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白:“还有一种,指压按摩,想试试吗?”
关芗:“我只看疗效。”
滕白用手指轻柔的按压穴位,通过进行刺激以缓解疼痛。
滕白:“疗效如何?”
关芗:“甚好,要是再熟练点更好了。”
滕白:“好久没练了,有些穴位自然找不准。”
当初就是为了帮付芊芊缓解生理期疼痛,滕白特意跟一位老教授学的,这都多少年过去了,没想到如今,在关芗这里,竟还有用武之地。
关芗:“有时间让我妈再教你几招,我妈跟对门的老中医学了两年呢,手到痛除。”
滕白:“阿姨是真疼你。”
关芗眼里闪过一丝失落,“那你学这个,是为了疼谁呢?”
滕白拍拍关芗的背,“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关芗:“看来,我今天是借了付芊芊的光,有机会好好谢谢她。”
滕白:“生气啦?”
关芗:“我生哪门子气啊,羡慕都羡慕不来呢,也不知道下一个这么有福气的是谁?”
滕白坐在关芗身边,替她盖好被子,语气满是温柔,“会不会是你呢。”
会,或者不会,关芗想起滕白生病时的胡言乱语,那句“我喜欢你”曾无数次萦绕在关芗的梦里。
“诶,看以前的付芊芊,就知道被你喜欢是很幸运的。”关芗看着滕白耳上的锁形耳钉,“但我不觉得自己有这份好运气。”
滕白意识到关芗的目光所在,摸了摸耳钉,“我已经走出来了,你也会时来运转的。”
关芗喝着热乎乎的红糖水,待到小肚子那里暖和和的,才慢慢试着舒展身体。
滕白:“不疼了?”
关芗:“不那么疼了。”
滕白:“你妈妈家对门就是个老中医,你干嘛不找她调理一下呢。每月都得疼上一天,你找虐呢。”
关芗:“我要是有时间,你以为我不去啊。再说调理这个,麻烦着呢,天天要喝苦苦的中药,还不如每月疼死一天算了。”
滕白:“嫌中医麻烦,那西医呢,妇科的高主任,你去看了没?”
“看了。”关芗的表情可谓是精彩纷呈,“高主任很严肃的告诉我,小关哪,你这情况怎么说呢,嗯,按过去的老话讲,生个孩子就好了。”
滕白转过身去,笑弯了腰。
关芗:“有什么好笑的,高主任是话糙理不糙,你看付芊芊,没生孩子之前不也常常痛经来着,生完孩子之后,还真就啥事都没有了。”
滕白笑过之后又恢复了平静,“那你也赶快,生个孩子,最好生个姑娘,还能赶上做付芊芊的儿媳妇。”
关芗闻言愣住了,缓缓说道:“又开始了,好久没听到你这么挖苦讽刺我了,别说,这感觉还真叫人想念得很。”
滕白:“以前……是我不对,我道歉,但刚刚那句,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态度中的真诚,关芗破天荒的头一次看到。
滕白冷不丁的一道歉,倒显得关芗小肚鸡肠,爱翻旧账。
关芗:“你这样……我不适应。”
滕白:“不适应什么?”
关芗:“说不好,我感觉你变了,又说不上哪儿变了……”
滕白:“那我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关芗:“……变温柔了。”
滕白弹了下关芗的额头,“傻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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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生孩子,关芗想起付芊芊生孩子时的惊心动魄。
付芊芊之前产检的时候,一切正常,胎位也很好,顺产的概率很大。
这本来是件好事,但听完老妈总结的过来人经验,关芗觉得顺产也许没那么好。
“付芊芊是头胎吧,诶呦,开十指就比二胎的费老劲了,没一天是不行的,期间的阵痛,特别是开到五指以后,你根本无法想象,我那时候都疼出幻觉了,还不能太用力喊疼,护士会跟你说,忍着点,现在把力气喊没了,生孩子的时候使不上力,受罪的还是自己……”
关芗:“不是有无痛分娩吗?”
关萍女士:“我那时候没有这技术,要么顺,要么抛。”
关芗:“那你为什么不抛呢?来一刀求个痛快。”
关萍女士:“抛了,然后在床上躺一个月,我无所谓,你怎么办?咱娘俩相依为命,你软得跟个小团子一样,除了吃就是睡,一点外力就能伤害到你。”
关芗:“老妈,你辛苦了,你应该早跟我说的,这样我还能少气你几顿。”
关萍女士:“你不是不打算生孩子嘛,再者我身体还算硬朗,到时候是顺是抛,你不用像我当时那么纠结。”
等到付芊芊月份大的时候,每天挺着大肚子,在医院晃来晃去,关芗心里别提有多焦心了,这要有个不长眼的,碰着了,可怎么办?宰了不长眼的,都不够给那一大一小泄愤。
关芗偷偷在衣柜里备齐了生产时要用到的物品,她这么做,不是不相信付芊芊丈夫的人品,那个木讷温柔的男人,付芊芊每次产检,他都在,想来也不会亏待付芊芊,她只怕万一,生孩子犹如在鬼门关上走一遭,谁敢打包票呢。
然而意外还是发生了,产房里什么情况,关芗不清楚,只听说高主任被临时叫了回来,紧接着就说要顺转抛,还要付芊芊的丈夫做好心理准备,想好保大保小的问题。
这还用想?!关芗转身回办公室拿了把剪刀,握在手心,藏在白大褂的口袋中,到时候把刀口驾到他颈动脉处,看他敢不敢说保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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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白看关芗盯着壁画出神,问道:“想什么呢?”
