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月与何满满究竟有什么仇恨,小九九没有说,陌离回到楼阁喝下长安备下的药便早早躺上了床,可是直到夜半,她两眼还直直盯着帐顶。
一个唤尸族已是难对付,她若不取走帝魂,何满满便要取,将来再对付安陵国更是困难,到底该与谁为敌才好?还有一点更是叫她百思不得其解,若待月是尸,为何她一点都感应不到,何满满的话到底可信吗?
或许她该跟北夜商量,但北夜自客栈那晚便再不理会她了,今日她主动请求他私下见面商量,他也没答应。
这样想着她心里不由一阵烦躁,翻身抓了抓头发,却突地一惊,只听门“吱呀”一声。
“你怎么来了?”她几乎想也没想翻身坐立起来,惊异将来人定定看住。
“本君说过只要你愿意,才会碰你,你这么惊慌却是为何?不是忘了白日里是你邀约的本君?”
本夜对她眼中惊异恍若未闻,他走进房间并未关门,一同跟来的翁太史和乌夜侯在了门外。
“说,你有什么事!”北夜掀袍坐在一旁凳子上,冷漠疏离。
那承诺他倒是记在了心里,可她今日邀他私下见面并不是那个意思,但见北夜这态度,陌离胸口莫名有些堵慌,以前他来总是霸道,门一关便与她睡在了一起,今日这态度是因为客栈一事,还是因为他和蓝山好了?
她有些发怔,却不想再去惹他厌恶,轻轻阖了下眼,被子下的双手不由一紧,抬头看向他冷峻的脸颊之时,目光却平静无波,“客栈的事我无话可说,你厌恶我也是对的……”
“你说得没错,我早就知你是个自私的女人,不会在意你做了什么。”
北夜声音淡淡将她打断,她微一错愕噤了声,原来他根本就不在乎,她一时竟有些悲凉,却又听他似有些不耐烦,沉了声音,“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陌离眉心微微一动,她到底算不得他什么人,说到底取帝魂她也只是为了自己,那又何必让北夜来承担这后果,也好,那这事她便自己动手吧。
“没什么事,只是希望客栈的事你莫记恨我,既然你不在意,也就没什么事了。”
她垂下眼睑不缓不急,一拉床被,又躺了下去,背对着他又道,“夜深了,君上早些回去休息吧!”
听得衣摆窸窣的声音,他果是毫不犹豫的离去,甚至连一句责备她的话都懒得再与她说。
“主子去哪里歇息?”大致是到了门框,只听乌夜试探着问道。
“去蓝山房里!”
北夜淡淡一声,随后陌离只听得“吱呀”一声门被关上,她双手一紧,抱着怀里的床被被捏成了一团,却突地又松开,自嘲一笑,“这样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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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蓝山寝房,烛火朦胧。
坐榻上的北夜手指轻轻扣着一侧扶手,看着床上呼吸平静的蓝山,一双深沉的眼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主子,那人走了。”
门外传来翁太史小心翼翼的声音,北夜霍然起身走出了房间。
“那人跟踪了我们好一段时日,今日总算是离开去向他主子慕歌禀告了!”
翁太史将房门关好,走在北夜身后,不由轻叹了一口气,“主子可要去离妃哪里歇息?”
“不必,天快亮了,让她多睡一会!这段时日,没本君的命令你们谁都不许善待她,清楚了吗?”
北夜手微在空中一摆,顿下了脚步,看着鱼白的天际,目光有些遥远,“慕歌既怀疑她的身份,定会再来。”
翁太史一诧,“自我们离宫,便发现慕歌的人跟踪了我们,这已是好长一段时间,那晚在客栈,主子知他在那里,便故意抛下离妃,让他以为主子不在乎离妃,可那人心有疑虑还是将人救走了,后来他又将人放了,属下以为他不再怀疑离妃,却不曾想他的人又跟了来。”
他说的剑眉微蹙,看向北夜,“今夜看到主子对离妃这般薄淡,他终于离去,慕歌那人确实不会轻易放弃,按主子这么说,我们岂非要一直防着他?”
“那倒未必!”
北夜沉吟出声,“他迟早会发现她的身份,只是本君内伤痊愈之前,不能让他知晓,那人虽是个魔,却不会趁人之危,但在仙仙这件事上,他不会有什么原则,若是强抢,本君未必能护得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