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刻也容不得陶月耍花样,她当然知道,现在这样再反抗下去也毫无意义,陶月低着头,凌乱的发丝遮住了脸,沾着些血水,她一言不发的拿出钥匙。
然后走到那一副画旁边,将画拿开,又按下了个不易察觉的按钮,露出了一个识别器,陶月站在那没动。
识别器很快就自动识别出来陶月那一张脸,然后又缓缓弹出了第二个从墙边凹出的方块格子的按钮,陶月一按。
很快,一层墙边就缓缓展现出来真正的面目,自动往旁边移动开来,露出了墙壁内部的场景,一眼望去,果然别有天洞。
“就是这里。”
陶月始终低着头,看不出神情,她双手被手铐给拷住了,目光盯着脚尖,嗓音嘶哑的不成样子,“直接进去,星印就放在里面。”
陶染走上了前,耐心极好的模样斯文矜贵,“介意用你带个路吗?”
不过很显然,这句话完全不是在询问陶月的意思,也没有由陶月决定的含义,少女便直接利落的将人推了进去,偏眸注视着楚诺,“进?”
“你说呢?”他来这不就是为了玩吗,怎么可能不进。
嗯他只是为了玩而已,楚诺心不在焉的想着,迈开长腿直接走了进去。
而猝不及防就被推进去的陶月身形一个踉跄,差点直接摔在地上,身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虽然血已经不继续流了,但是凶猛的疼痛却让人无法忽视。
陶月深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垂在身侧的拳头不断攥紧,隐约有青筋浮现,原本修剪的极好的指甲深深刺入手心中。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内心的怨毒和熊熊燃烧着的狠意。
暗室看起来很大,一眼望去看不到边际,没有丝毫的光亮,是长长的走廊,远处似乎是融着黑暗,看不真切。
暗室的层次感很多,房间不只有一个,能在星辰学院设计出这样的暗室,陶月也算是不容易了。
黑暗中,谁也看不出谁的神情。
陶月一直默默无声的带路,穿过了长长的走廊,黑暗蒙蔽了视线。
直到穿梭而过,最后停在一个空冷偌大的地方,那前面有一扇紧闭的门,死死关着,没有丝毫的缝隙。
看到这一幕,陶月深呼吸了口气,眸光在黑暗中闪烁不定,“就是这里。”
她对陶染说,语气压抑着什么,“直接打开它,里面就放的星印。”
讲真一路从暗室中各种七拐十八弯的地方穿过,如果没有人带路,还真的会迷失在其中,很难找到。
饶是这样,陶染神情也没有任何变化,看不出丝毫,即将要找到星印时该有的复杂情绪,只是淡淡吐出了一个字,“继续。”
站在旁边的楚诺微微挑了挑眉梢没说话。
“我启动开关。”
陶月说了一句,旁边的墙壁陈列着一排排的木架,上面摆放着酒坛,而陶月走过去,抬起那双被血染红的手,捧起其中一坛不起眼的酒坛,缓缓挪动了一圈的三分之二,不多不少,刚刚正好。
而那一扇紧闭的门,伴随着陶月手上的动作,缓缓往上升起,隐约窥得见里面的场景,没有光,漆黑一片,如同半透明的墨油纸。
可就是在这个时候变故突生!
在那电光火石间,陶月猛地抱着那一罐酒坛,往地面上狠狠砸了下来,短短一秒间,伴随着酒坛带着冲力杂碎在地面上。
所发出的劈里啪啦的尖锐声响,酒水洒了一地,碎片四溅中,响起了陶月扭曲而疯狂的声音是诅咒,是怨毒的咒骂,“去死吧!”
在那一刻,完全是容不得人反应的时间,一道全黑的东西,从暗室顶上方的墙壁上刷!的一下降落。
紧接着'砰'的一声!
落在地面,竖立起来一堵高高的墙壁,完全隔绝了进来的时候的道路。
将陶染和楚诺隔绝在了这一扇墙壁和那被人打开了一半的石门之间,四周是完全封死的,连一扇窗户都没有,一束光也没有,不存在任何缝隙,也同样隔绝了陶月的身影。
“哈哈哈哈哈哈哈!”
空荡荡的暗室中响起了阵阵捧腹大笑的声音,夹杂着畅快而得意的话,听起来十分愤很恨又怨毒,“你找星印吗?!你找啊!!”
“星印就在你的眼前,你倒是去拿啊!”
“你就陪着这一枚星印,永远留在这里吧,没有我,你们就别想着出去!”
