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芗就像看穿了滕白的想法似的,“你不了解小孩子,他们的心性跟大人不一样,做事全凭喜好,从不考虑所谓的后果。”
电梯一路往下降,进来的人也越来越多,起初关芗跟滕白分站在电梯的一角,慢慢的关芗就被挤过来了。
关芗尬笑,“你这里还挺松快的。”
滕白没搭理她,默默地戴好口罩。
关芗:“……”
面对滕白的怪异的举动,关芗只好尽量跟她保持距离,不过电梯越来越挤,可怜的外卖小哥见此情形,呆了两秒,直接走楼梯。
越靠近滕白,关芗越能闻到一股刺鼻的香水味,倒不是说香水的质量不好,只是这味道,实在不适合拥挤的环境。
关芗没准备口罩,她低下头,悄悄捏住鼻子。
快点到一楼吧,关芗祈祷着,抬头一看,呵呵,才6楼。
抵达5楼时,电梯门不出意料的又是一开,关芗刚靠上滕白的胳膊,滕白忽然一动,半推半就的跟着前面的人挤出电梯。
关芗:“……”
关芗也想出去,可惜没赶上机会,电梯门慢慢关闭,滕白在最后一刻终于逃出这里。
关芗晃晃悠悠的跟着大部队走出电梯,第一件事是走到空旷的地方,深呼吸,也不知道哪个帅哥美女,喷这么浓的香水,这是要去勾-//-搭谁?
走出单元门,关芗不出意外的,看见前方200米外滕白的车,关芗其实是有点累的,本来陪孩子玩就很耗体力,再加之刚才被挤来挤去,滕白在5楼下电梯,要么走楼梯,要么等下一趟,都不会这么快。
滕白从5楼走楼梯早就下来了,现在就坐在车里,看关芗双手撑着膝盖叹气。如果说香水味是诱因,关芗的被迫靠近更是直接导致了滕白走出那个狭窄空间,滕白很不适应跟关芗的这种突然间的零距离接触,尽然她们之前在家里有过一次,不过滕白相信那一次是巧合,而且当时,她心里的恐惧感占据了所有感官,不像现在这么敏感,隔着衣料碰下胳膊都能产生排斥的感觉。
换做是以前,滕白大可以等到关芗先行离开后,再启动车子,此时此刻,手脚像不听大脑使唤一样,操控车子停在关芗面前。
关芗:“……”
滕白今天怎么回事,竟做一些让关芗无语的举动。
关芗:“你让我考虑一下回哪里。”
滕白:“你猜我明早会来接你去上班吗?”
关芗:“……”
呵,她不会幻听了吧,刚才那句话真是从滕白嘴里蹦出来的?
关芗:“会……的吧。”
滕白没说话,专心开车。
关芗从后面搂着副驾驶的靠背,表情既郁闷又恼火,算了算了,大不了继续赶地铁呀。
关芗早忘了跟关萍女士说这次休息不回家的事了,所以很不幸,在自己家门前,吃了闭门羹。
关萍女士不在家。
关芗:“……”
关芗在自家门前小心的寻找备用钥匙。
倒是让她找到一把,可惜是以前的,期间关萍女士换锁了,这把钥匙不是开现在门锁的。
关芗心里那个悔呀,不如让滕白直接送她回医院附近的那个房子,眼下这些个烂摊子就不会出来给她添堵。
等到关萍女士上来时,关芗靠在门框都要睡着了。
关萍女士:“你怎么跑这儿睡来了?”
关芗伸了个懒腰,“梦游。”
关萍女士踢她一脚,“起开,进屋睡去。”
关芗:“妈,备用钥匙该换新的了,你之前留的那把是十几年前的?”
关萍女士:“我不像你,经常忘带钥匙,有没有备用钥匙一样。”
关芗:“……”
关萍女士:“晚上只能吃疙瘩汤了。”
关芗:“……”
这就是没打招呼回家的代价,不配享用美食。
关芗:“没肉整点肉松也行。”
关萍女士丢给她一条面包,“里面有肉松,凑合一顿好了。”
关芗:“我想叫外卖。”
“啥?外卖?想的美,就吃疙瘩汤,营养又干净,还没有地沟油。”关萍女士数落关芗,“老话讲,好了伤疤忘了疼,说的就是你这种不长记性的,你忘了前年做完胃镜,医生是怎么说的?我花了一整年的时间才把你的胃调理过来,现在还敢跟我提外卖?”
关芗自知理亏,不敢再跟关萍女士狡辩,只好杵着腮帮子,一口一口机械的嚼着面疙瘩,就着咸黄瓜。
这要是在自己的出租屋,至少一份意面外加一份麻小。
关萍女士:“今天出去玩了?”
关芗:“嗯,去了付芊芊家逗孩子。”
关萍女士:“怪不得说不回来吃饭。”
关芗:“事实是,我不还是回来了。”
关萍女士就知道关芗又蹭人家车回来的,“下次再有这种情况,你俩直接吃了晚饭,还能促进一下感情。”
关芗一想到跟滕白吃晚饭,呵,饶了彼此吧,还是面疙瘩香。
第二天早上,关芗站在小区门口张望了一圈,没看到滕白那辆车的影子,也是,她又没跟滕白约时间,不过,上一次她是怎么碰到滕白的?滕白是不是等了她很久?
