是脸,丫的,长身上也就忍了,穿穿衣服能盖住,脸上,逼着我给我儿子买副墨镜?”
关芗:“顺其自然吧,小孩子免疫力不强,长大了就好了。”
付芊芊:“长大了,他还是我的吗?人都说有了媳妇忘了娘。”
关芗:“……”
这算什么?老母亲的悲哀?关芗默默吐槽,距离付芊芊儿子到达法定娶媳妇年龄,还有18-19年呢,现在操心,是不是太早了。
付芊芊:“滕白说要过来,怎么这会儿了还没见人影?”
关芗:“她也要来?”
付芊芊:“我叫她来看我儿子,她回来这么久,一次没看过呢。”
关芗:“你真会挑时候,你儿子现在模样不说最丑,颜值肯定有所下滑,你让他见人,他心里舒服吗?”
付芊芊:“滕白又不是外人。”
滕白进来时,关芗正跟付芊芊的儿子玩球,你一下我一下的互相传,付芊芊儿子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高兴,坐着都能蹦起来。
滕白:“你也在。”
关芗:“你不在的时候,我也常来。”
付芊芊儿子见有陌生阿姨来家里,不蹦了,老老实实搭积木。
关芗:“你看,你一来,孩子都老实了。”
滕白:“……”
面部表情没控制好?
付芊芊抱起儿子,指着滕白介绍道:“那个是滕阿姨,滕阿姨是不是很漂亮呀。”
在付芊芊儿子看来,这个滕阿姨貌似没有关阿姨那么爱笑。
付芊芊对儿子说道:“打招呼,叫‘滕阿姨’。”
一声稚嫩的童声划过,“滕阿姨。”
滕白微笑,“你好。”
关芗:“你这么官方,搞得孩子听不懂你说什么。”
滕白:“那我应该怎么说?”
关芗:“你应该说,我是滕阿姨,你好可爱呀,白白的,软软的,你叫什么名字呀?”
滕白:“……”
这话于滕白而言,超纲了。
付芊芊把皮球给滕白,“你跟我儿子玩球吧,我儿子喜欢这球。”
滕白把球握在手里,回忆着刚才关芗是用什么力道传球的。
滕白把球放在地垫上,轻轻一推,球借力滚向付芊芊儿子。
付芊芊儿子看了滕白一眼,又看看球,然后抱起球,嗖嗖嗖跑到关芗身边。
滕白:“……”
她这是被公然讨厌了吗?
付芊芊:“儿子,关阿姨累了,你让她歇歇呗,跟滕阿姨玩。”
付芊芊儿子抱着球,不敢过去。
关芗看滕白杵在一边好尴尬,把孩子抱到她和滕白中间,这孩子自己又嗖嗖嗖爬回来,眼睛怯生生地看着滕白。
关芗:“滕白,笑,快点。”
滕白:“我已经在笑了。”
关芗:“嘴角的弧度再大点,对一个孩子,你不至于抠门成这样。”
滕白:“你说的笑我不会。”
关芗:“……”
算了,不勉强滕白了,在孩子面前也绷着,人设就这么重要?
关芗继续跟孩子传球玩,孩子碍于滕白在场,一开始拘谨着,关芗玩心大起,左仍一下,右扔一下,孩子为了追球满地垫跑,跑着跑着就咯咯咯乐起来。
付芊芊推滕白肩膀,“学着点,我儿子明显不喜欢你,下次不叫你来了。”
滕白:“我带了小孩子都喜欢吃的蛋糕胚子来。”
付芊芊:“好吧,我拿来逗逗他,他要是不喜欢,我也没办法。”
付芊芊儿子见有好吃的,立刻窝在妈妈怀里。
关芗:“我来喂。”
付芊芊:“没用,他想吃东西的时候,就来找我,连你姐夫都不行。”
付芊芊喂一口蛋糕,说道:“好吃吧,这是你滕阿姨买的。”
惊悚的滕阿姨,似乎与甜甜的蛋糕不相配,不过付芊芊儿子很给面子,赏给滕白两个积木块。
滕白:“……”
付芊芊:“滕阿姨很聪明的,让她陪你玩积木嘛。”
小孩子又给滕白两个积木块,那意思让滕白自己玩去,不要吵他。
关芗笑的要趴在地板上了。
关芗:“这孩子,全然不知吃人家嘴短。”
滕白:“你也吃了。”
关芗:“……”
关芗:“我那一口充其量就是尝尝味道。”
滕白看着关芗,舀一勺面前的蛋糕,送到关芗嘴边。
付芊芊在一旁看戏,还不忘拉着自家儿子一起看,“宝贝,你看,滕阿姨在喂关阿姨吃蛋糕,一会儿滕阿姨也会喂你的。”
关芗已经被这两只大的、一只小的逼的骑虎难下。
滕白:“孩子看着呢。”
知道孩子在看着,滕白都不会收敛一下,可怜的娃,但愿不会给他留下什么童年阴影。
关芗硬生生吃下这一口,还不能发作。
滕白又送过来一勺,关芗用眼神发出警告,行了,滕白,适可而止懂不懂,做人留一线,来日好相见。
滕白就像没看见似的,继续她的“恶劣”行径。
关芗就这样被灌下去4-5口蛋糕,期间咬了一次舌头,差点没噎死自己。
后来付芊芊儿子也愿意跟滕白玩了,至于原因,那是因为关芗一直低着头靠在沙发上,不搭理他,他没办法了,只好勉为其难的跟眼熟的滕阿姨玩一会儿。
下午要分别时,付芊芊儿子抱着关芗大腿,“关阿姨,明天来吗?”
关芗:“来的,你乖乖听妈妈话,关阿姨明天就来玩。”
滕白心想,明天要上班的,关芗是掌握了分身术不成?
滕白走在关芗身后,看着她的背影,道:“你以前也这么骗小孩子?”
关芗:“我骗什么了?”
滕白:“我相信你明天来不了。”
关芗:“不用你说,我本来也来不了。”
滕白:“那你……”
关芗:“我说的明天,又没指具体哪天,对于今天而言是明天,对于明天而言是后天,小孩子早上一起来,只会想起关阿姨说明天来找我玩,殊不知明天是个遥远的代名词。”
滕白:“说来说去,你还是欺骗小孩子。”
关芗:“我如果说不来,你信不信,他一定不会让我走。”
滕白心想,亲妈还在呢,关系再好能好过亲妈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