紧接着,又是一阵笑声,传了过来,在这偌大的空荡荡的暗室当中,隐约有回音在响,荡开了一遍又一遍。
可惜让陶月失望的是,里面并没有传来任何惊慌或者愤怒的声音,准确的说,是一点声响都没有。
不管从哪一种程度上来讲也不应该是这个样子,陶月心底有些疑惑响起之前的事情,又惊又怒,还有些忌惮。
她伸手捂着伤口,跌跌撞撞的跑出去,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要找些什么。
而此刻,一墙之隔的里面。
陶染撑着下颌,看了看这一幕,没有真枪实弹,也没有刀光剑雨她还以为,陶月会搞出什么事情来。
“你要怎么出去?”
楚诺摊手,在昏沉的幽暗中,侧颜俊美如初,不慌不乱的。
“不急。”
陶染转身,看向那一扇就仅仅开了一半的石门,露出了暗室最深处半边景色,漆黑无边,“先拿星印。”
陶染敢肯定,星印就在这里,因此她才任由着陶月动作。
不得不说,把星印放在哪里,保密性强到不行,很难找到,不过也不是找不到,就是麻烦了点。
陶染讨厌麻烦,所以她不想自己搞,抓个人见点血好好带路不方便吗?
不过石门仅仅是开了一半,还剩下另外一半没有完全打开,完全支撑不了两个人的身高走进去。
好了,现在get两种解决方案,暴力破门or智取。
“开门吗?”
楚诺侧身倚靠着旁边的木质酒架,那上面大概是为了掩人耳目和隐藏,所以摆列了很多的酒。
有些是空的,有的不是,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香,是刚刚被打碎的那一坛。
年轻长官不甚在意,披着件制服雪白衬衫打着领带,衬着容颜绝色,靠在那的模样,又野又懒散的,有种不羁的邪气。
他缓缓推动着旁边的酒坛,左转一会右转一会,就是不卡在点上,跟玩似的,准确的说确实是玩。
陶染看不下去了,直接走了过去,纤长冷白的手攥住了男人的手腕,借用翻转了下酒坛。
而那一扇石门伴随着她的动作剩下的一半逐渐被打开,完全展露出了里面的场景。
空荡荡的,便显得十分的清冷,丝毫没有光影存在。
只隐约可以看得到最里面摆放着一个台架,台架上面是一个容器,容器中装着什么,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在黑暗中便是很显眼了,而楚诺却不在意这个,他纤长细密的睫羽轻轻垂着,在眼睑处投落下一片细碎的温柔的青影。
那双深邃如浩瀚星空般的黑眸,就那么盯着女孩覆盖在自己手腕上的那一只手,很漂亮,是画家笔下最喜欢的类型,然而这并不能阻止楚诺此刻的想法。
年轻长官慢条斯理的把手抽了回去,微微勾了勾绯色薄唇,那双深湛的眸如同藏着一汪纯净大海,轻轻漾起波澜,垂着眸,不紧不慢,”你占我便宜。”
陶染听到这似笑非笑的话,眉梢轻扬,“是吗?”
她无所谓,收回了手,淡冷着视线,肆无忌惮的打量了他两眼,“占的还少吗?”
“是不少了。”
楚诺仔细想了两秒,微微眯着眸,眸底深处如湛蓝海面轻浮微光,笑得浪荡又迷人,“你负责啊!”
“我负责。”
低磁性感的嗓音刚刚落下的下一秒,陶染就已经回了,没有任何的迟疑,天经地义,平平淡淡,“从始至终。”
楚诺唔了一声,他修长手指抵住殷红薄唇,思忖的看她,轻眨了眨长睫,“你真喜欢我?”
喜欢这两个字,对于楚诺来讲,是没有任何的概念的,也许是玩具的一时兴起,也许是一件事物的三秒热情期,更也许是对未知的新鲜和猎奇。
总而言之,他从未当过真,喜欢楚诺的人不少,可以说多得不能再多,但是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种奇怪的人。
她清冷神秘,随心所欲,独来独往,毫无顾忌,做的任何事情,都像是没有理由,却又理所应当。
“喜欢。”
陶染耐下性子,笃定的语气,“你,是我的。”
楚诺忍不住笑了,“在我面前宣示主权,问过我的意见吗?”
“我跟你说过了啊。”
少女错开两步,单手抄着口袋,往暗室最里面走去,却停在了石门门门口,未曾进去。
清冽而好听的声线划破黑暗,如同雨打薄荷一样的干净寂然,“你不同意就慢慢来,我又没直接动手抢你。”
“等我哪天不耐烦了,我就把你关起来。”陶染转了下眸,说的漫不经心偏偏给人一种绝对不假的感觉。
既然喜欢就是她的,如得不到,只能动手,总而言之,她看上的人,就不可能拱手相让给其他人。
楚诺表示这什么人啊?!
但是不得不说,就这样的理论,完全符合他的思维观念。