滕白最讨厌等人,晚到一秒钟都不会给对方好脸色,真不知关芗上一次是怎么撑下来的,全程无视滕白的臭脸需要一定厚度的脸皮。
关芗一边走一边回忆上一次滕白是不是摆了臭脸,想着想着被自己的电话铃声吓一跳,对哈,上次净顾着惊心动魄的飙车了,没注意滕白的脸。
滕白:“你想坐地铁?”
关芗:“???”
关芗:“你来了?”
滕白:“你很意外?”
关芗:“不意外,你在哪儿呢?”
滕白:“你转身,走700米。”
关芗:“……”
那不就是小区正门的位置嘛,她刚从那个位置出发的。
滕白:“我在你对面。”
关芗朝马路对面望去,果真看到了滕白的车。
关芗:“不用麻烦,你找个位置停车,我绕过去找你,前面就有个十字路口。”
关芗上车后,赶紧追问滕白时间的问题。
滕白显然不想回答,车子行驶了一段距离,上了滨河路。
滨河路今天十分给力,滕白几乎刚上去就被堵住了。
关芗看着后面的车一辆跟着一辆,都被堵在这里,好奇道:“这都堵到滨河路外了,怎么还有车辆顶风上呢。”
滕白:“你要不要下车采访一下?”
关芗:“我没事闲的?这里又没有供行人通过的地带。”
滕白:“你下次出门前要给我打电话。”
关芗:“……”
滕白:“我今天差点跟你错过,错过又赶上堵车,换做你会怎样?”
关芗:“……”
车子正以低于乌龟爬行的速度行驶着,关芗心里不下千种答案,一个也不敢说,怕让滕白知道,下次用到自己身上。
关芗给出了一个非常气人的答案,“谁叫你愿意接呢。”
关芗以为滕白听后会生气,再不济也是一记眼刀子,谁知滕白转过头,淡淡一笑,“你怎知我愿意?”
关芗被滕白那瘆人的笑容惊着了,一时间回答不上来。
滕白:“其实我是不愿意的,不过一想到还有利息没还完,不愿意也得愿意了。”
关芗:“你不是已经请我吃饭了?”
滕白:“忘了告诉你,那家餐厅换了老板,现在是我以前的同学在经营,打了折扣下来,其实没花几个钱。”
关芗:“……”
生活处处都有陷阱,关芗以为的不相欠,真的只是以为而已。
关芗:“我是不是得谢谢你的坦诚和善良?”
滕白:“不用谢。”
行至滨河路一半的位置,又堵着不动了,关芗远远望去,都能看见HX的院标,可惜她不会腾云驾雾,飞不过去。
关芗:“早知道走相辉路好了。”
滕白:“上次走相辉路,你嫌路程远怕迟到。”
关芗:“……”
坐在这里无聊又尴尬,滕白那家伙不会聊天,眼睛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关芗摆弄摆弄这个,抠抠那个,到最后,实在太无聊了,坐在那儿抠手。
滕白点了一首轻音乐给关芗解闷。
或许音乐是真的太轻了,关芗听着听着,瞌睡虫就上头了。
关芗这一觉睡得断断续续,滕白每次刹车,她必醒,关芗觉得滕白一定是故意的。
后来就睡的比较踏实,还做了个小梦,没出梦境呢,又是急刹车。
关芗:“……”
她现在真的头很晕。
滕白:“到了。”
关芗那股迷糊劲没过,一动就天晕地转,她呆呆地看着滕白,看了会儿又仰头闭上眼睛。
滕白:“晕车了?”
关芗:“都怪你,选什么滨河路,我现在巨难受。”
滕白:“我扶你上去?”
关芗心想虽然心里各种鄙视,行动上却不得不暂时依靠下滕白。
小赵护士瞥见护士长被人搀扶着进来,推了把轮椅去接应。
关芗:“……”
人已经送到,滕白转身要走,直接被付芊芊堵门口。
付芊芊:“稀客。”
滕白不失礼貌的一笑,想闪身走人。
付芊芊:“你干嘛来了?”
滕白:“走错门了。”
付芊芊:“……”
这都能走错,滕白昨晚喝了多少。
滕白一走,付芊芊就看到关芗手扶着轮椅,弯着腰,在那各种难受中。
付芊芊:“关芗,你又怎么了?”
关芗:“晕车。”
付芊芊:“平时没见你晕地铁。”
关芗:“是呢,还是挤地铁舒服。”
再联想到滕白现身急诊科,付芊芊一下子明白了,“哦,原来有专车接送。”
关芗:“这样的专车我可不敢坐了,一次比一次糟心。”
付芊芊:“还不止一次?”
关芗:“……”
付芊芊伏在关芗耳边道:“你跟滕白进展不赖嘛。”
关芗:“我正难受着呢,别跟我提滕白这个人。”
滕白破天荒的晚来了5分钟,进来时,办公室的同事一个个都看着她,护士站离医生办公室有点远,此时小李护士在上一个八卦中没出来呢。
小袁护士:“别叭叭了,我刚才是不是看见滕医生过去了?”
小李护士:“对,你没看错。”
小袁护士:“你一点不惊讶吗?滕医生比我来得还晚。”
小李护士:“惊讶,这不没轮到滕医生。”
护士长敲敲桌子,“干活干活,滕医生没门诊,晚来一会儿有啥稀奇的。”
关芗歇了一刻钟左右,脑子终于不晕了,小赵护士给她接了杯热水,说道:“关姐,你脸色看起来好多了。”
关芗:“嗯,起来干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