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像上次一样，疯狗一样冲进我们的房间，想要杀了我们吗？”
林至善身上披着洁白的貂裘，欣赏着自己刚刚做好的指甲，然后低头，厌恶的掐了一下，陆挚尧母亲的脸。
“慕晗，真不知道陆老爷子为什么这么喜欢你，除了蠢你还有什么？想回去？至少你得把陆晟泽对你的好全都还回来！”
说完之后，林至善扬长而去。
冬日的天空很快阴沉下来，彤云密布，鹅毛大雪纷飞，慕晗想了又想，沉默的把自己茅草屋里所有的东西都批到了身上，用来保暖。
活着，什么希望都有。
死了才是最蠢的做法。
父亲说，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
即便是死，也要有意义的死。
更何况，父母弟弟还在等着自己。
转眼过了三年，慕晗的弟弟一直了无音讯，她的父母，却在这三年里相继离世。
林至善会不定时的给她吃一些药，慕晗的思绪总是昏昏沉沉的。
而在穆家双亲的葬礼上，陆晟泽哭得悲痛欲绝，慕晗却只能在一旁愣愣的看着，眼睛里无波也无澜，像是失了灵魂的布偶。
“晗晗算是我的表妹，经历了这么大的打击，她，肯定受不了……”
陆晟泽这么说，而林至善则是当着所有亲朋好友的面，温柔的抱住慕晗，喂给她了一颗药。
慕晗乖巧的吞下去，样子看起来更傻了。
又是三年。
她傻的彻底，已经认不出谁是谁了，林至善对她的看管变得松弛，终于彻底忘了这个人，开始享受属于自己的生活。
慕晗身边的老仆人把她照顾得很好，给她穿她以前喜欢穿的白裙子，仔细的帮她梳头，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有一次那个老仆人生病，却还是冒雨亲自给慕晗喂饭，满眼的心疼与怜悯。
慕晗机械的咽着饭，看着仆人苍老的脸，终于没忍住，大睁着眼睛流下了一滴泪。
老仆人似有所感，不敢置信地望着她，却什么都没说，一言不发的撑起伞，步伐蹒跚，咳嗽着想要回去。
“谢谢……”
她身后，慕晗轻声道。
“后来呢？”
陆挚尧的讲述很简单，季凉凉知道这些都是她母亲死后，那个老仆人说给他听的。
但依旧让人触目惊心。
“后来那个老仆人照顾我母亲更加用心，陆晟泽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想到了我母亲，看到她的样子，就生了歪心思。”
“那段时间，林至善正是待产的时候，他把陆晟泽那个畜生看得很严，偷不到腥，便把主意打在了我母亲身上。”
……
“我不该，慕家小姐啊，我不该把你打扮的那么好，我总想着，您看到自己漂漂亮亮的样子，精神气儿也能好一些，可没想到……”
事发之后，老仆人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慕晗呆呆的，指甲里满满的都是鲜血。
她那张清秀漂亮的脸被扇的像个猪头，嘴角流出血来。
“不怪你……”
她说，然后，偷偷在枕头下藏了一把剪刀。
然后，又哭又笑。
刚刚不该的，不该满心恨意，只想着抓伤他。
应该温柔一点，甚至迎合，这样，他下次，才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