关芗:“一段往事。”
滕白:“关于我的?”
关芗:“关于付芊芊的。”
滕白:“能说给我听听吗?”
关芗把付芊芊进产房后发生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讲给滕白听。
滕白听完皱着眉头,“你真藏了把剪刀?”
关芗:“我就是想吓唬吓唬他,那把剪刀平时就用来剪个纱布之类的,还没割过肉呢。”
滕白:“你也不怕伤着自己。”
关芗:“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
滕白眸子一暗。
此时此刻,关芗直觉滕白心里一定罗列了很多方案,她在筛选那种方案的伤害值最大。
滕白:“不知道。”
关芗:“不知道?!你认真的?”
滕白:“以后不许你这么瞎操心了,少掺和人家夫妇的家事。”
关芗:“……”
滕白啥时候分得这么清了,还人家家事,难道真对付芊芊死心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的机会来了?
关芗重新躺好,把被子盖的严严实实的,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滕白,盯了许久,还不忘用舌尖舔了圈嘴唇。
滕白感觉自己被调戏了。
滕白:“我就这么秀色可餐?”
关芗也不回答,一张嘴就下逐客令,“你怎么还不走?”
滕白弯腰,伸手捏住关芗的下巴,距离一下子被拉近,滕白故意慢条斯理地说道:“关芗,你拿我当什么了?呼之即来灰之即去的,我的出场费很高的。”
说完还越捏越紧,关芗因吃痛而紧张起来,万一滕白忽然发起疯,要对她做点什么,这可怎么办……
关芗那个后悔啊,现实版的引狼入室。
下一秒滕白在关芗的鼻头落下一吻,蜻蜓点水般的,要不是关芗睁着眼睛,几乎感受不到。
关芗被这轻轻的吻雷到了。
关芗磕巴道:“你,你吃我豆腐。”
滕白:“彼此彼此,你还不是一样,看着我流口水。”
关芗:“那不一样。”
滕白:“有什么不一样,不过是一个空想派,一个行动派。”
关芗语塞,妥协道:“出场费你也拿到了,是不是可以考虑撤退了?”
滕白:“你没听说过‘请佛容易送佛难’吗?”
呵,滕白这是打定主意,要赖在她家了。
关芗准备见招拆招,晓之以理,来点实际的。
关芗:“你看到了,我家是一居室,只能委屈你睡沙发了。”
滕白:“为啥我在你家要睡沙发?”
关芗:“难不成你要我一个病秧子睡沙发?”
滕白:“我不管,我要睡床。”
关芗:“……滕白,你,不要闹了好不好。”
滕白:“好,我们在床中间画条三八线。”
关芗:“这玩意儿管用?”
滕白:“不管用,我如果想干什么,你就算筑道长城都没用。”
关芗:“但……”
滕白:“但我不会逼你,我就站在长城外,等你自己爬下来。”
关芗不得不佩服滕白的战略眼光,如果一味的死缠烂打,对她千般好万般宠,她可能会躲得远远的,只有像这种时不时撒个糖,不停地引导她走上轨道,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她才不会产生任何抵抗情绪,乖乖就范。
可能是因为滕白睡在身边的缘故,关芗这一晚基本没睡着,全都在闭目养神,然而,更悲催的是,早上起来,丫的,腰好疼……
关芗十分气愤的看着滕白。
滕白也是一头雾水,她明明连关芗一根手指头都没碰到。
关芗:“你过来,给我揉腰。”
滕白屁颠屁颠地爬过去,边揉边郁闷,早知道这样,不如索性……反正早上起来都要揉,那样的话,自己可能更心甘情愿一点。
关芗:“使点劲,你昨晚没吃饱啊?”
滕白:“某人不给吃啊~”
关芗:“……”
滕白手上加重了力道,劝她道:“难受就请假吧,你这状态会影响团队情绪的。”
关芗:“哼,耽误不了你们工作,快去给我做早饭。”
滕白翻身下床,“你要吃什么?”
关芗:“疙瘩汤。”
滕白:“……”
关芗又重复了一遍,“我要吃疙瘩汤。”
滕白无奈地舀了两勺面。
关芗洗漱好后,来到饭桌前,看着两碗热气腾腾的疙瘩汤,每碗都用两片西红柿和少许黄瓜丝做了点缀。
关芗尝了一口,赞道:“滕白,你这手艺真是绝了,以后改行当厨子吧,客流量倍增,收入绝对碾压你现在的工资。”
滕白:“你喜欢就好,以后还做给你吃。”
关芗不满她的答非所问,“欸,你有没有在听我讲话啊。”
滕白平静地说道:“我不博爱也不缺钱,只想给我喜欢的人做饭。”
关芗想起,上次滕白借给自己穿的衬衫,还挂在衣橱,临出门前,关芗把它包好,递给滕白,“喏,谢谢你的衬衫,我已经洗好了。”
滕白接过,凑近些闻了闻,确实有一股沁人心脾的洗衣液的清香。
滕白:“我以为你喜欢的。”
关芗:“我是喜欢啊。”
滕白:“那……”
关芗:“你怎么也得送我件新的吧,没准我一高兴,直接收藏了。”
滕白:“简单,明天就送你件同款的。”
关芗:“我不要这款,付芊芊说它是去年爆款。”
言下之意,是要滕白送她一件今年爆款。
可在滕白听来,就变成了另一种意思了,认为关芗在吃付芊芊的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